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少爺,大事不好了?!?p> 一縷陽光照進房間,孔琴武剛和竹野惠子坐下。兩人準備喝口早茶,卻見一人行色匆匆跑了進來。
“慌什么慌!明軍打過來了不成?”
孔琴武肥胖的身子突的從椅子上站起,憤怒的看著來人。
“那倒不是。只不過…!”
沒等來人說完呢,孔琴武再次咆哮一聲。
“只不過什么!說點話有氣無力的,昨晚窯子逛多了嗎?”
孔琴武粗俗的吼了一聲。
來人打了個哆嗦。
“孔少爺,大事不好了呢。我們的船只漏水了,目前不能裝貨?!?p> 來人心驚膽戰(zhàn)的回答。
“什么?”
孔琴武更加憤怒了,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
“惠子,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平息了一下怒火,孔琴武把目光轉向竹野惠子。
“你先過去看看情況,盡快修復船只。我懷疑有人上島了?!?p> 竹野惠子皺了皺眉,嚴肅開口。
“知道了,我親自去處理這件事?!?p> 孔琴武也認真起來。
“嗯。我去看看我們的兩門大炮,只要大炮還在。就算來再多的人,我們也不怕?!?p> 竹野惠子點了點頭。
“不至于吧!船只漏水,應該是個意外?!?p> 孔琴武有些不太確定的說。
“告訴兄弟們注意點,我這心總是有些發(fā)慌?!?p> 竹野惠子嚴肅說。
“好,我這就去辦。”
孔琴武說完,跟著前來報信的孔府家丁行色匆匆走了出去。
竹野惠子眼珠轉了轉,也起身進入里屋。
“外邊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吵鬧,腳步聲也更加繁雜。”
畫晴天拉著楚南亭從柴房里跑出,古星月同樣也緊隨其后。蕭南城與孔琴書迅速分開彼此依靠的肩膀,眼神怪異的看向畫晴天。
古星月拉開房門一條縫,發(fā)現(xiàn)守在院里的兩個扶桑人已經消失不見。只能聽見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和一些扶桑調的說話聲。
“看這些人緊張的樣子,估計是出大事了。南城,你怎么看?”
畫晴天認真看向蕭南城。
“目前形勢嚴峻,倭賊屯有兩門大炮。我們只能分開行動,你趕去屯炮的倉庫,我趕去碼頭?!?p> 蕭南城嚴肅說。
“好,分頭行動。”
畫晴天點了點頭,推門看了看空蕩蕩的外面。果斷帶著古星月和楚南亭朝倉庫跑去。
蕭南城握緊孔琴書的手。
“琴書,關鍵時刻到了。等完成此次任務,我會請示父親大人。從此遠離朝廷,帶你回歸田園。你,愿意嗎?”
蕭南城認真的看著孔琴書。
“趕緊走吧,騙我的事還沒跟你計較呢。先解決眼前問題再說?!?p> 孔琴書臉色一板,很是氣氛。
“好吧。只要我能順利完成此次任務,我蕭南城任憑你孔琴書處置?!?p> 說完,蕭南城拉起孔琴書右手??戳丝串嬊缣烊伺荛_的背影,轉頭朝碼頭方向跑去。
“情況怎么樣了?多久能修好?”
碼頭邊上,孔琴武雙手插著腰。肥胖的一張臉上難有的凝重。
“孔少爺,修復倒是不怎么費時。關鍵是十幾條船都有大小不一的孔洞,要想全部修復完畢。怕是得等到入夜時分了?!?p> 一名中土木匠回頭無奈回答,手中還拿著一把小斧子。身形稍胖,與孔琴武有得一拼。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沒見過你!”
孔琴武上下打量著此人,感覺十分陌生。
木匠臉色一白,一時間有些回不上話。
“行了行了,目前修復的船只有幾膄?”
孔琴武擺了擺手,換了個問題。
“已經修復五膄了,孔少爺可以安排人裝貨了。”
木匠笑著回答。
孔琴武心中一喜,看著身旁自己帶來的家丁。
“你帶幾個人回去,把我們自己的東西和財寶帶上。準備前往扶桑國?!?p> 孔琴武嚴肅說。
“少爺,不等竹野惠子了嗎?”
家丁小心翼翼的問。
“不等了,趕緊去辦?!?p> 孔琴武催促說。
“好的,少爺?!?p> 家丁又靠近了一步孔琴武,原本離孔琴武兩步距離的他,現(xiàn)在離孔琴武只有半步之遙。
“去呀!”
孔琴武正準備回頭訓斥。
卻聽噗的一聲輕向,孔琴武頓感后腰一疼。猛的回頭看去,只見家丁正沖他齜牙咧嘴的邪笑。那笑容在一個膽小之人看來,瞬間都有可能被嚇到腿軟。
“你居然敢背叛我?”
孔琴武憤怒的看著家丁。
“少爺,別怪小的心狠。竹野惠子是我的女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與我一同分享。所以少爺,小的只能對不住你了?!?p> 家丁平靜的看著孔琴武。
孔琴武嘴角涌出一口鮮血,家丁右手握著一把匕首不斷攪動著??浊傥浜鋈黄鄥柕男α似饋怼?p> “唉!我們都被這個女人騙了。她也曾說我是她唯一的男人,只怕她也是和你這樣說的吧?!?p> 孔琴武嘲笑的問。
“那又怎么樣?現(xiàn)在能和我競爭的只有你,殺了你她就是我的了。你,死吧!”
家丁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句,匕首再次往后腰捅得更深。
“呃!”
孔琴書情不自禁發(fā)出一聲痛苦的低吟,似乎十分痛苦。
“兄長?!?p>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呼喚。搖搖欲墜的眼皮稍微撐開些,發(fā)現(xiàn)一道倩影朝他跑來。
“琴書,不要過來!”
當看清來人時,孔琴武不禁痛呼出聲。
孔琴書趁著蕭南城與那些扶桑人打斗時,加快腳步跑向孔琴武這邊。家丁回頭看向孔琴書,嘴角不覺露出一絲獰笑。
抽出匕首直接朝著孔琴書胸膛刺去,孔琴武使出渾身力氣猛的一躍。整個人狠狠用雙手抱住家丁,家丁一時間掙脫不得。
只好揮舞著匕首不斷朝身后捅,孔琴武肚子上幾乎被捅得千瘡百孔??墒撬琅f撐著最后一口氣,硬是沒松開雙手。
“兄長,兄長?!?p> 孔琴書邊哭邊跑,淚水早已覆蓋雙眸。就在孔琴書無比絕望,孔琴武奄奄一息,蕭南城被一堆扶桑人圍攻之際。
一道倩影忽然從天而降,一把森寒至極的軟劍貼著家丁腦袋砍過。家丁不由狠狠低頭,軟劍鋒利無比的砍掉家丁一把長發(fā),以及長發(fā)上的一條發(fā)帶。
家丁頓時一頭短發(fā)飄散風中,整個腦袋上的頭發(fā)看起來散亂無比。再配上他那兇狠的眼神,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瘆人。
家丁雙臂猛的一振,孔琴武本就奄奄一息的雙手當即被震開。整個人也瞬間仰面倒地,家丁握著匕首直撲向來人,如同一頭嗜血狂獅。
孔琴書一步蹲在孔琴武面前,整個人哭得不成人樣??浊傥涠亲由隙鄠€血洞不斷流著鮮血,血液越來越少。
“琴書,對不起。”
孔琴武只來得及說完這五個字,整個人就斷了氣??浊贂е浊傥渖碜?,不斷搖頭。
一切的埋怨,一切的恨意。都因為剛才的一幕幕煙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親情,和無法相伴的遺憾。
是人都難免會犯錯!孔琴武會,孔琴書也會,包括老太君同樣會。可是這一切在親情面前看來,都顯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抱著孔琴武,孔琴書就這樣蹲在那里。兄長已經走了,可是奶奶呢!奶奶是否還活著?如果還活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原諒奶奶。
心緒復雜間,那個瘋狂的家丁再次朝她撲來。手中匕首依舊滴著血,在他身后追著一個提著軟劍的女人。
女人身上也帶著傷,一襲白衣之上同樣也染上幾許鮮紅。
“薛姑娘,快阻止他!”
不遠處肥胖木匠大聲驚呼,木匠就是原先與孔琴武對話之人。也是前來搗亂之人,王正直。
薛弄雨平生見過的瘋子也不少,但是像家丁這么瘋的她卻是第一次見。家丁的功夫是不如她,但他那亂砍亂劈的打法著實也把薛弄雨逼得手忙腳亂。
眼看家丁匕首就將狠狠刺入孔琴書后脖頸,一道身影卻是狠狠墜落擋下了這一匕首。蕭南城渾身是傷的跌落在孔琴書身旁,右臂也狠狠挨了家丁一匕首。
“南城!”
孔琴書驚呼出聲。
薛弄雨軟劍終于殺到,軟劍也狠狠刺入家丁心臟。一口黑血從家丁口中噴出,直至倒地。即使腦袋重重砸在地上,家丁嘴角依舊帶著獰笑。
孔琴書和蕭南城剛準備松口氣時,又是噗的一聲輕響。一道男人的悶哼聲傳來,然后是刀子入肉的聲音傳來。
三人轉頭望去,只見一道肥胖身影踉蹌著倒向薛弄雨。薛弄雨下意識扶起肥胖身影時,那個扎完肥胖身影一刀的小女孩已經跑遠了。
沒錯,就是一個小女孩??雌饋硎欢q的樣子,扎著兩個小辮子。跑得不快,卻是沒人去追。
沒人知道她為什么殺人,或許在她看來。薛弄雨他們這些人都是壞人,這些人都是來破壞他的家園的。
不遠處一些老少婦孺看到這一幕,紛紛都被驚得目瞪口呆。至于地上躺著的幾個男人,已經被蕭南城給全部解決。
老少婦孺?zhèn)兡弥靼?,也準備沖上來打跑薛弄雨他們這群入侵者。也就在這時,兩條龐然大物映入了眾人視線。
兩條龐然大物緩緩從迷霧中顯現(xiàn)出來,是兩條無比高大的船只。船只上掛著大明旗幟,每條船上站著密密麻麻的官兵。
老少婦孺?zhèn)兛吹竭@一幕,紛紛扔下手中武器奪路而逃?,F(xiàn)場一時間變得雞飛蛋打,混亂不堪。
官兵們跳下船提刀就追,若不是領頭人下令抓活的。只怕這些個老少婦孺跑不了多遠,就會被砍死當場。
薛斌在兩個穿著將軍服的人陪同下,朝著薛弄雨他們這邊走來。
薛弄雨卻沒有去多看這些人一眼,更沒有去看他的兄長薛斌。因為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一臉含笑的王正直,奄奄一息的王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