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秦笙悅撐著下巴盯著他看，眼神要多復(fù)雜就有多復(fù)雜。
肖玦掀起眼皮子趁著堵車的空隙看她一眼。
“你想說什么？”
“我記得你說你小的時候跟程志關(guān)系很近……放學(xué)的時候最喜歡找他打球！”
“所以？”
“我今天偷聽到……他是gay!”
肖玦：“？”
“我記得我看過程家的資料，上面可是寫著他不茍言笑，喜怒無常……怎么會單單跟你來往……你們不會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肖玦：“……………………啥？”
秦笙悅凝眉看他，那一副猜到便便的表情是個什么鬼反應(yīng)？
“你這是什么腦回路?。俊?p> “不然呢，我可是聽說他跟家里人的關(guān)系都不好，怎么會喜歡帶著你玩？難不成不是看上了你的美貌？”
越想越覺得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秘史。
“那時候我才15歲！”肖玦斬釘截鐵的說道：“十五歲能看出什么？他的問題是結(jié)婚之后才慢慢開始的，他也就比我大幾歲……只是恰巧有共同的愛好，所以，你不能因為這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就掰彎我，我的取向你難道不清楚？”
肖玦停下來漫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這關(guān)乎男人的尊嚴，絕不退讓！
“畢竟這么多年沒見了……誰能說的清楚呢！”
秦笙悅換了個姿勢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男人的眼微微下斂，視線在近在咫尺的人的唇上一掃而過，他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音：“我的身心都屬于你，一直都是！”
秦笙悅沒想到他突然的表白，臉有一點點熱。
“我說的是這個嗎，你不要總是混淆視聽！”
肖玦笑了一聲，摸摸她的頭：“這事不是程志做的，是程磊?！?p> 秦笙悅嘆了口氣，果然。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社會根本不存在男人必須要保護女人的規(guī)矩，只是因為一段感情，自發(fā)產(chǎn)生的憐香惜玉和相互維護而已，其實她并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軟肋，被人脅迫，或者做些不得已的事情。
秦笙悅告訴自己，她喜歡的從來都是那個肆意灑脫的肖玦，不想因為某些并不重要的因素而做些極端的改變。
“其實……我不想成為你的軟肋，讓你為難?！?p> 肖玦嘆了口氣，自從跟她坦白了程家的關(guān)系之后，她就開始有些心緒不寧，總有一種被保護起來的別扭感，這種微妙的感情變化被他看在眼里。
“職場上的生存法則而已，你不要有什么負擔，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的事情，外面兩家的恩怨從父輩就已經(jīng)開始了，保護你除了是我的責任也是程家人的手段……不可茍同，我向來自私，看不得你委屈?！?p> 秦笙悅沒說話，低著頭笑了出來。
“肖玦，你是打開了什么奇怪的腦洞了嗎？說起情話來毫不猶豫，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肖玦垂著眼睛語氣平淡：“喜歡聽啊，那我多說點，把之前的補上！”
秦笙悅拍了下他的手：“快走了，后面車都按喇叭了?！?p> 晚上。
秦笙悅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客廳茶幾上多了幾個瓶瓶罐罐。
“這是什么？”
丟了毛巾，光著腳站在厚絨絨的地毯上，仔細看了幾眼瓶子，怪好看的，擰開聞了聞。
嘶——
好香?。?p> 這不是……肖玦媽媽釀的梅花酒？
好像也不全是。
四個精致的陶瓷瓶子，封條上都寫了名字，大概能猜出每個瓶子里都是什么酒。
秦笙悅想了想，把瓶子擰開，倒了半杯，嘗了嘗。
——味道好極了。
肖玦坐在書房里猛然聞到絲絲香味……腦子嗡的一聲，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起來開門出去。
滿屋子酒香！
肖玦一抬頭就見某人喝的快樂的像個傻子……電視上還放著偶像劇，一遍笑一遍吸……
就見每個瓶子里都插著跟吸管！
是吸管沒錯！
走上前彎腰準備去拿瓶子，一直柔軟的手抬起來按在他手上，阻止他碰酒瓶，與此同時秦笙悅眨著眼睛，媚眼如絲的看著他：“不許動?！?p> 她掌心暖暖的。
“你這是喝了多少？”
頭疼，三分鐘看住……下午的時候老宅那邊說是送點東西過來……回來就忘記這個事了！
肖玦停頓了下，拍開她的手扣著某人的手腕將人往自己懷里拖了拖，另一只手扶著她腰防止她摔倒，湊近她嘴唇聞了聞：“全喝了？”
秦笙悅搖搖頭：“沒有，每個嘗了那么一小點?！闭f著是用手指比了比。
肖玦眉頭一挑，干得好！
肖玦低下頭，對上那雙閃閃發(fā)亮的眼：“乖，起來，我給你拿醒酒藥。”
“不要……看不起誰，那點……酒？要什么醒藥，不要！”
而后就聽見懷里的人興致勃勃：“你要不要嘗嘗？阿姨的手藝絕了！”
“那是岑媽的釀的……”
“嗯？有區(qū)別嗎？”
“區(qū)別就是好喝易醉！”
秦笙悅?cè)缬兴嫉亩⒅矗旖青咧荒ㄊ煜さ男θ荩乱幻?，某人張嘴就咬，還義正嚴辭：“疼嗎？”
肖玦咬著牙堅持，手臂一動不敢動沉著臉：“你說呢！”
“疼就對了，說明沒醉！”
肖玦絕望的閉了閉眼睛：“…………你咬的是我！”
“不重要。”說著就要從地上起來，搖搖晃晃的，隨時都能跌掉但是每次都化險為夷……
從他被咬的那一刻開始接下來的整個晚上他過的都非常艱難，喝醉酒的秦笙悅鬧起來實在是沒有套路可言。
肖玦心驚肉跳的跟著她身后保護她。
“你去床上呆著，我陪你，好不好！”
“不好，我想喝水！”
說著整個身體往旁邊一歪。肖玦在后面看的心驚肉跳的，伸手抱著她將她往房間帶。
“去床上等著，我給你倒水?！?p> 她看著肖玦眨眨眼睛，突然委屈的紅了眼：“你不愛我了！”
“我愛你！”
“那你跟我分手！”
“我……”肖玦覺得她已經(jīng)迷糊了，干脆一彎腰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順手拉了被子給她蓋上。
秦笙悅咬著唇抱著他的脖子不松手：“你去國外，不要我了，還不接我電話，肖玦，你王八蛋！”
酒香夾雜著她的體香攪的肖玦神經(jīng)衰弱，額頭抵著她的，一字一句：“去國外的是你……”
“你兇我?。 ?p> 肖玦低頭一看，見她眼睛紅了一圈，心里一軟：“我錯了，乖，松開我，我給你倒水喝。”
“我不要喝水，我要肖玦……我找不到他了……搜索框里彈不出來……”
肖玦心里一疼，她從來沒說過這些……抬起手將她臉上粘著的頭發(fā)拿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乖，我在，我抱著你睡！”
“肖玦，我們結(jié)婚吧！”
“好！”
下一秒她動作極快的推開他坐起來，獻寶一樣的把自己的戶口本找來出來，遞給他：“走吧！趁著天黑?！?p> 肖玦一臉懵，看了看手里她的戶口本和墻上的鐘表，凌晨四點半！
還沒反應(yīng)過來，某人就穿這鞋去開門了。
肖玦一臉驚恐的起來攔住她：“回來，去哪？”
身上的睡衣已經(jīng)被她折騰的衣不蔽體，這樣子出去……他會瘋！
“結(jié)婚??！”
“把衣服穿上再去！”肖玦按著眉心，頭疼不已！
秦笙悅眼睛一亮：“對哦，要穿漂亮的衣服?！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了，再出來就見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透紗睡衣！
肖玦感覺自己的智商有被赤裸裸的冒犯到，一件保守睡衣?lián)Q成一件情趣睡衣，告訴他換好了！
他發(fā)誓，以后酒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再進家門！！
“答應(yīng)我，明天酒醒后千萬不要不承認今天的行為！”
“不承認又怎樣？”
“會被我素質(zhì)教育！很嚴厲那種！”
肖玦一邊說一邊騰出手去把人拎回來，丟到床上，一個最本土的辦法在他腦中斟酌了片刻。
第二天晚上。
秦笙悅?cè)嘀~頭睜開眼睛，天旋地轉(zhuǎn)的還伴隨著頭痛。
房間的窗簾拉著，看不清是幾點了。只記得自己做了好長一個噩夢，夢見自己是個絕世高手。
秦笙悅覺得最近可能是太累了，絕世高手為什么還要用腿走路，不是應(yīng)該踩劍直接飛嗎。
“嘶……”
馬德，這后遺癥她都懷疑夢是反的？？
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被子滑下胸口一涼，低頭一看……嗯？噌的一下，又把被子拉了上來，想了想不對，又低頭看了看。
“操啊——肖玦！”
臥室傳來一聲嘶吼！
咔噠一聲，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看到呆坐在床上的一臉怒氣的女人：“醒了嗎？”
“肖玦，你個禽獸，我這一身草莓怎么回事？”不可思議的指著肩膀，眼睛恨不得噴火。
頭疼，最疼，腿痛四舍五入等于渾身疼！
主要腦子還有點不利索。
肖玦抿著唇想了想點點頭：“我的失誤！”這點他還是敢于承認的。
不是，他這一臉尷尬是幾個意思？
他挑了挑眉，端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遞給她：“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們再討論？”
秦笙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接過他遞來的水杯仰頭喝了個干凈，皺著眉頭，有氣無力的：“我頭疼！”
肖玦在床邊做了下來，伸手拉過她按趴在自己腿上，手指放在她太陽穴輕輕的幫她按摩。
“昨天事情，還記得多少？”
秦笙悅心里一哆嗦，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捂著頭苦思冥想了許久，最后泄氣的嘟囔道：“我喝多了……”
“嗯，喝很多?！?p> “所以……？”
“我建議你最好努力思考一下，從你喝完第一杯酒開始?！毙かi語氣淡淡的，如果秦笙悅現(xiàn)在抬頭看的話，不難看出他眼睛里的笑意。
“千萬別往簡單了想。”
肖玦善意的補充了一句。
“……”秦笙悅更慌了。
一雙閃爍充滿著各種不確定的眼睛盯著男人的下顎：“我昨天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
“出格？”肖玦想了想點點頭：“……也算形容的貼切?！?p> 何止出格，那是相當出格！
秦笙悅嚇得打了個酒嗝，緊緊的攥著他的袖子：“我……記得我想喝水……然后……還洗澡了？就不記得了。”
肖玦幫她按太陽穴的手頓了一下，盯著她看了足足一分鐘。
他就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根本說不清楚?。。?p> “今天早上我們出去了一趟，這事記得嗎？”
肖玦嘴角上揚，像是早料到了她會這樣迷迷糊糊不認賬。
秦笙悅一僵，直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表情嚴肅的讓她覺得……“我犯罪了？”
躺著的人顫抖了一下慢悠悠的從床上爬坐起來，盯著他一眨不眨：“真犯罪了？偷東西了還是打人了……你別不說話啊，我真記不得了！”
肖玦：“……”
想叫叫救命的是他！
深吸一口氣：“我們結(jié)婚了！”
“怎么可……”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瞪的圓圓的。
腦子里傳來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姑娘，你確定你是自愿的？”
“嗯，非?？隙?，我就是要娶他！”
一個西裝筆挺的工作人員更加恐慌了，盯著面前的戶口本和對面的兩個人，想了足足兩分鐘，要不是對面的男人她認識，恐怕已經(jīng)報警了！
肖玦始終保持著淡定的表情。
怎么看都像是被強迫的那個！
秦笙悅盯著工作人員看了半晌，就見她一臉難為情的看著身邊的男人，手一指，一副兇悍刁蠻的語氣：“別看他，我說了算，蓋就完了！”
后面的就又斷片了。
隱約記得……她捧著兩個紅燦燦的小本本，開心的旋轉(zhuǎn)……、、見人就分享。
秦笙悅深吸一口氣——
“我們打了結(jié)婚證？”
“是的！”
秦笙悅才是真正的瘋了：“你怎么不阻止我，明知道我喝酒了！”崩潰的用被子捂著臉！
嗯！
沒臉見人了！
干脆悶死自己算了，這人丟的……
這尼瑪……史上第一例喝醉酒強行拉著對象去民政局搞事情的人……怕是只有她一個了吧！
“你喝醉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很難讓別人覺得你是個醉鬼！特別是揪著我的領(lǐng)帶一言不合就要勒死我的力氣一點不含糊?！?p> 肖玦捏了捏眉心，說的風(fēng)輕云淡，天知道，某人進民政局的時候，那步伐，毫無漂移，筆直的他都懷疑喝酒鬧事的那個人是他！
要不是他理智提前清了場，這會滿城風(fēng)雨就是他懼內(nèi)的新聞了。
秦笙悅吞了吞口水，瞬間慫了：“我出個遠差吧……躲兩天！”
徐老師和老秦要是知道她自己喝醉把自己嫁人了，素質(zhì)教育教育什么的都是癡心妄想……混合雙打才是最后的下場！
肖玦從床上站起來，拿了兩個藥丸塞進她的嘴里：“來不及了，你今天早上已經(jīng)在朋友圈廣而告之！”
秦笙悅一個激靈，將嘴里的藥直接吞了下去，生無可戀的盯著那個似笑非笑的男人！
“要不……你再給我兩片藥吧！”
“你以為兩片藥就能解救你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