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812序曲

　　所有帝國士兵都躲起來了，為了讓護衛(wèi)艦從平臺起飛，所以他們只能站得遠遠的。把警戒線撤掉了，把之前放的哨兵機槍塔也收起來了。一股濃烈的飛船尾氣彌漫開來，沿著圓形廣場的圍邊擴散著。

　　我們親愛的德爾美則扣著防護頭盔，穿著從帝國工程師那兒借來的工作服，緊緊抱在通訊塔上。

　　“你到底弄完沒有？”海薇茨在塔后面緊張地催促她。

　　“我要好好對待定時炸彈?！钡聽柮腊阉浪览υ谕ㄓ嵥奶炀€上，用手指把膠帶頭按緊了。“不像你，你只會讓它爆炸?！?p>　　“最后還是會炸的?！焙＾贝慕o理查德他們發(fā)了信，那幫人正在對側(cè)的通訊塔上忙乎呢——酒足飯飽之后，大家就趕緊來到了外面廣場上，白衣騎士和同伙乘坐戰(zhàn)艦離開，再也追不上了。

　　“你趕緊弄好了，下來吧！”海薇茨拽了拽繩子。

　　“我還想上天呢。”德爾美在戰(zhàn)艦的煙霧里回答。

　　“你留在那兒，炸彈一炸，你就上天了?！?p>　　“那我還要下來呢?！彼谏厦婧爸?。

　　“沒事，你會從天上掉下來的?！焙＾贝恼f。

　　“行了，走吧?！钡聽柮缽乃弦怀隽锘聛?，這些是從湖心島貨柜里弄的高能炸藥，足夠摧毀這些通訊裝置了，讓它們發(fā)揮正確的作用就是她們要做的事情。

　　雙胞胎負責南邊，理查德和愛梅給東側(cè)綁，德爾美她們在西邊，北側(cè)是索菲亞負責，另外還有一座塔交給音樂廳別的工作人員了。

　　“趕緊收工，走人！”理查德掐著時間，給大家發(fā)送信號?！白o衛(wèi)艦的煙霧只能持續(xù)一小段——其實我挺想感謝是誰發(fā)明了這種奇葩引擎，讓帝國軍的戰(zhàn)艦每次都會放個濃屁?！?p>　　德爾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說的就是艾瑪化工吧？

　　“我們趕緊回到放映室里罷？”愛梅追上了德爾美，推著她走。不過接待處那邊卻吵吵嚷嚷，怎么回事？原來正在和哈利洛夫先生高聲問話的家伙，就是加利爾·德維托少將，他是阿爾巴德區(qū)的總治安官，無數(shù)社區(qū)中心成員倒在他的屠刀之下——只要是社區(qū)中心的人，哪怕是機器人也不放過。

　　“你說什么？要在曲子最后放炮？”加利爾少將又提高了一個八度。“我看你們是存心謀殺吧？”

　　“你們趕緊回去?！崩聿榈乱蠹一胤庞呈胰?，他獨自走上去和那肥頭大耳的家伙理論。

　　“我買幾瓶飲料?！钡聽柮离S便說著，朝販賣機走去。

　　“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海薇茨很不高興。

　　“干嘛，我又不做別的?！彼谪溬u機旁停下，用手環(huán)對準識別區(qū)域?，F(xiàn)在她有許多點數(shù)了，略一思索，選了三瓶最貴的永凍蘭尼亞，和一瓶要七百個點數(shù)的爆炸性超濃咖啡。

　　“天天管閑事，喪家之女?！钡聽柮肋€在小聲罵著海薇茨。

　　“這是這首曲子的特色，少將先生?！崩聿榈抡诮o他介紹。

　　“喲，你又是哪位？”加利爾上下打量他一遍?！澳愫懿灰话惆　！?p>　　“這位是……”哈利洛夫剛想說話，理查德朝他擺了擺手。

　　“我是卡布尼音樂廳的首席鋼琴師，理查德·卡布尼?！?p>　　“那個姓氏，果然……”德爾美以為他要抓人了，沒想到這肥豬竟哈哈大笑?！翱ú寄崂舷壬暮⒆?，不錯，一表人才！”

　　“您過獎了，少將先生?！?p>　　“那么，跟我說說這曲子的傳統(tǒng)？”加利爾明顯來了興趣。

　　“給您講最簡單的部分，”理查德打開了話匣子?！斑@是一位幾千年前的作曲家寫的古老樂曲，其中最為特色的部分，就是位于結(jié)尾的炮聲。在過去，很多人來聽演奏，只想聽最后的大炮是否響亮——可以說這是作曲家的點睛之筆吧！”

　　“有點意思，不知道貴樂團這次準備如何？”少將瞥了一眼哈利洛夫指揮。

　　“請您放心，我們這次準備了最真實的模擬炮聲，可以完全還原幾千年前的聲響?！崩聿榈曼c點頭。“我們還在場外布置了煙花特效，對于公開播放那部分，也能達成良好的效果。”

　　“你看，”少將向哈利洛夫先生一笑?！斑@孩子，卡布尼老家伙的后代，就是不一般，做事干凈漂亮，我非常喜歡，哈哈哈哈！”

　　“少將先生，下一場馬上就要開始了?！毙l(wèi)兵向他報告。

　　“那就——好好發(fā)揮！”少將拍了拍理查德的肩膀。“讓我看看你們樂隊的能耐！”隨后他在衛(wèi)兵的簇擁下，往音樂廳走去了。

　　理查德向哈利洛夫交換眼神，德爾美很快拎著冒冷氣的飲料追上他，只見他滿臉苦笑。“我一會兒換件禮服?！?p>　　“這件扔了吧，”德爾美給他一瓶汽水。“被那惡心的家伙拍過，惡心死了?！?p>　　“沒錯，我真想吐?！眰z人轉(zhuǎn)了個彎，打開暗門，走進音樂廳墻壁里的后臺框架。這里已經(jīng)布置好了大炮——聯(lián)邦生產(chǎn)的150毫米口徑加農(nóng)炮，共二十一門?！拔覀兇龝罕阋麄兒每?。”

　　“如何射擊呢？”德爾美輕輕撫摸炮身，它雖然歷經(jīng)千年歲月，卻因為博物館中的阻隔立場，絲毫沒有銹蝕和破損。

　　“一共11響，每響用兩門大炮齊射，從兩側(cè)同時開火，最后一響后觸發(fā)座椅下的爆炸裝置，到時他們不死也得死?！崩聿榈抡f的這些話，真不像是一個鋼琴家嘴里說出來的，可是德爾美覺得他簡直太偉大了。

　　“你不必擔心哈利洛夫先生他們。”理查德沿著樓梯往上走?！皹烦啬抢镉辛霭l(fā)生器，我們從信號發(fā)出的時候就會打開?！?p>　　“所以隨便打唄？”德爾美忍不住了。

　　“對，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到時大家一起開槍，讓這些帝國鬼子粉身碎骨！”理查德把手放在手環(huán)上，示意他已經(jīng)準備好武器了。說完，他便走進放映室里去了。

　　現(xiàn)在全體落座。從窗口可以看到那些軍官們都集中在前排，索菲亞和雙胞胎調(diào)準最前面幾門大炮，確保能直接覆蓋他們。而海軍軍校生、統(tǒng)計局審查員們則坐在后排到安全門這一區(qū)域里，其余幾組火炮也都調(diào)整完畢了。

　　每隔兩排座椅，就安裝了一組爆炸物。里面裝滿了碎玻璃、釘子和洋灰塊。至于那些椅子，沒事，最后統(tǒng)一換新的就行了。不過艾爾尼亞預計這會有點麻煩，清理帝國軍殘骸肯定會用掉不少人手。

　　“大家樂意做就行。”理查德笑出來?！皩Π桑瑦勖?？”

　　“人們都喜歡刷掉壞蛋的鮮血！”愛梅高興得直拍巴掌。“我可以做什么呢？”

　　“你要做的是和大家一起欣賞音樂?！崩聿榈屡牧伺乃念^?！鞍ィ嫦衤读招〉臅r候?！?p>　　“她會回來的?！钡聽柮垒p聲說道。

　　隨著遼闊的引子響起，這首樂曲也正式開始。大家呆在放映室里，或坐或臥，都一言不發(fā)。

　　曾經(jīng)這是一片安靜祥和的土地，在卡布尼先生的時代之后，這里的人們?yōu)榱藙?chuàng)造美麗的新世界，推倒精煉廠，建設自己嶄新的家園，蓋起龐大的食品和家庭用品生產(chǎn)線，讓每個人都能吃飽飯，住上舒適的房屋。

　　可是，陰影始終沒有消散，敵人的魔爪正在向卡布尼襲來。大量的艦隊擴充備戰(zhàn)，瀾塔斯家族的勢力幾乎控制整個星球。

　　“所以，你知道黑金危機嗎？”理查德問德爾美。

　　“在歷史書里看到過，發(fā)生在不久以前?！彼貞浿切┕适隆！皳?jù)說是發(fā)現(xiàn)了神奇的金屬——黑金，所以為了爭奪這些礦脈，就爆發(fā)了戰(zhàn)爭。”

　　“其實那都是瀾塔斯的陰謀，據(jù)說，黑金是酸性反應堆的重要組成部分?！崩聿榈抡f。“他們有了反應堆技術(shù)，可是始終過不了穩(wěn)定性這道坎，因為大家都說艾瑪家族不賣給他們。”

　　“我們家有這么吝嗇么？”德爾美想笑?！澳莻€老死鬼，干脆所有東西都不要給他們就好了！”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指你的父親。”理查德看著愛梅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多人都知道，艾瑪化工，出賣了所有人，出賣了共和國?！?p>　　“我沒有否定這件事。”德爾美感覺空氣非常緊張。“他們已經(jīng)死了?！?p>　　“電視都報了?！崩聿榈聡@了口氣?！拔椅ㄒ惑@訝的就是，你還活著?！?p>　　“沒報仇之前我不會死?！钡聽柮滥贸隹谙闾欠旁谧炖锝??！皬统鹬螅乙膊粫?。”

　　“我好奇你為什么不會死?！焙＾贝牟遄炝?。

　　“關(guān)你什么事？”她直接懟回去?！澳阌X得這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嗎？”

　　“要是每支起義隊伍都能像你一樣，無懼生死，就好了?！崩聿榈旅黠@沒聽懂她的意思?！拔覀冊谶@里呆了三年，沒有人能夠戰(zhàn)勝恐懼，當一批又一批的戰(zhàn)士被他們槍決，大家已經(jīng)害怕了……或者說，已經(jīng)麻木了。”

　　那可真不是德爾美能控制的部分。這能力強大而又悲傷：她當然可以在敵人槍林彈雨之下存活，可以從透明魚缸里醒來，可以換上漂亮的新睡衣，還可以在邊界中跟蘇干先生吐槽。但當她看到朋友們都已經(jīng)犧牲的時候，又會怎么想呢——她固然是要尋死，別人都完了，可她卻活得好好的，是一定要尋死的。但她死不了，為什么呢？為什么給我這樣的能力？

　　仔細想想，這又不是什么壞事——如果她能反復站起來，那么敵人的大炮和炸彈無論用多少次，也沒法徹底干掉她。哪怕每次只殺死幾個鬼子，但最終還是能勝利的對吧？

　　德爾美的頭腦永遠也無法弄明白。無盡的生死循環(huán)，但要背負摯愛的人們?nèi)康瓜碌耐纯唷@便是她，紅色頭發(fā)的女孩，如同鮮紅的旗幟。

　　“我們一會兒要引爆外面的五顆炸彈?！崩聿榈麻_始對時間?！案兄x那些家伙把我從樂池里趕出去——我趕緊聯(lián)系了所有的朋友們，以五聲爆炸為號，無論是圖書館，還是小劇場，一起行動?！?p>　　“所以這是一次大型起義行動?！焙＾贝恼谛Ｕ淦鳌！罢f實話，我等不及了，自從上次電視塔的事情之后，我又胖了?！?p>　　“你只是個愛喝酒的蠢豬。”德爾美忍不住笑起來。

　　“你們兩個閉嘴?！卑瑺柲醽喆驍嗨齻儭！耙粫何覀兙鸵瘪R蜂窩了?！?p>　　“讓他們來！”雙胞胎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大炮都就緒了?！彼鞣苼喯蚶聿榈聟R報情況?！叭磕繕宋挥谏浣?，隨時可以射擊！”

　　“我們可得把節(jié)奏踩準了?！崩聿榈卵鎏扉L笑?！安蝗?，那帝國軍官要拿我是問?！?p>　　“我們會用膠帶把他們好好補一下的?！钡聽柮赖男υ捵寪勖啡滩蛔⌒α似饋?。

　　“準備好了嗎？”理查德高舉手環(huán)上的全息時間顯示器。“來了哦！愛梅，你知道的，在號角主題最后，按下按鈕?！?p>　　“愛梅準備好了！”她舉起引爆器?！伴_始我們的演奏吧！”隨著音樂逐漸變快變強，達到頂點，只聽得轟隆一聲！這是從廣場上傳來的，隨著連續(xù)發(fā)出四聲巨響，帝國通訊塔的頂部被炸得粉碎。這便是起義的信號，就從切斷敵人的聯(lián)絡開始！

　　這聲音實在太逼真了。前排的帝國軍官甚至忍不住鼓起掌來，而軍校生們也拍馬屁似的跟著鼓掌。從放在音樂廳外面的傳感器可以了解到，整個文化廣場上響起了密密麻麻的槍聲，從小到大，逐漸匯成一片。

　　根據(jù)理查德和愛梅的部署，文化廣場后勤部門、小劇場管理部門、還有圖書館工作人員，各自奪取其管轄的建筑，隨后在湖邊的噴泉陣列和小樹林會合，向音樂廳主廳的守軍發(fā)動進攻。

　　在最開始的幾分鐘，大家就炸毀了停在廣場上的帝國軍坦克，以及燃料輸送車，文化廣場上火光沖天。被切斷通訊的敵人無法向音樂廳報告情況，因為到處的混亂，他們也來不及向區(qū)主控部門上報，各股敵人各自為戰(zhàn)，亂成一團。

　　有著社區(qū)服務隊支援的卡多拉公司武器，這些平民的戰(zhàn)斗力得到了極大提升。真可惜，要是當年也有這些裝備就好了。

　　“外面進行得很順利，你們注意觀察下面的敵人！”愛梅開始發(fā)號施令，德爾美她們逐一前往預定的射擊位置。艾爾尼亞還是用她心愛的杠桿步槍，海薇茨準備了兩把重型突擊步槍，德爾美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把火箭筒，說是要紀念卡芙同學。

　　“你非要學她！”艾爾尼亞顯得很不滿。

　　“她的那一份，我在這里還給這些混蛋們！”德爾美在上次那個包間里做好了準備，就等音樂來到最后的樂段。現(xiàn)在所有人的武器都上膛了，瞄準著音樂廳里的帝國鬼子。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愛梅的聲音在通訊器里響起。

　　“等不及了?！钡聽柮罁屜然卮?。

　　愛梅很認真地說：“可別提前開槍，破壞了音樂的完美。你們誰要是敢提前開火，等打完了，就沒有蛋糕吃了！”

　　她又補上一句：“不對，蛋糕上就沒有草莓裝飾了！”

　　“那可真得聽話。”德爾美笑著回答。

　　愛梅說著，站到主放映機后面，按下按鈕。阻隔立場護盾升起，把紅箭樂團的大家都籠罩起來。這樣外面無論怎么打，都不會傷到他們了。

　　“索菲亞姐姐！”愛梅叫著。

　　“怎么了，愛梅？”

　　“你準備點火裝置了嗎？”她用鏡子打信號?！皽蕚浜昧司桶咽址旁谏厦?，聽清音樂，到合適的時候，就按下去！”

　　隨著暴風驟雨般的下行樂句結(jié)束，曲子再現(xiàn)開頭贊美詩般的主題。樂隊以雷霆萬鈞般的氣勢演奏著。每個人都握緊武器，準備大干一場。德爾美已經(jīng)將火箭筒對準了敵人正中，要讓這些壞家伙們變成無數(shù)個惡心的碎片。

　　“你們這些惡棍、垃圾、星際敗類，死到臨頭了。”德爾美的怒火噴涌而出，就在這時，起義的階段性信號響起了！圖書館和博物館，都鳴起大鐘來，頓時廣場上那金屬碰撞聲交錯響起。敵人不知道他們有多少部隊，不知道有多少武器，爭相逃命。

　　“準備，”索菲亞心中默念節(jié)奏。隨著騎兵主題響起，五號廳兩側(cè)的蓋板挨個升起，敵兵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還以為是樂團安排的特效，竟又開始鼓掌。

　　德爾美看到大炮按照預定的程序，一個個從黑漆漆的墻壁開口中探出，對準敵人的腦袋和身子，這下廳里亂了套。加利爾少將，和那些惡貫滿盈的軍官們，都沒想到這樣的場面。

　　“開炮！”

　　“砰！”

　　隨著樂曲進行，墻壁兩邊的大炮，逐一按照節(jié)奏開火。一時間大廳里彈片橫飛，火光四射。

　　理查德在里面裝填的全是榴霰彈，出膛后就炸裂開來，像雨點般朝觀眾席上坐得滿滿的帝國軍飛去。每一聲炮響都符合節(jié)奏，都是樂曲的重音。

　　“轟！轟！”爆炸此起彼伏，帝國士兵們有的被炸開花，有的被炸飛到另一側(cè)墻上。加利爾少將和那些治安官們首當其沖，連人帶椅子都被撕碎開來。一朵朵燦爛的血花綻放，一顆顆鋼珠橫沖直撞，一聲聲敵兵的慘叫，一片片座椅的殘骸滿天亂飛。

　　“真痛快！”德爾美大吼一聲。

　　“這可是我們精心安排的節(jié)目哦！”理查德也忍不住喊出來了?！斑€沒完呢，看好了！”

　　最后一聲炮響后，電子點火裝置被啟動，隨著管樂隊齊奏，裝在每排座椅下的炸彈爆炸，釘子和玻璃碴頓時飛到天花板上，跟它們一起的，還有敵人的殘骸，以及沖天而起的煙灰。

　　那些海軍軍校生，和審查員們，能躲開大炮的，卻沒成想座椅下還有“禮花彈”?？薜澳铮髲d里全是敵人的尖叫聲。德爾美看得那叫一個爽啊，當年你們拿炸彈來搞我們，今天讓你們也嘗嘗爆炸的滋味兒！

　　每一次爆炸都完美地落在重音上，這是偉大的藝術(shù)，更是人民的交響曲！敵人的喪鐘！配合著音樂廳和文化廣場四處響起的鐘聲，這便是卡布尼這座城市對帝國軍最好的宣告：從我們的城市滾出去，不然，就葬身在這座城市里！

　　“大家都準備好了，開火！”愛梅聽到樂曲行將結(jié)束，便從播音喇叭中高聲命令。帝國軍這才意識到這是徹底的陷阱，想要逃跑的家伙發(fā)現(xiàn)各處大門緊鎖，開槍射擊，可是那些舞臺門都防火防爆，紋絲不動。

　　德爾美和朋友們紛紛站了起來，如同猛虎出山，蛟龍出洞，用手中的長短武器，向還能動彈的敵人瘋狂掃射。音樂廳里喊殺聲震天，座椅的棉絮到處飛舞。

　　本來敵兵就已經(jīng)暈頭轉(zhuǎn)向了，這一來，更加無心應戰(zhàn)。不久，五號廳里的帝國軍就幾乎死傷殆盡。

　　還有幾個警衛(wèi)兵在負隅頑抗，德爾美換上火箭筒，一發(fā)火箭彈就送他們下了地獄。雖然此時敵人還有些負傷的，但是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理查德下令?；?，機器人到廳里去檢查戰(zhàn)場。

　　這一天堪稱阿爾巴德區(qū)抵抗組織最光榮的一天。

　　經(jīng)過清點：共擊斃帝國分區(qū)治安官加利爾·德維托少將及以下軍官25名，其中包括兩位少將、三個上校和五位中校。狡猾的格拉多中將坐在后排，躲過了第一輪炮擊，卻被前排椅子的炸藥炸了個滿臉花。

　　德爾美從一堆破爛的椅子里把這位帝國中將揪出來，一腳踹翻。

　　他開始高聲怒罵：“你們這些低等種族！竟膽敢向我們開戰(zhàn)，你們等著，?？怂瓜壬鷷涯銈兯槭f段！”

　　“哼，你的話留到火葬爐里去說吧?！?p>　　德爾美掏出了那把父親留下的手槍，對準中將的腦門。

　　“去死吧，垃圾。”

　　一聲槍響，她的手環(huán)中傳來點數(shù)到賬聲。

　　格拉多中將栽倒在地，他手中緊握的東西也掉在旁邊，德爾美撿起來一看，是個訊號發(fā)射器。

　　“這老家伙搞什么鬼？”她大聲喊著?！鞍瑺柲醽?，看看這個！”

　　艾爾尼亞跑過來一看，傻了眼。沒想到這老鬼還藏了一手，她看著德爾美說：“不好，這家伙召喚支援了?！?p>　　“什么支援？”德爾美有點得意忘形?！八麄兌急晃腋傻袅?，還能有援軍嗎？”

　　“你忘了?？怂顾麄冞€有部隊……”艾爾尼亞有點無語。

　　“他們來的時候這些家伙早就死翹翹了?！彼淹ㄓ嵠魅釉诘厣希葌€粉碎。“我們趕緊跑就行了——”

　　“轟隆”一聲，音樂廳的屋頂頓時垮塌下來，煙霧和火光躥進大廳里，沖擊波把大伙的兩個耳膜都擠得貼合上，站得近的人，像是德爾美她們，都被甩到亂七八糟的座椅堆上。

　　大廳中間起火了。德爾美摔倒在艾爾尼亞身上，耳朵里嗚嗚直響，感覺臉上有血流下來。她爬起來使勁沖過煙霧，在五號廳正中間的大坑里，帝國空投莢艙高聳著，艙蓋略微開啟。

　　她想要走近觀察，準備好星合一文字，不料被從里面突然沖出來的家伙撞翻過去。

　　隨著一陣兵器的鏗鏘聲，兩人武器相撞，彼此對峙著。德爾美吃驚地看著那個飛在天上的帝國軍——她的身材非常健美，雙腿和雙臂都被機械化改造了，背后伸出一對巨大的金屬翅膀。

　　“你就是德爾美·艾瑪吧？”她的眼睛也像是傳感器般冷酷無情。直勾勾地看著她，以及，掃視現(xiàn)場的每個人。

　　“我是帝國近衛(wèi)軍少校，‘獵鷹’維琪?！彼_口了，語氣冷漠，手中的三叉戟寒光四射?！敖裉欤闶悄銈冞@些抵抗軍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