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玦無語的盯著面前那杯已經(jīng)見底的茶。
“???怎么了?不夠苦?”
說著就準(zhǔn)備往門口移動,滿腦子都印滿了他無語的樣子,直覺告訴她,這事好像不簡單。
腳還沒踏出門,人就被拎起來丟到床上。
下一秒。
男人圍著浴巾,雙手抓住她的,眼睛盯著她烏黑的瞳秒,盯著她不說話。
秦笙悅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你之前給我喝的比這苦多了,我可沒動手啊!”
“我媽怎么跟你說的?”
“啊?…………苦茶啊……醒腦,養(yǎng)生……我嘗了一口,確實比藥苦?!?p> 不然她還不拿過來呢,煮起來麻煩還費時間。
肖玦頭一低,壓在她脖頸處,深呼吸兩口氣:“她能有什么補茶,不過是女生喝的滋陰補血的……”
說話間嘴唇似不經(jīng)意間輕輕摩擦過她的脖子。
秦笙悅一遍躲他一邊笑了起來:“不重要啊,只要夠苦就行了?!?p> “那你知道不知道男士喝了會怎樣?”
秦笙悅皺眉,推了推他的胳膊:“補腎健腰?”
肖玦無奈,附在她脖頸處笑了出來:“堪比c藥!”
“胡說什么呢?”
這是她媽給她的,難不成還能……
然后觸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果然有點熱。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把他推開,自己像一條蛇一樣滑走,雖說兩人很多事情變得自然而然,但是還真做不到在這里……發(fā)生些什么。
腦子里有只有一個字。
——跑?。?p> 肖玦一回頭就見某個女人跳著腳跑往門口。
頭也不回的那種。
肖玦笑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然而下一秒。
鼻子一熱,一股熱流從里面出來,然后滴落在地上,消失在厚厚的地毯里。
“嘶…………”
秦笙悅似乎感受到身后人的異常,一扭頭,就見他彎著腰,鼻子里有什么東西往下滴————
咦?
見效這么快的嗎?
然后掃了眼某人,就見他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己。
“你流鼻血了?”
“不然呢,你覺得這是鼻涕?”
秦笙悅心里哀嚎一聲,手忙腳亂的去抽紙巾,然后把紙巾團成團,往他鼻子里塞。
“怎么還流啊…………”
肖玦低著頭任由她鼓搗,直到……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
“你塞的那個鼻孔它不流血?!?p> 語氣平淡的好像流鼻血的不是他一樣。
“???塞錯了?……”
尷尬了一臉,然后動作流利的將紙團拔出來,塞到另外一個。
果然。
堵住了。
“這真的是阿姨給我的,不是我主動的?!?p> 肖玦掃了眼手上沾著血漬的某人的手,大大方方的像是剛才那個威逼利誘他喝茶的人不是她一樣。
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緊了浴室,打開水龍頭輕輕的搓著她的手指,將上面的血液都洗干凈,抽兩張紙巾擦干。
“看來,你今晚不割地都不行了?!?p> “嗯?”
目光剛好落在外面白色的地毯上的一團血跡。
“這怎么辦?”
“明天讓岑媽找人來清洗吧?!?p> 一抬頭就見他鼻子里的兩團紙巾被血液浸濕。
“那個……要不要叫個醫(yī)生來看看?”
“醫(yī)生管不了?!?p> 說著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那眼神,熾熱的讓秦笙悅心里一緊。
“我不!”
開什么玩笑,樓下住著他媽,……她還沒無所畏懼到這種程度。
肖玦有些無奈的笑著,有氣無力的開口:“你去給我倒杯冰水。”
秦笙悅的注意力都在他的鼻子上,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血往下滴,猛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呼出來:“算了,萬一你血盡而亡心疼的還是我。”
說著拉著他的手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他往床上一推,順手蓋上被子,轉(zhuǎn)身去柜子里一通翻找。
“咦?……………………我記得我?guī)е陌?,哦,找到了?!?p> 肖玦被床上某人獨有的氣息晃了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某人撐著手掌,里面有兩個白色的藥丸。
疑惑的眼光上下打量她。
就是——
一種猜錯了的尷尬。
秦笙悅抿了抿唇:“這個是有助于睡眠的,我之前加班時差顛倒就靠它,一顆解決問題,藥到困難除。”
“安眠藥?”
“算是吧!”
“……………………”
四目相對的瞬間,秦笙悅似乎聽到了他內(nèi)心抗議的吶喊:“可是,打暈?zāi)?,我下不去手啊!?p> 肖玦保持著平躺的姿勢靜靜的看著她,她的眉眼,她的臉龐,似乎歲月蹉跎在她身上得到了反噬一般,依舊的明艷可人。
他閉了閉眼,感覺呼吸急促了一些:“笙悅?!?p> “嗯?”
“打暈?zāi)芙鉀Q流血問題嗎?”
秦笙悅一愣,好像不能,隨機把手里藥放下:“算了,我還是去給你倒冰水去吧!”
肖玦揉著太陽穴,盯著她的背影沉默半晌,才坐起來給自己重新?lián)Q了張紙巾塞在鼻子里。
論:有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母親是一種怎樣的無奈。
秦笙悅拿著一杯冰水從樓下上來,剛好碰見季姝。
季姝含笑看了眼她手里的杯子:“誰喝?”
“肖玦?!?p> “沒用。”
篤定的語氣。
秦笙悅一愣,為難的看了她一眼:“他流鼻血了……還挺兇猛的?!?p> 季姝一挑眉:“流血了啊……年輕人就是火氣太旺……也是,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p> “啊?………………………………”
秦笙悅被她這種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弄的一頭霧水,這茶還是她給指的明路……
這位阿姨,您真是為了我們的感情費盡心思。
有那么一點哭笑不得。
肖玦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見她光著腳端著一杯冰水,嘴角含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又不穿鞋,你是對鞋有什么仇什么恨?”
所以,裝修的時候重裝了地暖,現(xiàn)在看來多么明智。
“你做了什么,讓阿姨對你產(chǎn)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錯覺嗎?”
肖玦接過她手里的杯子仰頭喝了幾口:“她可能覺得我這輩子要孤獨終老,突然好不容易找了個漂亮的姑娘,自然不能放過?!?p> “…………”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算了,你陪我睡會吧?!?p> 秦笙悅遲疑了一下:“我還不困?!?p> 肖玦爬上床,靠著床頭看她半晌,忽然把旁邊的一堆文件丟給她:“那你坐在這念給我聽?!?p> “這都是些什么?”秦笙悅低頭看著面前的幾個文件盒子,xxx項目。
撇撇嘴,無語的盯著這個工作狂,隨便翻了兩頁,盤腿坐在床上,隨便找了一行開始念:“這個項目占地435平方,坐北朝南……”
原本已經(jīng)閉上眼的肖玦突然睜開眼睛:“坐南朝北吧!”
“坐……”秦笙悅低頭仔細(xì)看了一眼,果然是她念錯了,然后猛地抬頭看他,惡狠狠的兇他:“我念什么你聽什么,這不是用來助眠的嗎?又不是讓你簽字的,那么多要求,不念了。”
說著將文件一丟,從床位蹭蹭蹭爬到床頭,被子一掀,鉆了進去。
“睡覺,我困了。”
肖玦一挑眉,嘴角含笑,將人往懷里拉了拉,一臉滿足的閉著眼睛。
本來不困的,熟悉的氣息和溫暖的懷抱,某人瞬間就哈氣連天。
所以,原本就薄弱的意志力現(xiàn)在受到了重創(chuàng)……
盯著某人的睡顏……嘆了口氣!
無比沉重的爬起來洗澡!
————
在這個年假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
顧檸西迎來了陣痛的瞬間。
秦笙悅和蘇禾興奮不已的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就見顧檸西抱著個球在走廊里蹲來頓去。
“這是?……產(chǎn)前運動?”
蘇禾白了她一眼:“我又沒懷過,怎么知道?!?p> “可是你畫的多,四舍五入算是經(jīng)驗豐富?!?p> 蘇禾歪著頭想了想:“你說的對?!比缓缶吞统鍪謾C,毫不留情的記錄了顧檸西最慘的一幕。
顧檸西見到走廊盡頭舉著手機的兩個女人,原本就黑著臉的人又沉了幾分。
“讓你們來是來旁觀的?”
那語氣,似乎但凡她能站起來,就要把兩個人折疊從樓上踢出去。
秦笙悅兩手插兜,一臉淡定的走近她:“你不去產(chǎn)房生孩子,走廊里踢球,這么閑情雅致?”
“就是?!?p> 蘇禾趕緊把手機藏好,站在秦笙悅身后。
“沒入盆啊……”
“嗯?”
兩人異口同聲。
顧檸西翻了個白眼,算了,對牛彈琴。
“預(yù)產(chǎn)期不是還有幾十天嗎?”
顧檸西忍過一陣陣痛,有氣無力:“他想提前過個年?!?p> 曾硯書拿著一杯水著急忙慌的跑過來,將吸管小心翼翼的遞到她嘴邊。
然后小聲的跟旁邊兩個人解釋:“晚上魚湯喝多了兩碗,突然就有反應(yīng)了。”
蘇禾想笑,看了顧檸西滿臉黑線的臉生生忍住了:“喝魚湯挺好,對孩子好?!?p> 秦笙悅回頭看了眼空空的走廊:“醫(yī)生護士呢?”
曾硯書一臉為難:“因為發(fā)作的早,之前的醫(yī)生休假……”
秦笙悅皺眉:“就這么一直顛?”
顧檸西緩了口氣,趴在球上滿臉生無可戀:“我草,痛死了,我要刨腹產(chǎn)!”說完眼淚汪汪的看著三個人。
“刨!”
三個人異口同聲。
于是,曾硯書跟秦笙悅?cè)フ裔t(yī)生,蘇禾牽著痛不欲生的顧檸西去病房。
顧檸西從手術(shù)室出來的時候,秦笙悅就被放在她身上的奶娃娃給震驚了。
怎么能這么可愛。
小小的軟綿綿的一團。
顧檸西有氣無力的撇了眼口水要流下來的某人:“你倒是對她動動手啊,站在那搓個什么手?”
“我不敢!”
蘇禾頭也搖的差點分不清南北:“我也不敢?!?p> 秦笙悅扭頭看病床的女人:“你抱??!”
“我也不敢!”
站在一旁的護士突然笑出聲音,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家屬。
于是,她笑瞇瞇的彎腰,將搖籃里的娃娃抱起來,遞給蘇禾,蘇禾退了一步,頭搖的更厲害了,又遞給病床上的顧檸西。
顧檸西指了指站在床邊的秦笙悅:“給她?!?p> 然后————
秦笙悅懷里就強行多了個軟綿綿的肉團子。
“啊啊啊啊啊啊……好軟?。。。?!”整個身體都繃的緊緊的,看著懷里的肉團子小聲打招呼:“嘿!我是你大美阿姨!來,笑一個?!?p> 蘇禾輕輕的捏捏她的小手指:“我是你媽的二弟,是你二美阿姨?!?p> 顧檸西無語的翻了眼:“二弟一般都是要喊舅舅!”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要帶著她行俠仗義!”
顧檸西:“……”
秦笙悅:“算了,還是跟著我比較靠譜,看遍南城小哥哥!”
顧檸西:“……”
就是——這個孩子將來的教育怕是會頭疼!有這么個上梁不正的阿姨們!
孩子啊,正確的三觀要靠你自己了。
顧檸西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認(rèn)識秦笙悅以來,什么時候見過她像個傻子一樣笑過?
秦笙悅撇了她一眼:“這孩子長得跟你一模一樣!”
“廢話,我每天的胎教就是讓她看我的照片,每天反復(fù)重復(fù)讓她知道哪個地方優(yōu)秀,可以遺傳,哪個地方不可以!”
蘇禾驚了一臉:“還能這樣?這是什么高端的胎教?”
“她能喝五碗魚湯把孩子撐出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也是?!?p> 顧檸西閉了閉眼:“別提魚湯,我現(xiàn)在還想吐。”
“剛才哭的那一嗓子,我還以為是個男孩子?!?p> 蘇禾摸摸她的小腳丫:“畢竟從她娘肚子里爬出來,挺辛苦的,累哭了?!?p> 顧檸西:“……………………”
難道不是來到這個世上的喜極而涕??
身后突然傳來咔噠的聲音,一回頭,就見曾硯書和肖玦同時進來。
秦笙悅納悶:“你怎么來了?!?p> 肖玦沒說話,徑直都到她跟前,低頭看了眼她懷里的奶娃娃,以及她嘴巴上的泡泡,然后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的恭喜電話都被打爆了,據(jù)說是恭喜我喜得千金。”
說完感覺褲兜里的手機又麻了一下。
蘇禾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來了:“肖師兄,怪就怪你的名字太好用!”
秦笙悅嘿嘿一笑:“這不是人滿為患,我就想著看一下你的名字好不好用,誰曾想,效果出奇的好,我剛說了你的名字他們就給辦了手續(xù)……感覺下次買單的時候試試,看好不好用?!?p> 她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安排了醫(yī)生和手術(shù)室。
從醫(yī)院回來,秦笙悅還沉浸在莫名的興奮中。
肖玦笑看她一眼:“這么喜歡?”
“就是覺得有趣?!?p> 秦笙悅咳嗽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難過。
肖玦嘴角上揚,攬著她的肩膀低聲笑了出來:“放心吧,會有的!”
“嗯?什么?”
“你想要的一定會有的,別著急?!?p> 秦笙悅皺眉頭看他,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但是又覺得好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