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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笛畫筆訴長情

第二十三章 奇怪道人

竹笛畫筆訴長情 紅塵逐浪 2801 2021-09-04 10:19:52

  京都客棧,庭院里停放車馬都是十分豪華的。一個(gè)個(gè)從馬車上下來的男女,都是些錦衣華服的貴人。

  薛弄雨走到柜臺要了兩間房,幾人飯也沒吃就直接走上了二樓。

  “無艷,你是跟我住還是跟他?。俊?p>  來到房間門口,薛弄雨怪異的看向兩人。

  “我跟少爺住?!?p>  胖妮毋庸置疑的看向畫晴天。

  “哦!”

  薛弄雨哦了一聲,看向兩人的眼神更加怪異。

  “少爺,我們進(jìn)屋吧?!?p>  胖妮說著話,就要去攙扶畫晴天右臂。

  “你先進(jìn)去吧,我下樓去喝點(diǎn)酒。對了,借我點(diǎn)銀兩。”

  畫晴天冷漠的看著胖妮。

  “好的,少爺。”

  胖妮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遞給畫晴天。

  “少爺,少喝點(diǎn)。明天若是沒什么意外的話,就能順利見到畫爺爺了,別耽誤了見畫爺爺?shù)臅r(shí)間?!?p>  胖妮好心提醒一句。

  “知道了?!?p>  冷漠的說完,畫晴天扔下呆愣原地的胖妮,朝樓下人聲鼎沸的飯館走去。

  胖妮定定的看著畫晴天冷漠背影,忽然覺得她與少爺之間有了一層隔閡。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是切切實(shí)實(shí)存在。

  不再多想,胖妮推門走進(jìn)了房間。一張寬大的木制雙人床坐北朝南擺放著,不太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床之上。帶給人的不是疲倦的睡意,反而是無比的清醒,和一種叫做孤獨(dú)的黯然神傷。

  整理了一下床鋪,胖妮拉過一張凳子坐到窗前。右手搭在窗臺上,傻傻看著天上進(jìn)進(jìn)出出在云層之間的月亮,一抹感傷不由襲上心頭。

  對少爺,她已經(jīng)超越了主仆之間的情感。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分不開,離不得。

  分開久了,總是會莫名想念,莫名孤獨(dú)。離得久了,總是會找出各種理由想要回到他身邊。

  春日的風(fēng)已然被夏夜接替,幾滴香汗不知不覺順著額頭流下?;谢秀便遍g,眼皮越來越沉,胖妮就這樣靠在窗臺上睡了過去。

  無論多繁華的城鎮(zhèn),總有那么幾處偏僻骯臟的地方。畫晴天左手提著一壇酒,右手拿著一個(gè)比較小巧的陶瓷酒瓶邊走邊喝。

  整個(gè)人頹廢到了極點(diǎn),胡茬不知不覺已然爬上了面頰。一間看似破爛不堪的舊宅,畫晴天卻是如同尋到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

  來到這里,似乎所有的煩惱都已離他而去。余下的除了一身輕松,就是些許若有若無的醉意。

  看著靠墻位置堆著些許的枯黃雜草,畫晴天不管不顧的一屁股坐在雜草上。背靠著墻壁忘我的喝起酒來,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gè)人影朝他走來。

  “年輕人,這是我的地界。來了也不跟我這個(gè)老頭子打聲招呼,直接躺在了我的軟床上。信不信我去報(bào)官呀?”

  畫晴天瞇了瞇有些朦朧的雙眼,發(fā)現(xiàn)來人是一個(gè)穿著藍(lán)色道袍的老者。老者頭頂橫插著一根和筷子差不多長的竹簽,臉上留著一撮山羊胡。

  看他那密布皺紋的一張臉,估計(jì)沒有七十也起碼得有六十多了。畫晴天吃力的坐直身子,眼花的看著蹲在面前一臉嚴(yán)肅的老人。

  “這位道長,實(shí)在不好意思。路經(jīng)此地,不知此處有人居住。如有冒犯,還請道長莫怪。”

  畫晴天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十分真誠的道了聲歉。

  道長眼睛直勾勾盯著放在一旁還未開封的一壇酒,不禁吞了吞口水。

  “道長,還請你不要打這壇酒的主意。這是我借錢買來的,今晚我想大醉?!?p>  畫晴天立刻抱起酒壇,站起身十分警惕的看著面前道人。

  “你這年輕人,尊老愛幼懂不懂??熳?,讓我喝一口。老頭子好久沒喝到這么香的酒了,一聞就知道是京都客棧獨(dú)家代理的畫記名酒。”

  道人一臉的陶醉。

  畫晴天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回了雜草上。道人當(dāng)即眼前一亮,在雜草中扒拉一番。不多時(shí),兩個(gè)滿是缺口的瓷碗出現(xiàn)在了道人手中。

  “來來來,趕緊滿上?!?p>  道人激動的看向那壇酒,一邊說還一邊咽著口水。

  畫晴天拍了拍泥封,慢慢揭開蓋子。頓時(shí),一陣夾雜著桂花香氣的酒香傳來。兩人同時(shí)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來,干了?!?p>  道人大咧咧的開口,口水瞬時(shí)濺了畫晴天一臉。

  “干?!?p>  畫晴天也不扭捏,更沒有嫌棄。好似酒中無窮人,直接與道人一口喝下碗中酒。

  “年輕人,有什么煩心事不妨與我這個(gè)糟老頭子說說。糟老頭子雖不敢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好歹也有個(gè)六七十年的生活經(jīng)驗(yàn)。都說人老成精,你一定要信這個(gè)真理。”

  道人三分酒意,七分醉意搖頭晃腦的胡說八道著。在畫晴天看來,老者切切實(shí)實(shí)是在胡說八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怪只怪自己不夠努力。以前以為天老大,自己老二。直到家里發(fā)生變故,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畫晴天又為兩人倒?jié)M一碗酒,狠狠一飲而盡。

  “上,保護(hù)不了鋃鐺入獄的爺爺。下,保護(hù)不了曾與自己有過一夜夫妻的妻子。道長,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畫晴天眼神灼灼的看著道人。

  “不不不。俗話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沒等道人說完,畫晴天直接截?cái)嗟廊私酉聛韺⒁f出的話。

  “道長,大道理誰都懂。可是真正面對現(xiàn)實(shí)的時(shí)候,所有的大道理都變得如此蒼白且無力。我現(xiàn)在只想見爺爺最后一面,卻又害怕見他最后一面?!?p>  畫晴天沮喪的說。

  “畫家之所以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與我的無所作為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如果我曾經(jīng)努力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畫家也不至于崩塌得如此之快?!?p>  畫晴天借著酒勁,一股腦發(fā)泄著連日來心中壓抑已久的種種情緒。

  “我真的無法面對爺爺,他好不容易打下如此諾大的家業(yè)。卻因?yàn)槲业囊粓鍪韬鰵в谝坏疑踔翛]有本事從別人手上奪回來。道長,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活著究竟有什么用!”

  道人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答。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畫晴天,眼中毫無感情波動。

  “算了,跟您老人家嘮叨這么多。您老人家不煩,我自己都覺得煩。不說了,若是一切早已命中注定,那就認(rèn)命好了?!?p>  畫晴天喝下最后一碗酒,站起身朝破舊的大門走去。

  “等一下?!?p>  道人忽然喊了一句。

  “怎么了?”

  畫晴天不解的回頭看著道人。

  “道家講究一個(gè)緣字,既然今夜你我有緣在此相遇。為了答謝你請我喝的這壇酒,我決定送出一件東西作為報(bào)答。”

  道人站起身,語氣十分的認(rèn)真。

  “雖然我現(xiàn)在很窮,但還不至于窮到請人喝酒還收禮物的地步。道長沒必要這樣做?!?p>  畫晴天擺了擺手,轉(zhuǎn)身繼續(xù)朝門外走去。

  “這件東西或許對你有用,這也是本道一番心意?!?p>  說著,道人忽然出現(xiàn)在畫晴天面前。畫晴天一愣,難道這道士還懂得移形換位不成。

  只見道人從腰間拔出一支毛筆,筆尖通紅。毛筆似乎自帶一股寒氣。

  筆身上,還刻著三個(gè)字。藍(lán)道行!

  “收下吧,有了它,做起事情來總是會方便許多。至少它能幫你完成一件事,只要是在大明的地界上?!?p>  道人鬼魅一笑。

  畫晴天下意識伸手去接毛筆,毛筆入手,當(dāng)即就是一股寒氣襲來。畫晴天剛想脫手,毛筆卻是牢牢粘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道長,這是怎么回事?”

  畫晴天用力甩了甩,毛筆卻絲毫未動,畫晴天不禁大驚失色。

  再抬起頭時(shí),眼前空空一片。別說是道士,就連鬼影都不見一個(gè)。

  “年輕人,這可是支神筆。希望你能利用好它。哈哈哈!”

  虛空中,傳來道士那狂傲的大笑聲。

  藍(lán)道行?藍(lán)道行?

  畫晴天右手握著筆,心里暗暗回想這個(gè)名字??傆X得筆身上這個(gè)名字很是熟悉。不行,得回去問問胖妮和薛弄雨。

  想到這里,畫晴天加快了回客棧的步伐。看著漸行漸遠(yuǎn)畫晴天那孤獨(dú)的背影,屋頂站著的道人捋了捋山羊胡。

  “畫老頭,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么多了。你孫子是用這支筆去看望你,還是用這支筆去換胖妮那個(gè)丫頭。一切都得看他自己了!”

  自言自語完,藍(lán)衣道人幾個(gè)起落間,很快消失在這不太明朗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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