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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手札

第五章 敲門聲

游魂手札 東兒山 3112 2021-08-25 19:20:57

  “啊——”陳舸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定眼一瞧,四周熟悉的環(huán)境,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又躺了回去。

  總算是又回到起始點了,想著上個周期的經(jīng)歷,陳舸心中還是有些余悸,按住還在砰砰直跳的胸口。

  “沒事吧?”舍友隔著門板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

  “沒事,做了個夢?!标愻匆蔡岣吡艘袅炕貞?yīng)。

  “恁你娘!蹲坑被你嚇一跳?!苯又糁魯嗑吐牭较はに魉髁嘌澴拥穆曇簟澳蔷秃?,我先上班去了啊?!?p>  還沒來得及把頭蒙上的陳舸就聽到砰的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噔噔噔的往樓下去了。

  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jī)瞄了一眼,依然是早上7點07,剛才耽擱了一會兩分鐘也差不多,陳舸心里暗暗的算著。

  解鎖了手機(jī)又是每天老一套的事情,給領(lǐng)導(dǎo)發(fā)了個請假的短信,蒙上被子陳舸準(zhǔn)備再來個回籠覺。

  翻來覆去的卻又突然沒了睡意,沒去理會手機(jī)電量不足的鳴叫聲,陳舸靠著床從煙灰缸里找了同一截?zé)熎ü?,吸了兩口又按滅在煙灰缸,拿起桌上不知放了多久,跑了氣的半瓶可樂噸噸噸仰著脖子灌了下去。跑了氣的可樂喝起來一股子止咳糖漿的味,真是難喝的要死。

  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投籃姿勢將空瓶向垃圾桶投了出去,在垃圾桶磕了一下沒進(jìn)。陳舸伸了個懶腰定格了一會,又忍不住的打了一個氣嗝,左腿上卻傳來一陣劇烈而短暫的疼痛感。

  陳舸慌忙掀開毯子,看了看毛茸茸的左腿又用手摸了摸又揉了揉,剛才的痛感來無影去無蹤,除了腿毛還算光潔的腿上一點痕跡也沒有。

  應(yīng)該是神經(jīng)性疼痛或者是腿毛掛在被子了上了吧,陳舸自嘲的笑了笑。

  可笑容還沒完全展開,陳舸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昨天大黃咬的是那條腿來著?有些不確定陳舸下床模擬了一下昨天的情形,陳舸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好像就是左腿來著,昨天的事情在腦海中又迅速的過了一遍,但是又看了幾眼光呼呼的腿,又什么痕跡都沒留下,陳舸越想越迷糊,突然覺得身上一股子涼颼颼的感覺,忍不住將丟在靠椅上的短袖給穿了起來,這國慶過后早晚涼意還是挺重的。

  陳舸被這么一打岔,索性也不去想了,加上剛才喝了半瓶跑了氣的可樂,嘴巴一股子酸澀的味道也難受的很,陳舸決定還是一切照舊,先刷牙洗臉再去想想今天的安排。

  說做就做,看著鏡子里滿嘴泡沐的自己,腦中盤旋的還是關(guān)于老叔的各種猜測和畫面,幾個疑問自然而然浮現(xiàn)在面前。

  首先是一向酒量不錯的老叔居然發(fā)了酒瘋,而昨天大黃也跟發(fā)神經(jīng)了一樣,居然敢咬陳舸,呸的一口吐了一口嘴里泡沫,陳舸越想越不對味。

  陳舸昨天被黑車司機(jī)弄昏了頭,當(dāng)時也沒問出什么名堂,但是記憶種陳舸從來沒聽家里人講過,老叔搬到鎮(zhèn)上那個供銷社的地方,而且去年冬天回去的時候,印象中那地方一直是荒著的,這是第二個疑問。

  大半夜的為啥會聽到有人送葬的聲音,而且老街因為改建的問題,那么破的路一般車也從那里走不出去啊。想到這陳舸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zhàn),抖了抖手里的家伙,看著本來藍(lán)色的馬桶水,變成了琥珀色。

  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陳舸可以感覺到老叔并沒有惡意,而且一直強(qiáng)調(diào)讓陳舸不要出門,更不要回家,這到底是為什么呢,按下了沖水按鈕,嘩啦啦的大水把漂亮的琥珀色又重新變成了湛藍(lán)色。

  難道真的是撞了邪?陳舸心里有點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感覺到了刺激,任憑是誰重復(fù)過了40多天一模一樣的的日子,出現(xiàn)的新事物總會讓人感覺新鮮有趣,不是么?就好像是陳舸小時候玩了一個暑假的魂斗羅,突然有一天老爸帶回來了一盤《力王》錄像帶,雖然看的時候惡心以及快嚇得快尿了褲子,但是這種新鮮感和刺激感,至今都讓陳舸回味無窮。

  陳舸忽然懊惱得拍了腦袋,自己在這瞎想什么呢,給老媽打個電話問一下不就得了,自己在這疑神疑鬼的,陳舸感覺自己都能當(dāng)一個《走近科學(xué)》欄目組的編劇了。

  說干就干,興沖沖的沖進(jìn)房間,把床掀了一遍這才找到手機(jī),按了電源解鎖,手機(jī)卻依然黑屏沒有反應(yīng)。

  死機(jī)了?陳舸心中想著,又試了兩次,

  結(jié)果還是一樣,黑乎乎的屏幕一點反應(yīng)都沒,陳舸這才想起來,每天早上這個時候通常陳舸是在充電的,因為前一天手機(jī)忘記充電了,

  看來謎底解開還要等一會了,連接上充電線,看著屏幕上出現(xiàn)的充電圖案,陳舸心不在焉的摸著扎手的下巴,還是把筆記拿出來先安排今天的日程吧,陳舸想著。

  看著攤開的筆記本,陳舸又望了望放在旁邊的手機(jī),依然充電還沒開機(jī),失望之下陳舸強(qiáng)忍住心中的快按捺不住的情緒,勉強(qiáng)的在頁面上寫上兩行。

  “去找她”

  “回家”

  在“回家”后面?zhèn)渥⒘宋赐瓿?,咬了一會筆,又在“去找她”那行后面添了一筆,“盡快完成”。

  “叩!叩!叩!”陳舸連忙直起身子,驚奇的側(cè)著耳朵聽了一會,等了一會卻又什么都聽不到,就只能聽見樓下老街坊們聊天,樓上放早間新聞以及路上車子鳴笛聲。

  可能是對門,或者樓上的聲音。這個小區(qū)都是老式的板樓,墻壁薄薄一層,隔音效果非常差,以至于有一段時間陳舸聽了快兩個星期居然把《甄嬛傳》給聽完了,不知道樓上還是樓下,每天晚上準(zhǔn)時從8點多看到夜里11點,連那個《鳳凰于飛》的曲子都快把陳舸洗了腦,閉上眼都是那個沒脖子歌手的形象。

  開機(jī)的音樂把陳舸拉回到了現(xiàn)實,陳舸瞄了一眼“去找她”三個字然后扔下了筆,正準(zhǔn)備起身去拿手機(jī),卻又聽到“叩叩叩”三聲,這次陳舸真真切切的聽見就是自己住處的敲門聲。

  陳舸沒有應(yīng)聲,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個刻著“89年新春賀”的掛鐘,掛鐘上指針顯示的是8點20多點。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陳舸有些納悶。老式的木板門也沒又貓眼,陳舸悄悄的站了起來,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陳舸迅速的在腦海中回想,在將近五十來天的各種場景中,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陳舸想來想去都是沒人來敲門的,也是沒又出現(xiàn)這個情形的。

  難道是自己忘記了,陳舸忍不住又回想了一遍,卻還是毫無所得,難道是之前自己一直在房間里沒聽到,或者這個時間已經(jīng)出門了,在陳舸遭遇的情形之外?

  等了許久的陳舸,敲門聲又消失不見了。

  賣保險的?哪有這么早就來拜訪客戶的保險員啊,不給你頭打破!

  保潔?這老小區(qū),別說保潔了,連保安都沒幾個,就連那幾個保安還都是那種你一碰就倒地能訛?zāi)銈€千兒八百的那種??粗鴺堑缽囊粯堑搅鶚菨M滿的“開鎖換鎖”,“疏通管道”,“保潔護(hù)工”各類小廣告就知道什么情況。

  物業(yè)?倒是有點可能,不過物業(yè)倒是沒這么禮貌的敲門方式,都是咚咚咚的瞧著喊著,跟個要債催收的一樣。

  抄燃?xì)獾模靠申愻催@個小區(qū)都是物業(yè)代收,并沒有抄水電燃?xì)獾摹?p>  摸查踩點的?陳舸想不出還有其他的了,也就這個猜測最靠譜,而且這個小區(qū)以租戶為主,這個點一般都上班去了,踩點摸查穩(wěn)如老狗。陳舸前段時間還看過這種類似的新聞,那個團(tuán)伙以此方式瘋狂作案十幾起,最后還是分贓不均內(nèi)訌了,被傻賊自己人給舉報了才告破,當(dāng)時陳舸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差點沒被笑的岔了氣。

  貼小廣告的?貼小廣告會敲門么?陳舸在腦中過了一遍就立即又否決了這個猜測,

  思緒萬千,陳舸卻突然想起好像剛才只聽到了敲門聲,并沒有聽見腳步離開的聲音,難不成這個人還站在門口么?陳舸連忙趴下身子,從門板的底部的縫隙間望了出去,卻又什么都沒看到,換了個角度又望了一眼,空蕩蕩的樓道里,只看到對面屋子放了一地的散亂的鞋。

  奇了怪了,難道是那個人穿了布鞋或者底子特別軟的鞋?陳舸納悶的想著,也許就是聽岔了。

  拍了拍膝蓋上的浮灰,看來自己被老叔的事搞得心神不寧有些神經(jīng)過敏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神神鬼鬼亂七八糟的事,陳舸不禁自我安慰到。

  想著剛才手機(jī)已經(jīng)開機(jī)了,打個電話給老媽問問什么情況,省得自己老疑神疑鬼的,

  “叩叩叩”還沒邁出第二步,門上又傳來節(jié)奏平緩的三聲敲門聲,

  “誰!”陳舸壯著膽子大聲問道。

  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陳舸屏住呼吸,認(rèn)真的聽著門外的動靜,過了好一會,門外依然沒有傳來回應(yīng)。

  陳舸又聽了一會,忍不住又貓著身子,輕輕的將臉貼在地板上望門下的縫隙看出去,還是空蕩蕩的樓道間,什么都沒有,陳舸又調(diào)整了姿勢,換了個角度,難道是誰家倒霉孩子惡作劇不成?

  鼻尖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陳舸忍不住的打了響亮的噴嚏,樓道里的聲控?zé)舳剂亮似饋?,吸了吸鼻子陳舸正?zhǔn)備起身,卻瞧見門縫里有個東西。

  “啊——”猝不及防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一個轱轆翻起來,結(jié)果還是重心不穩(wěn)的踉蹌著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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