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黃雀在后
無形游動的怨氣好像找到了目標(biāo),凝聚在一起,朝著他們這邊而來。
路遠(yuǎn)不想趙小真被怨恨蒙蔽,他希望她依舊是以前那個善良純粹愛笑的女孩,所以殺人的事他來,罪他當(dāng),“小真,我知你心中有怨,我也同你一樣,只是如今罪魁禍?zhǔn)滓阉?,而剩下的那些人罪不至死,他們往后余生都會活在愧疚恐懼?dāng)中,絕不會好過?!?p> 趙小真不想聽這些話,她憤怒的抬起眼,人中處黑氣籠罩,“什么愧疚恐懼都是假的,時間久了,那些人就會當(dāng)做什么事也沒發(fā)生,時間是他們最好的良藥,可我不甘心,我忘不了,他們都該死,該死……”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怨氣一步一步的逼近,如看不見的藤蔓慢慢的纏上了趙小真。
路遠(yuǎn)隱隱覺得不對:“小真,你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報警,現(xiàn)在事情鬧大了,很多眼睛都看著這里,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輕描淡寫過去,你說的那些人他們都會有他們應(yīng)得的下場?!?p> “路遠(yuǎn),你是在為他們求情,你覺得他們不該死?”趙小真冷冷的看著他,腦海中只剩下仇恨兩個字,眼前的人的身份漸漸變得模糊,她眼神狠毒,“連你也要對不起我,你也——該死!”
趙小真突兀的舉起一只手,一下子掐住路遠(yuǎn)的喉嚨。
路遠(yuǎn)是厲鬼,人是輕易碰不到他的,更別說給他帶來傷害。
可偏偏他卻能夠感受到趙小真手上的力量,喉嚨處的窒息感,以及來自靈魂的一種削弱。
趙小真雙目發(fā)紅,整個空間所有的怨氣都在不斷的灌入她的身體,路遠(yuǎn)是厲鬼,以怨氣執(zhí)念為生,此時此刻,他也成了她的養(yǎng)料。
“小真,住手,你是人,不能夠吸收怨氣。”路遠(yuǎn)顧不得自身的安危,急切的喊。
此刻的趙小真聽不見任何的話,怨氣已經(jīng)影響了她的神智,她甚至認(rèn)不出眼前的路遠(yuǎn),是她曾經(jīng)的同桌,只將他當(dāng)做仇人。
危險關(guān)頭,幾個人沖了上來,以胡玄為首,一看眼前景象,頓時面色大變,紛紛拿出法器,攻向趙小真。
然而,在他們的法器接觸到趙小真周身由怨氣組成的一個圈時,法器紛紛失了靈性掉在地上。
“糟糕,我身上的靈力動不了了。”
“是陷阱?!?p> 一行人當(dāng)中只有胡玄勉強能動,他咬破舌尖血,一口血噴向趙小真。
他的血能夠驅(qū)邪,是妖魔鬼道的克星。
趙小真身上沾到他的鮮血,頓時慘叫兩聲,將掐住的路遠(yuǎn)往旁邊一丟,踉蹌的退后幾步。
這時一個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人影慢慢走了出來。
“哈哈!”來人猖狂得意的大笑,“居然來了一群靈界的人,還有一個擁有九尾狐血脈,好,好極?!?p> 這人走到趙小真身邊,指著面前的一群人,吩咐:“去,吸收掉他們的力量,你就可以為你自己報仇血恨。”
趙小真面無表情的走向前,一舉一動竟然有些像之前被操控著的段威鵬。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胡玄大聲一喝:“吳子清,今晚這一切都是你早有謀劃?”
被叫破了名字,吳子清臉上的得意一寸寸的消失,臉色變得極為陰沉:“一群特管局的走狗,今晚等的就是你們自己送上門,我的噬魂陣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些靈界的人的鮮血和靈氣?!?p> 這吳子清是二十多年前曾經(jīng)犯下累累血案的一個邪道,一直在被特關(guān)局通緝,卻未想到今夜這人居然敢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的出現(xiàn)。
“做夢?!焙绫癁樨Q瞳,身后出現(xiàn)五條白色尾巴。
他縱身向前,趙小真先一步和他對了一掌。
趙小真不過凡人之身,從前從未接觸過修行一道,可此刻卻靠著吸收的怨氣的力量,實力居然和修行了百年之久的胡玄拼的不相上下。
其余靈力受控的特管局眾人,心底急切,偏偏深陷陣中,無能為力,自保都難。
胡玄顧忌著趙小真凡人身份,知她是被邪道操控,手下留有余情。
而趙小真卻大不同,她是傀儡,可又留有智慧,看出胡玄沒有用全力,只想將她活捉,一個晃招,故意留出個空子,引得胡玄上前,她翻身躲避,一掌拍了過去。
“噗!”胡玄吐血倒地,他本是狐貍,天性狡猾,奈何心中過于急切,動作激進(jìn),被人鉆了空子。
吳子清見狀,更是得意的兩撇小胡子都能飛起來:“這只狐貍且留他一命,我要將他練成我的妖寵,給我賣命,其他人一個不留。”
趙小真站在所有養(yǎng)料中間,無限的吸收整個空間的怨氣,以及其他人的生息和靈力。
路遠(yuǎn)悲傷的看著她,上前抓住她的手,動用本源的魂力,牢牢的將她護住。
趙小真面無表情的臉上劃過一絲掙扎,只是這點小小的波瀾,微弱的不值一提。
突然,天臺上這個封閉的空間被狂風(fēng)席卷,摧毀性的力量輕而易舉的撕開了吳子清引以為傲的陣法。
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此番多謝顧小姐幫忙?!鄙蛘靠蜌獾膶︻欑c點頭。
顧琬站在邊緣的位置,淡淡的回答:“接下來就看沈局的了?!?p> “必不會叫顧小姐失望。”沈湛揚起濃眉,一雙多情臉一眼的桃花眼帶笑,卻又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凌厲的劍光只讓人氣消膽奪,望風(fēng)而靡。
吳子清大感不對,這些年他能夠在特管局的通緝下為非作歹,卻不被逮到,靠的就是靈敏的第六感。
他轉(zhuǎn)身就跑,同時從布袋之中流出幾樣?xùn)|西。
這東西一落地便化為兇惡的厲鬼,惡狠狠的朝著沈湛撲來。
沈湛這人在成為特管局的副局之前,一直是zf秘密培養(yǎng)的人形核武器,手上不知破獲過多少個大案,親手除掉的罪犯沒有一千也有上百,至今為止同他交過手的,除了一個姓謝的,沒人能夠全身而退。
吳子清確實夠機靈,不惜放棄他多日籌謀的計劃,可還是晚了一步。
今日他萬萬沒想到,他以為的螳螂捕蟬,實際上還有黃雀在后。
吳子清拿的出再多的惡鬼傀儡,沒有阻止沈湛一步。
很快便奄奄一息,不敢置信的躺在了地上。
顧琬若有所思的看著輕而易舉就將人收拾好了的沈湛,藍(lán)星靈氣復(fù)蘇不過一二十年,已經(jīng)有如此人才,看來她的計劃似乎可以提前了。
沒有了吳子清的操控,趙小真很快恢復(fù)了神智,她想起之前的一切,臉色煞白,連滾帶爬的跑向路遠(yuǎn),雙手卻一下子從他身體中穿過:“路遠(yuǎn),路遠(yuǎn),你怎么了?”
路遠(yuǎn)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答她,顧琬好心的替他回了一句:“他快要魂飛魄散了。”
“怎么會這樣?”趙小真不斷的用手去摸路遠(yuǎn),卻一次次看見她的手穿過他的身體,眼淚大滴的大滴的掉在地上。
“我提醒過你。”顧琬看過她的面相,死亡之相,死劫應(yīng)在今晚,而有人替他擋了這劫。
趙小真耳邊響起顧琬白日所言:與虎謀皮,結(jié)果難定。
“我以為只是要我的命?!壁w小真怔住,眼底被絕望覆蓋。
確實本該是要了她的命。
趙小真是個普通人,哪怕她是極陰之時出生,是怨氣最好的容器,可身體承受度是有限的,怨氣過重會直接撐爆她的身體,而她的魂魄也會被怨氣腐蝕,徹底成為一件沒有任何情感理智的容器,這也是她與虎謀皮的結(jié)局。
可路遠(yuǎn)卻不忍心她死,用透支魂力的辦法,護著她,才撐到了現(xiàn)在。
“顧小姐,求你,有什么辦法可以救他,哪怕要我的命都可以?!壁w小真撲向顧琬,如同墜向深淵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顧琬看了看這兩人,也該是他們命不該絕,她開口:“可以,我不要你的命,但我要你以后為我做事。”
“好,以后只要是顧小姐的事,我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壁w小真沒有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