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玦從老宅回來,直接去了程老爺子得住處。
程老爺子正彎著腰修剪院子里得盆景,看到肖玦進門,招招手:“來的正好,來幫我看看,修得怎么樣?”
肖玦接過他手里的剪刀,眼睛左右打量一番,抬手剪了幾剪子,笑著說:“您老看這樣可行?”
程老爺子背著手站在旁邊,看著盆景頻頻點頭:“還是年輕人眼光好,嗯,不錯!”
肖玦放下剪刀,彎腰將盆景放回遠處。
程老爺子笑瞇瞇的走到一旁坐下:“來,陪我喝茶,你好久沒來我這了吧,怎么樣,公司挺忙的?”
肖玦洗了手,接了程老手里的茶壺,動作嫻熟的洗茶泡茶……穩(wěn)穩(wěn)的放在他面前:“最近比較忙,來的少?!?p> 程老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嗯,手藝沒丟,跟楠丫頭一樣,聰明,學什么都會?!?p> 肖玦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沒說話。
“怎么,跟楠丫頭鬧別扭了?最近網上怎么亂七八糟的,什么侵權,抄襲?律師函的,都把我繞糊涂了。”
“嗯,應該不是誤會,您應該問問她的?!?p> “其實今天叫你來,也是想問問你的意思,楠丫頭從小就喜歡跟在你后面,雖然你姥爺走的早,但是我們都希望看到你們有個結果,我問楠丫頭,她呀沒個準信,含含糊糊的,你知道,我年紀大了,程家也只有這一個丫頭,總是希望她有個好得歸宿,怎么樣,表個態(tài)?”
“程爺爺,我跟筱楠不合適,說是異性兄妹倒是合適?!?p> 程老爺子端茶的手頓了一下,低頭緩緩喝了一口才問:“有喜歡的人了?”
“是!”
“那個跟楠丫頭要打官司的那個?”
“是!”
“嗯,我知道她,聽說是沈一南手把手教出來的,哦,也是你之前的師妹,偶爾向著她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真的確定你喜歡的是她?”
肖玦不為所動:“您和姥爺一樣,一輩子光明磊落,看人從不戴有色眼鏡,從小受你們熏陶教誨,倒也不至于識人不清?!?p> 程老爺子沉默半晌斟酌著開口:“你母親當年識人不清,落得個纏綿病榻的心病,作為長輩,自然希望你們少走些彎路,也罷,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生伴侶不一定需要挑最漂亮的,娶回家的往往都是合適說了算?!?p> 肖玦受教的點點頭:“嗯,既漂亮也合適,等我追上了一定帶來給您見見。”
“嗯?”
肖玦特別認真的解釋:“是的,還沒追上?!?p> 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見他這么堅定的神色:“辰星的輝煌有著程家人脈的鋪墊,看的是你姥爺與我的交情,希望你不要任意妄為?!?p> “那是我父親,不是我,您知道,我其實不喜歡做這些事情,從來都不喜歡?!?p> 最后肖玦被程老爺子一臉陰沉的趕了出去。
程老爺子拄著拐杖望著那個挺拔的背影,曾幾何時,那個還青澀的不愛說話的小男孩如今已經能立名一方了。
是啊。
當年那場事情牽扯了多少人的飯碗。
他沒說錯了,接受辰星因為他姥爺的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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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肖玦眉間帶著郁色出來,蘇陽趕緊上前:“老大,秦總那邊好像出了點事情。”
肖玦腳下一頓,回頭看他:“怎么了。”
“秦總的朋友被程筱楠的粉絲傷了,好像挺嚴重的,對方工作室報警了,而秦總這邊也正式起訴了程筱楠工作室,請的是金牌律師秦延。復雜的是,從沈一南轉發(fā)了秦總的微博開始,那些萬年沒有動態(tài)的金融界大咖都出來了,現在引起了相關部門的關注,我們公司也在第一時間出來做了聲明,只是事情發(fā)展有些不受控制,公關部經理問,是否動用公司的法務?!?p> 肖玦掏出手機看了一會:“誰受傷了?”
“秦總最好的那個朋友蘇禾?!?p> 肖玦點頭,收回手機,彎腰上了車:“那就對了,她從來都是最護犢子的!”
“啊?”
“讓公關部關注輿論走向,對方怕是很快就會來和解?!?p> “和解?程筱楠的工作室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做任何解釋?!?p> “那是因為,他們要忙著公關,還要忙著資本的問題。”
秦苼悅是聰明的,也是光明正大的。
程筱楠紅除了她的天分,靠的是背后的人脈,失去投資方卻是寸步難行的。
以秦苼悅今時今日的地位,幾分薄面還是有的,何況身后是沈一南。
肖玦低頭看手機,目光停留在某人微博的主界面。
【唯愿時光溫柔相待,年華無傷?!?p> 配圖是一張策馬奔騰的遠照,一襲紅色披風,一匹純白色的馬,齊腰長發(fā)飄起。
肖玦手指摩擦著屏幕。
秦苼悅,這六年,我缺席了太多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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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p> 突然接到肖玦電話,說是見一面,程筱楠一改陰霾的心情出來赴約。
當看到桌上的東西,愣了一下。
“你回老宅了?”
“順便拜訪了你的爺爺?!?p> “說起來我都好久沒回去了,他肯定說了我不少壞話。”
“筱楠,我們從小相識,很多事情原本不必攤開了來說,可有些人誰都不可以碰。”
程筱楠微微一笑,取下圍巾放在一旁,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秦苼悅?”
“是?!?p> “可你們分開了六年,你如何確定她心里還有你?”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我希望能聽到你的解釋?!?p> 程筱楠自嘲的一笑,翻開那封已經變黃的信封:“憑什么說是我?”
“你或許不知道,從我母親生病后,家里就裝了監(jiān)控?!?p> “肖玦,我以前覺得你不近人情是對所有人?!?p> “里面的東西給我。”
肖玦似乎不想跟她繼續(xù)瞎扯下去,打斷她的話直奔主題。
“我不知道。”
肖玦抬頭看她,一臉平靜。
桌下的手卻是攥得緊緊的。
程筱楠默默和他對視:“中國文化是博大精深,從哪里判定我是抄襲,她不是抄襲?肖玦,多年情分,你實在不該看輕了我?!?p> 肖玦搖頭,失望的看了她一眼,準備起身離開。
“別動,有記者?!笨吹讲贿h處有人探頭探腦,程筱楠突然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