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艾瑪集團排海涵道
沒有什么阻攔，也沒有碰到什么敵人，有兩個巡邏兵被英蘭抹了脖子。步行穿過海岸邊的飛船殘骸堆放區(qū)，撥開鐵絲網(wǎng)，于是那個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現(xiàn)在一行人眼前。
抬頭望去，頂部到地面的高度足足可以摞起三個人，非常巨大。管道出口的地面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過，像融化的巧克力糖漿那樣柔滑。
管道左側有一個泵房，德爾美想都沒想就踹開了門，海薇茨臉上露出生氣的神色。好消息是里面空無一人，壞消息是里面所有的控制設備也都早已失去了作用。
“里面還有什么有用的東西嗎？”海薇茨從包里取出微型防護服發(fā)生器?！岸际抢脑捑驼埬阙s緊出來吧！”
“我想這里應該沒用了?！钡聽柮来蛑彰靼粢活D亂翻，儀器看起來是控制排污口的大型閘門的。其上的標簽在亮光下非常顯眼。
“本設備為艾瑪化工集團所屬”。
“什么也沒找到?！钡聽柮垒p輕把門關上。這時已經(jīng)有人把防護服穿好了——不如說是從那塊手表里產(chǎn)生了一個人形泡泡，把身體給覆蓋起來。
管道右側有一塊警示牌，被人用黏糊糊的機油給涂滿了。肖特過去用手套摳掉些許機油，下面便露出醒目的鮮紅色字母來。
“極度危險！極高腐蝕性！沒有穿戴防護用品不得靠近！”
德爾美已經(jīng)讓泡泡覆蓋住自己了。這層物質可以阻擋絕大部分危險化學品的侵蝕，卻不影響各種正常動作，戰(zhàn)斗也不用擔心。
海薇茨打開戰(zhàn)斗服頭盔上的照明燈，用探測器確認沒有帝國軍威脅后，往前試著走了幾步。管道內(nèi)壁還算有強度，并沒有因為廢棄而變得腐朽。
大家一個跟著一個往前走，彼此都用全息繩索鏈接起來，雖然這繩索沒有實體，但它能保證你的隊友不至于突然消失。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前進，只有露琳在閱讀一塊記錄板。
“你看的是什么？”德爾美好奇地問道。
“共和國環(huán)境監(jiān)測與保護管理局的審批記錄?！甭读栈卮鹚??！案鶕?jù)管道所處的位置來看，它似乎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批準……”
振峰也聽到了，在頻道里接話：“那這管子是屬于哪個公司的呢？”
德爾美還想自報家門，可是艾爾尼亞卻停了下來，只見她用手電照亮了頂部的一塊牌子，上面寫得很清楚呢。
“艾瑪化工集團”。
“怎么了，你們看我干什么？”德爾美想緩解一下緊張感。“我是說我家都不存在了，這些管子也不會排放垃圾廢物了?！?p> “根據(jù)探測器的讀數(shù)，”艾爾尼亞繼續(xù)補充說明。“這里依然殘存有大量的冶煉爐廢液，主要成分是阿氏酸——那種會把工人溶解的物質，非常不穩(wěn)定，爆炸時產(chǎn)生恐怖的墨綠色煙霧?！?p> “這種廢液為什么會產(chǎn)生？”振峰顯然對一切都很好奇。
“具體來講，這是有用又沒用的東西。”艾爾尼亞打開了話匣子。阿氏酸是能量水晶礦冶煉的中間產(chǎn)物，可以繼續(xù)參與絕大部分戰(zhàn)艦的外殼材料制造，但這些工序完成后，它就會變成廢物。
可是艾瑪化工集團的科學家發(fā)現(xiàn)，在某種特定的壓力和溫度下，這些淺綠色的物質可以產(chǎn)生高額能量。將這些能量的形態(tài)加以約束，便可作為一種特殊反應堆的燃料。
“所以為了生意，他們把這技術賣了?！卑瑺柲醽喞淅涞鼗卮鸬?。
“你該不會是說……”振峰很吃驚。
“帝國軍，嗯，怎么了嗎？”他突然被德爾美狠狠地掐住了胳膊。“不要再問了，你，對，就是你?！?p> 德爾美的手勁兒又加大了一些，讓他差點疼的叫出來。
“我要是知道這個就絕對不會再理你了！”露琳突然大聲說道?！拔艺嫦氪蚰阋话驼迫缓蟀涯闳舆M大海里去！”
大家都站住了，露琳帶著哭腔，用拳頭捶著德爾美的后背。蘇干示意她繼續(xù)往前走，可是露琳卻還是不依不饒。
“露琳同學！”海薇茨很嚴厲地呵斥她?！棒[夠了沒有？”
“我們在執(zhí)行任務呢好嗎？”雙胞胎也嚷起來?！坝惺裁词禄亓嘶卦俸桶斖瑢W爭論可以嗎？”
“真好笑，”英蘭在前面摸索著繼續(xù)前進?！靶λ廊肆?，環(huán)保組織成員和最大的排污企業(yè)的大小姐做一對閨蜜?！?p> “你們都欺負我！”露琳的情緒越來越失控了。艾爾尼亞思考著，這或許和管道里黑暗悶熱的情況有某種聯(lián)系，但露琳已經(jīng)推開海薇茨，開始往前奔跑。
“站住，露琳小姐。”英蘭的鐮刀此時架在她的脖子上。“如果你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哭，請你看清楚腳下……”
在露琳的大頭靴子前面不到巴掌距離的地方，管道陡峭地向下傾斜，沒有燈光，似乎深不見底。一組特殊強化的檢修樓梯出現(xiàn)在拐角處，曲折地延伸到黑暗中。
德爾美沖過來，摟住了露琳。振峰釋放了測繪無人機。不久，根據(jù)全息影像顯示，這條傾斜的管道大約幾百米長，盡頭趨于平緩，隨后就是具有奇怪棱形內(nèi)壁的隧道。
“那些隧道有很多排氣裝置，整體沿著東北方向一直向前?！焙＾贝暮吞K干湊過來。測繪無人機逐漸顯示出巨大的地下管道網(wǎng)絡，其中很多管道內(nèi)壁都裝有阻燃和隔熱的瓦片。
“就形狀來看，我認為這里裝有隔熱內(nèi)襯的部分是造船廠發(fā)射平臺的廢氣導流裝置?！碧K干提出了他的觀點。
造船廠生產(chǎn)的太空戰(zhàn)艦，都要使用外掛助推器先突破大氣層，才能在空間中使用。而發(fā)射用的平臺，為了遵守環(huán)保組織的規(guī)定，只能向地下延伸廢氣處理系統(tǒng)，他們要確保大部分高溫燃氣都通過管道進入回收裝置。
“艾瑪化工集團買下了這里的一部分管道，也就是我們看到的?！碧K干在全息圖里進行了標記，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著。
即便不用來排放酸性廢液，這些管道也會用處理水對這些燃燒產(chǎn)物進行中和，最后，還是要排進大海。
“排進大海會怎么樣呢？”矢德忍不住問道。
“跳進去你就知道了，”肖特做了個把人吞掉的手勢。“因為變異會出現(xiàn)大海怪，一口就能把你吃掉?！?p> “我不信，我沒見過大海怪。”矢勤說。
“嗷地一口，就會把你吞進肚子里！”德爾美做了個鬼臉。
“好了各位，現(xiàn)在不是討論都市怪談的時候，我們必須繼續(xù)前進。”海薇茨示意開始行動，大家便又一個接一個地沿著樓梯緩緩往下走。
“海薇茨隊長，我有個壞消息。”振峰湊到她身邊?！拔覀兒蜏y繪無人機失去了通訊?！?p> 就在剛才，振峰命令無人機穿過一片廢液存儲槽的時候，突然什么東西碰撞了它，然后無人機就失去了信號，系統(tǒng)顯示主電源損壞，隨后什么都接收不到了。
“你怎么認為的？”海薇茨檢查著已經(jīng)繪制的地圖，確認無人機失蹤的位置。
“可能，有什么障礙物？”振峰大惑不解。“不過這架軍用型的探測無人機非常先進，理論上可以自己躲避任何已知障礙?！?p> “你的意思是，”海薇茨立刻提高了警覺。“隧道里有敵人。”
“有這個可能，但是，之前沒有檢測到任何生命信號。”振峰繼續(xù)確認數(shù)據(jù)?！盎蛟S是遇到敵人的無人機？”
“很奇怪，所以必須警惕。”海薇茨在頻道里提醒隊員們?！拔覀兊臒o人機被不明物體損壞了，前方很有可能與敵人探測器接觸，每個人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她在英蘭肩上輕拍，示意她前行偵察。大家行動放緩，武器就緒。在穿過幾組排風管路后，來到處寬闊地帶，根據(jù)數(shù)據(jù)顯示，這里應該是一個小型的發(fā)射平臺正下方。
“看到上面的閘門了嗎？”振峰和德爾美小聲說著。“那里就是地面部分用來發(fā)射護衛(wèi)艦的地方?！?p> 英蘭從右邊一個深不可測的管道里閃出來，用手勢示意海薇茨前面有3個目標。
“別說悄悄話了，全員戰(zhàn)斗準備！”海薇茨低聲命令道。“嗯，右側管道后五十步，有3個非我方單位正在活動。”
德爾美掏出了離子沖鋒槍，振峰也把突擊步槍對準了前方。大家躡手躡腳地摸索著。海薇茨示意分成兩個小組，在出管道以后對這些目標進行交叉火力射擊。
英蘭用探測器對前方的目標進行了偵測，但結果十分詭異：檢測到了帝國識別信號，但是很模糊，時斷時續(xù)。
目標的動作和行進方向都過于隨意，如果說這是間諜機器人，那么應該有固定的探測路線。
但是這些東西更像是喪尸那樣無目的的運動。另外其外部被具有生物信號的物質包裹，非常奇怪，不符合任何一種已知的帝國探測機器人的特征。
穿過管道，海薇茨打了個手勢，讓大家兩側包圍這些奇怪的目標。德爾美使用熱成像看到它們都具有不可名狀的外形：就像是混亂的生物組織纏繞在機器人身上。
這些恐怖的東西讓露琳非常害怕，她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就在這時，很明顯這種呼吸信號被那玩意兒捕捉到了。三臺奇怪的機器人突然警覺，然后立刻向小分隊的方向撲來！
“馬上開火！”海薇茨一聲令下，大家手中的輕型武器便噴射出各種能量束。先沖上來的機器人被擊倒，并很快燃燒起來。隨后有暗綠色的煙霧產(chǎn)生，嚴重阻擋了眾人的視線。
“用熱成像系統(tǒng)觀察！”海薇茨用突擊步槍撞飛撲來的機器人，然后對準它裸露的機器部分猛烈射擊。
雙胞胎兩樣兵器一起掄過去，破壞了它的外殼，電火花登時引燃了那些詭異的生物部分，隨后熊熊燃燒起來。
“小心最后那臺！”英蘭已經(jīng)和隱藏在煙霧里的敵人打了幾個來回，可是它似乎意識到打不過她，便開始用煙霧作掩護不斷跳躍突進。
這家伙的行進軌跡是詭異無比，用四條尖利如同長釘般的行走足交替蹦跳，更像是什么蟲子，完全難以預測的曲線路線，躲過了德爾美好幾輪掃射。
“最后一臺是怎么回事？”振峰四處尋找目標，那機器人突然從高處躥出來攻擊他。不過，圓腦袋用念力拉起了一塊護板，把它重重的擊飛在地。
“停止射擊！”艾爾尼亞高聲喊著。“露琳，滅火裝置！”
管道里因為這些機器人的燃燒，已經(jīng)充滿了奇怪的綠色煙霧，這正是艾瑪集團那些廢液燃燒的產(chǎn)物。
露琳掏出滅火器對兩個報廢機械緊急滅火，而蘇干和華強叔也找到了附近的排風設施面板，經(jīng)過辨認，總算找到了開關。沒多大的工夫，綠色煙霧便被抽出了管道。
“來，讓我們看看你，”德爾美和振峰，還有海薇茨，已經(jīng)用槍把機器人壓制在角落，雙胞胎也用電磁長槍把它控制住?！斑@到底是個什么——臥槽。”
看到機器人真面目的時候，振峰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只見這是一臺老型號的帝國偵測機器人，軍用型的，其部分頂蓋結構已經(jīng)被腐蝕殆盡。但有張臉，確切的說……完全爛掉的臉狀的物體，還有被某種結締組織包裹的冠形頭盔，令人無法形容的混亂的肢體。
沒錯，有一具帝國軍士兵的尸骸，與這個破舊的機器人結合在一起。士兵的裝備都和機械融合了。無法用任何語言來表述這個場面，德爾美感到身體里一陣翻江倒海，這東西真的太惡心了。
“那到底是什么鬼東西？”海薇茨用突擊步槍指著它，手微微顫抖著?！鞍瑺柲醽啠^來看看！”
“我去，這東西——”艾爾尼亞用探測器簡單掃描了一下?！澳阒绬幔@可能是個發(fā)現(xiàn)?！?p> “發(fā)現(xiàn)什么？”
“那種該死的廢液能夠把生物和機械相結合，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這些東西是某支失蹤的調查隊的……產(chǎn)物?！卑瑺柲醽啿]有正眼看角落里的怪物。
德爾美看著這極度詭異的東西，她無法想象自己家的技術員們，當年究竟在研究什么恐怖的技術？這完全是來自地獄，來自未知領域的奇怪組合。艾瑪化工集團的科技到底產(chǎn)生了多少這種東西？
第二空港區(qū)的廢墟，那個巨大的爆坑，所有的酸液儲罐，全部炸毀，那里會有什么樣的景象？那些綠色的煙霧，從中到底會孕育出怎樣的怪物？
她大腦中一片混亂，尖厲刺耳的號叫聲此起彼伏。
“夠了。”海薇茨發(fā)出了射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