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接近卡布尼
卡布尼這顆星球，完全沒有銀河共和國很多加盟星球那樣的，藍(lán)天白云，也看不見翠綠的原野和土黃色的丘陵。除了大部分的海洋之外，就只剩下卡布尼市區(qū)和衛(wèi)星城所表現(xiàn)出的金屬色外觀了。
在其北極點，倒是能看見白色的極冠，這是這座星球另外一個美麗的景色。而在南半球的大陸上，則有條在太空中都明顯可見的裂口，據(jù)傳這是卡布尼內(nèi)戰(zhàn)所導(dǎo)致的錯誤。從小時候起，孩子們就被教導(dǎo)：無論何時也不要前往裂口，那里是這個星球乃至共和國最大的傷疤。
而在卡布尼大氣層外的軌道環(huán)上，卡布尼星港靜靜地跟這顆星球一起旋轉(zhuǎn)，仿佛是星球上浮起的大陸。對于任何星際旅行者來說，這都是非常壯美的景色。不過，當(dāng)這里停滿了帝國軍外形詭異的戰(zhàn)艦之后，一切就都物是人非了。
“隱形力場解除，空間跳躍終止?！鄙w特將速度控制改為巡航，飛船和兩架人造人戰(zhàn)斗機瞬間出現(xiàn)在離卡布尼星不遠(yuǎn)的空域之中。
“保持燈火管制，把武器系統(tǒng)調(diào)至安全狀態(tài)?！蓖W對通訊器里命令。鴕鳥一號和兩架戰(zhàn)斗機都關(guān)閉駕駛臺燈光和航行燈，走夜路一般悄悄靠近帝國軍封鎖線。
“我們不會死吧？”露琳坐在德爾美對面，她非常擔(dān)心。
“要相信那幾個鐵皮罐頭人造人。”德爾美似乎還沒從超空間航行的眩暈感里恢復(fù)?！拔蚁耄麄兌紟覀儊砹?，肯定能過去的?！?p> “過不去便只有死路一條?！卑瑺柲醽喺谟煤叫袧撏R觀察附近情況?！暗聽柮泪u，你來看?！?p> 德爾美接過航行潛望鏡，仔細(xì)掃描附近。能看到周圍除了一些小行星以外，盡是大型戰(zhàn)艦殘骸。在這些殘骸面前，鴕鳥一號仿佛是鯨魚面前的小蝦米。這些戰(zhàn)艦或撕裂，或折斷，或開膛破肚，有幾艘互相碰撞扭曲在一起；空域中漂浮著大量金屬碎片、管道電纜、武器或者生活用品，以及不時看到幾具身穿宇航服的尸體。
“威奧先生，這里是？”海薇茨離駕駛室最近，便詢問威奧。
“海格力斯空域，拉索特·厄爾尼諾伏擊第二艦隊的地方。”威奧正在盯著掃描器，以確保避開這些廢鐵。
“所以我們看到的就是第二艦隊被擊毀的戰(zhàn)艦？”德爾美問他。
“一點沒錯?！蓖W用手指著右前方?！昂煤每纯矗窃?號，星云級星際戰(zhàn)列艦，就在那里，第二艦隊的演習(xí)配置旗艦?！?p> 德爾美透過窗戶，看到一大塊變形的爛鐵，幾乎分辨不出戰(zhàn)艦的樣子了，只有其高聳的尾翼上還有模糊可見的數(shù)字七。這樣巨獸一般的戰(zhàn)列艦也變成了廢品，可見當(dāng)時戰(zhàn)斗多么慘烈。
“據(jù)說拉索特沖在最前面，防空炮根本瞄準(zhǔn)不了他，他的速度太快了。”蓋特對德爾美說。
“他殺了很多共和國海軍將士?！毙ぬ乜吹酱巴獾囊荒唬眢w有些顫抖。
“星云7號一下子就被他炸成了三段，就像是掰開酥脆的烤肉。”威奧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那些戰(zhàn)斗場面，他每講一句，德爾美的心中便感到一陣恐懼。這些帝國軍，是極其兇殘，不擇手段的。他們像是兵蟻一樣追隨福克斯·馬克拉特，以及本杰明家族，對共和國將士，市民，毫無憐憫之心。對他們的寬容，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假如你遇到拉索特的時候，你會如何做？”德爾美打斷了威奧的故事會。
“這個嘛，你懂的，我只是個小小的傭兵?！蓖W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耙粋€字，逃！”
“如果只是你說的拉索特的隊員呢？”
“那十二人也非同小可，絕不能輕敵。能打便打，打不過還是逃命為好?！蓖W擺了擺手。
“那我們憑什么相信你能帶我們穿過帝國封鎖線？”德爾美尖銳地問他。
“說的沒錯，我們?yōu)槭裁匆嘈拍?？”海薇茨也站起來問他?p> “你們就相信我在這兩條線上跑了五十多年就行。”威奧毫不緊張。“如果我是你們的敵人，就會第一時間把你們就地槍決！”
“然后拿著你們項上人頭找福克斯領(lǐng)賞金。”蓋特補充道。
“還真敢說得出口啊，威奧先生。”海薇茨瞪著他。
“但我們會反抗，所以你們是否打算騙我們到封鎖線，然后把大家都交出去？”德爾美說。
“私藏逃犯可是重罪?！蓖W說。
“帝國，共和國，都是一樣?！鄙w特接過話茬兒。
“說到底你們到底想怎么穿過封鎖線？”德爾美還是滿臉懷疑。
“我們可以試試直接飛過去，速度這件事不用擔(dān)心。”威奧似乎胸有成竹。
“要是飛不過去呢？”德爾美繼續(xù)追問。
“那就做一些規(guī)避機動，看看能不能躲開艦炮?！蓖W低頭檢查著通訊器?！暗蹏姷呐炁冢剞D(zhuǎn)速度都很成問題。因為他們搞不到共和國的技術(shù)?！?p> “敵人戰(zhàn)斗機怎么辦？”德爾美連珠炮似的發(fā)問。“遇到敵人戰(zhàn)斗機我們就死定了?！?p> “我們還有兩架戰(zhàn)斗機呢！”蓋特正在調(diào)試護盾功率?！澳憧梢圆幌嘈盼覀?，但是不能不相信黃水晶科技，想想你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p> “我……”德爾美似乎被人點了要害，一時語塞。
“看你們的樣子，好像生死對你們不是問題。”海薇茨還有話要說。
“當(dāng)然不是問題！”威奧指了指坐在艙尾的蘇干?！昂＾贝耐荆憧捎涀×?，我們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為了報酬，才給那個叫蘇干的老伙計拼命的。感謝他吧，他出錢讓我們運輸你們這幫大小姐和紈绔子弟的！”
“你說誰是大小姐？”海薇茨非常不滿意威奧那個貶低性詞匯，正要發(fā)作，被德爾美從后面一把攔住。
“行了，會長。”德爾美回到自己座位上。
“哼，回頭再跟你們這些機器人算賬！”海薇茨沒好氣地回到前排座椅上。
德爾美偷偷瞟了一眼蘇干，他一直在看全息板，甚至不打算發(fā)言。她心中有一點愧疚，也希望能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不過她只是個卡布尼普通人，能做得了什么呢？她呆坐在那里等了一會兒，悄悄走到蘇干身邊，坐在尾炮手的座位上。
“蘇干先生?！钡聽柮篮茏鹁吹暮退蛘泻??！澳阍诳词裁?？”
“我在研究著陸點附近的情況?！碧K干沒有抬頭。
“那么是好是壞？”
“還可以，至少你們能很快到達(dá)莊園?！碧K干在全息板上飛快地點擊著?！澳抢镌冉凶銮帻?zhí)?，是卡布尼市區(qū)里最大的公園?！?p> “我一直好奇，你似乎非常了解這座城市?！?p> “如果水龍一號是我的故鄉(xiāng)，卡布尼就是我的第二個家?！碧K干停下手中的操作，望著德爾美紫水晶一般的瞳孔?！拔以诳ú寄岽袅嗽S久，幾乎看到這座城市滄海桑田。我從記憶電路里便迷戀這座大都市，這里是共和國最精華的一切所在。”
“你一定對?？怂顾麄兊男袕椒浅鈶??！钡聽柮勒f。
“他們是些為了個人私欲的瘋子，這座城市永遠(yuǎn)不會屬于這些人?！碧K干扭頭看著外面的星空。
“回到卡布尼以后你還會和我們在一起嗎？”
“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會全力幫助你們的抵抗運動。直到我們能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碧K干點了點頭。
“我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蘇干先生。”德爾美話語中帶著哭腔了?！皼]有你，我活不下去了?！?p> “你應(yīng)該感謝你的父母，和你的朋友們。我只是一個老舊的人造人，你不應(yīng)對我產(chǎn)生任何種類的感情?！碧K干摸摸她的頭?！盎厝ヒ院?，要多多學(xué)習(xí)，到處看看，憋在屋子里是不會發(fā)財?shù)??！?p> “那我可沒問題。”德爾美一聽到發(fā)財便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