像個傻子(精修)
差點遲到,林澈加緊腳步往座位走。
把奶茶隨意放在段嘉熠桌子上,看也沒看。
段嘉熠轉(zhuǎn)過頭,第一眼看到陸行謹(jǐn),心里暗叫一聲“晦氣”。
“上課物理老師要點人提問,你卷子寫了沒?”
林澈眸子都不抬一下,“沒?!?p> “你寫了?”
“剛寫完?!?p> “借我。”
“干嘛?”
“抄?!?p> 陸行謹(jǐn)筆尖頓了一下。
借體育生的卷子抄,還真敢想。
他繼續(xù)低頭認(rèn)真做題,段嘉熠偶爾回頭跟林澈說什么,聲音很小,時常發(fā)出低笑。
身為班長,他本應(yīng)管理班級紀(jì)律,出聲制止。
但陸行謹(jǐn)自虐似的,一面想聽,一面嘴硬。
他們在聊什么,這么開心?
可惜陸學(xué)神偷聽一整個早自習(xí),也沒聽清幾句話。
挨到早自習(xí)下課,手機震動幾下。
陸行謹(jǐn)抬頭,董樂怡站在教室門口。
林澈本來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察覺到響動,看見陸行謹(jǐn)跟在董樂怡身后,走遠(yuǎn)了。
董樂怡跟她對視,留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轉(zhuǎn)來一班?!?p> 董樂怡雙手環(huán)胸,樓梯間里回蕩著她咄咄逼人的話。
陸行謹(jǐn)不言語,董樂怡眉眼爬上一絲陰毒。
“我找人幫你搬?!?p> 陸行謹(jǐn)冷著臉,沒什么情緒,“還有事嗎?”
根本不吃他的威脅。
“陸行謹(jǐn),你答應(yīng)過,不違背原則的事都能替我做到?!?p> “還是說,你想失信?”
董樂怡歪著頭,眸光幽晦。
陸行謹(jǐn)往后退一步,“隨你怎么想。”
“我不會走的。”
離開的背影斷然到不行。
董樂怡一顆心懸著,不上不下。
林澈不過才來一天,段嘉熠那么難搞的人,竟然都肯為了她公然叫板。
這狐媚手段,近水樓臺,陸行謹(jǐn)難免不被攻陷。
那可是她選中的人,怎么能讓林澈捷足先登?
“林澈,你得意不了多久?!?p> 董樂怡恨恨地說。
陸行謹(jǐn)回教室時,林澈在他座位上堆了一摞書。
還沒來得及開口,上課鈴響了。
物理老師走進(jìn)教室,第一眼先看到陸行謹(jǐn)。
“阿謹(jǐn),還站著做什么?”
林澈把書端在手里,趁陸行謹(jǐn)還沒坐好,歪著身子跟著叫了一聲“阿謹(jǐn)。”
陸行謹(jǐn)心臟一滯。
“別亂叫?!?p> 他輕聲說。
“喂,你跟董樂怡什么關(guān)系?”
陸行謹(jǐn)?shù)谝淮我娺@么直白的女生。
“沒關(guān)系?!?p> 他比林澈更直白。
“她在追你?”
“沒有?!?p> 他果斷到不行。
“那我能追你咯?”
陸行謹(jǐn)筆尖頓住。
目不斜視地聽物理老師講題,陸行謹(jǐn)用余光看清林澈的表情。清澈的眸子里滿是放肆和張狂,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玩世不恭。
整段對話,沒有分毫認(rèn)真可言。
“先上課。”
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
陸行謹(jǐn)不動聲色地,連語氣都沒有絲毫起伏。
林澈眸子暗了暗,沒再說話。
陸行謹(jǐn)想,林澈果然只是在開玩笑。
午飯鈴一響,她和段嘉熠就肩并肩出了教室。
除了物理課上的三言兩語外,林澈一上午沒再找他搭過話。
哪有這么追人的!
幸好,自己只當(dāng)了一分真。
段嘉熠確實比自己更討喜,林澈喜歡跟他在一起玩,情理之中。
道理都懂,可看到兩人并肩同行的畫面,心里還是有一股莫名的酸澀。
林澈和段嘉熠都是走讀生,午飯不想在學(xué)校食堂吃。散漫地溜達(dá)到校門口,才發(fā)現(xiàn)門口大爺拒不放行。
“上面有領(lǐng)導(dǎo)來檢查,最近一段時間不允許中午外出?!?p> 守門的大爺年逾五十,手里提溜根警棍,說話時臉上橫肉一顫一顫的,“你們老師沒說嗎?”
林澈偏頭盯著段嘉熠的眼睛,“說過嗎?”
段嘉熠翻了翻白眼兒,“我怎么知道?”
他要是早知道,就從家里帶飯了。
還得順便給林澈帶一份。
他覺得,林澈這姑娘特對他胃口。
做事張狂,放肆,待人卻謙和,懂禮貌。
雖然身份成謎,但總歸是個有體溫會呼吸的人。
值得深交!
不像陸行謹(jǐn),分明知根知底,是從小的好兄弟,到頭來卻是捅他最狠的人。
食堂飯雖難吃,但好歹能填飽肚子,段嘉熠右手?jǐn)堊×殖杭绨颍仆妻?,“走吧走吧,再晚一會兒剩飯都沒得吃了?!?p> 大鍋菜勝在量大,根本無所謂多出他倆。
“段嘉熠,我們吃完了,你和林?;ㄗ@邊唄!”
是段嘉熠田徑隊的隊友。
他扯著林澈胳膊,穿過擁擠的人群,把男生僅剩的一張紙巾搶過來,把桌面菜湯油污擦干凈,才按著林澈的肩膀,讓她坐下。
食堂吵吵嚷嚷地,比高鐵站還要聒噪,讓人煩亂。
不顧幾個兄弟的打趣和感嘆,段嘉熠彎著腰,靠近林澈,卻還是要提高幾個聲調(diào)才能讓她聽清楚。
“你在這等我,我去打飯,剩什么吃什么行不行?”
林澈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
這種體驗挺新奇的,林澈從小在軍校長大,后來進(jìn)的是京大電科實驗室。
不管在哪,就餐環(huán)境都是井然有序地。
但這里的喧囂,初來可能有些吵鬧,但看別人三五成群地圍著吃飯,說說笑笑,偶爾能聽到一些八卦,看到那些獨屬于青春的悸動和臉紅,也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放松和快樂。
原來她喜歡秩序,卻也并不討厭置身于人群。
這種煙火氣,是那些冰冷的程序和電子零件所沒有的。
也是從前被人捧在云端時不曾感受過的。
擾人心緒的畫面不合時宜地闖入視線。
董樂怡姐妹四個,還有全程面無表情的陸行謹(jǐn),都快過飯點了才姍姍來遲。
顯然也是在門衛(wèi)大爺那里受了挫,屈尊降貴來食堂吃飯。
走廊上所有同學(xué)不約而同讓開一條路,生怕一不小心惹到董樂怡,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澈無意看到他們幾個,目光想往別處移。
撞上陸行謹(jǐn)?shù)囊暰€,目光突然開始審視起來。
不是說沒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一起吃飯?
臭男人!
陸行謹(jǐn)?shù)捻永镩W過一絲慌亂。
要不下午上課前,解釋一下?
就這么對視了幾秒,董樂怡看中一個位置,就在那里站定。
坐著的同學(xué)飯才吃到一半,就全都端著盤子跑開了。
林澈收回目光,段嘉熠端著兩個盤子回來,坐在她對面。
遞給她一雙筷子,眉飛色舞地,“剛才本來有好長的隊要排,我就說是給你打飯,你猜怎么著……”
段嘉熠笑得兩只眼睛都瞇成一條逢,“結(jié)果,我前邊所有的男生,全都主動往我身后退!”
林澈沒get到他的笑點,神情嚴(yán)肅地抽他一筷子。
“不要喊著我的名字招搖撞騙!“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段嘉熠不戰(zhàn)而降,笑得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