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寧繁不擅長也不喜歡應(yīng)酬,可她這一晚上都跟在自家經(jīng)紀人蘇文瀾的身后,看著她與各種人交流,偶爾交談幾句,因為是要打開她的知名度,所以她也不能躲,只能站在一旁笑臉相迎。
好在有著蘇文瀾在旁邊,她實際上也不需要做什么,更不可能被人刻意為難,只是寧繁再一次見識到了自家經(jīng)紀人的人脈有多強大,圈內(nèi)外各種大大小小有名氣無名氣的人物或品牌方都來過,到最后她連總共見了多少人都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
在寧繁覺得自己笑臉都快維持不下去了,聽到蘇文瀾讓她自己去玩的話時,終于如釋重負般的收起了她的職業(yè)假笑。
看她這幅樣子,蘇文瀾也無奈極了,揮手讓她趕緊走,寧繁笑嘻嘻的往飲食區(qū)跑去,站了這么久終于可以吃東西了,她都快要餓死了嗚嗚嗚。
為了避免麻煩,她特意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只是她躲得再遠,故意找茬的還是會自動上門。
也就過去了十分鐘吧,寧繁突然感覺到自己對面有人坐下,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程月珂,她原本被美食治愈好的心情瞬間掉了大半。
怎么她都躲在角落里了,還能找得到她,她是真不想應(yīng)對這位表里不一的姐啊救命。
程月珂手上拿著份糕點,“我看你好像喜歡吃,便將這最后一份拿了過來”
她一副溫婉的樣子,還帶著前輩對后輩的照拂,仿佛忘記了她們前不久才不歡而散。
盡管寧繁看她的神情淡淡,她還是笑著遞了過來:“我剛聽說你是原棠的師妹?我以前跟原棠的交情也挺好的,怎么沒跟我提過她還有個這么漂亮的師妹呢,真是太過分了?!?p> 寧繁一雙眸子平靜的看著她,“謝謝。”
既然是夸她的話,她為什么不接受呢。
“說的是實話啦?!背淘络嫘Φ脺睾?,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眉眼間帶上了些許歉意,“之前對你態(tài)度有點不好,對不起啊。”
“我不想你誤會我,其實今晚的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我也是被氣狠了才這么說的,不過事后我回想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是真的有點過分了,田糯妹妹那邊我也準備當面道歉的。”
“你能原諒我嗎?”
人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寧繁也不好不回應(yīng),不就是比誰演技好嗎,她既然要演,那就陪她玩一會兒唄。
寧繁適時露出了笑容,“我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呢,鈴姐言重了?!?p> 不過,那女孩叫田糯嗎?也挺耳熟的啊……
程月珂松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
隨后又找了好幾個話題跟寧繁交談,寧繁倒也有問有答,神情自然。
“不過你好像入圈四年了啊,怎么都沒幾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這不應(yīng)該吧,瀾姐的業(yè)務(wù)能力是不是有點下降了啊?!?p> 程月珂一副好似跟寧繁十分親昵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將話題慢慢引到了這里。
“她是不是對你一點都不上心啊,太過分了!我一定要去幫你問一下……”
她說著說著就開始為寧繁打抱不平,只是話卻停在了這里沒再繼續(xù),臉色僵了僵,笑容突然有點勉強起來。
“抱歉啊,我忘記我跟她們鬧翻了……”
程月珂的心情很是低落:“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做錯了什么,讓瀾姐對我有了偏見,明明當初我跟她們的關(guān)系都很好的?!?p> 她說完便垂下了眼眸,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好一個惹人憐惜的嬌弱美人,要不是時機不合適,寧繁都想給她這番優(yōu)秀的演出鼓掌稱贊了。
寧繁此前還在想著程月珂到底想要做什么,先不說她們本就互不相識,現(xiàn)在也才是第二次見面,竟這般明顯的過來討好她?
原來,打的時候這個主意啊。
她冷眼看著程月珂,沒說一句話。
這片空間突然就陷入了安靜之中。
程月珂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寧繁回應(yīng),自己先是按捺不住的出了聲:“寧繁妹妹?”
只是觸及到寧繁冰冷的目光時,她的臉色僵了一瞬,后面的話語卡在了喉間,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抱歉,我想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這么好?!?p> 寧繁嘲諷的勾了勾唇,“想挑撥離間?”她看上去有那么好騙嗎?
說真的,寧繁覺得挺不可理喻的。
程月珂每一句提及到的事情,以及話語中那明里暗里的示意貶低,刻意誤導,若碰上真不明事理的人,她說不定就成功了,不過很遺憾,她注定成不了。
只是她到底哪來的底氣,認為自己會信她所說的,所謂的原棠欺壓后輩,與蘇文瀾一起打壓孤立其他藝人,且性格孤傲不好相處?
一切都在暗中指示自己入圈四年還沒所成就是因被蘇文瀾與原棠針對?
寧繁挺想笑的,這人特意跑到自己面前來制茶,倒也是為難她了。
寧繁本還想著陪人多玩一會兒,只是程月珂這會兒觸及到了自己的底線,她便一點好臉色都不想給,只想讓人趕緊滾。
寧繁眼神越發(fā)冷冽,平時總是親和靈動的眉眼此刻也無半點暖色。
“沒用的,你永遠都不可能成功?!?p> 沒有人比寧繁更清楚她自己的情況如何,師姐是她尊重喜愛的前輩,自家經(jīng)紀人也待她很好,是她為數(shù)不多放在了心上的人。
她見不得別人詆毀自己在意的人。
程月珂差點沒維持住自己的表情。
她本來還擔心寧繁是個什么大人物,哪曾想到她竟是蘇文瀾手底下的藝人?!
她本就跟原棠不對付,這么多年來只帶原棠一個人的蘇文瀾居然收了第二個藝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與那邊氣場不和,這寧繁出場就來得罪她!
想到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她是真的越來越氣,恨不得立馬將人踩在腳下!
不過經(jīng)經(jīng)紀人提醒,說為什么一開始就要跟寧繁交惡呢?若是能將人拉到自己這邊,然后再讓她們自相殘殺多好?
程月珂轉(zhuǎn)念一想,好像是那么一回事,那場景的確是想想就令人開心。
她便決定親自出手與寧繁交好,只是程月珂卻沒想過自己會失敗,也不知是過度自信還是愚蠢至極。
此刻自己的目的被人直接拆穿,程月珂憤怒又不甘,只是這事她也不可能承認。
她面上還是掛著溫婉柔和的笑,“你在說什么呢寧繁妹妹?姐姐有點聽不懂?!?p> “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你無異于小丑?!睂幏崩渎暤?。
上躥下跳,丑陋滑稽。
說出的話毫不留情,這已經(jīng)是徹底撕破臉了。
程月珂神色微斂,極力將眼底的情緒壓下去,用自己僅剩的理智說出最后一番話,再不走她怕她待多一秒都會忍不住爆發(fā)。
“看來妹妹并不歡迎我,那我還是先離開吧。”
話落,程月珂也不等寧繁接下來會說什么,直接起身離開。
真是無趣。
寧繁只看了那道背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好心情被破壞就沒那么容易回來了。
她煩躁極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程月珂影響了,寧繁覺得又悶熱又難受,渾身都不舒服。
她又坐了幾分鐘,最后終于受不了,往室外走去。
雖說正值熱夏,但S市晚間的風涼爽又舒適,微風拂面,給人的感覺溫柔無比。
寧繁就站在走廊外,享受這難得安靜的時刻。
她主要還是出來透氣的,只是這風沒把她的悶熱煩躁吹散,反而愈發(fā)感到不舒服。
在她感覺腦子逐漸變得昏昏沉沉時,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往下一摸,發(fā)現(xiàn)手機被自己遺落在了會場上。
寧繁只能拖著步伐,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想要先去找蘇文瀾。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寧繁視線內(nèi),寧繁沒精力理會,剛打算繞過去,手腕卻驀地一緊,人就在下一秒被拽了過去。
陌生的氣息傳來,寧繁下意識抬手反抗,撐在那人胸前推了一把,人往后退了一步避免了相撞,手卻是沒掙脫出來。
她極力穩(wěn)住自己的狀態(tài),不讓人察覺出異常。
隨后抬眸,眉眼冷冽,像覆了層冰霜,“這位先生什么意思?”
面前的男人面容俊朗,唇角勾勒著抹好看的弧度,給人的感覺倒是溫柔和煦,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但他現(xiàn)下的做法卻是與他的樣子截然相反,寧繁也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認識他。
寧繁的怒意冷氣十分明顯,只是她那副模樣落入男人眼里是分外的可愛。
他對寧繁的情緒視而不見,指腹甚至在女孩腕間緩緩摩擦,“寧小姐的手很是細膩嬌軟呢?!?p> 厭惡惡心的感覺從手腕處蔓延開來,寧繁被刺激得手有點發(fā)抖。
她猛地一甩手,看向男人的眼神愈發(fā)冰冷,“不要太過分了!”
由于男人放松了力道,寧繁這次很輕易便掙脫了束縛,只是她用力過度,加上自身狀況不好,硬是后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了自己。
不過也好,這樣兩人之間就拉開了好一段距離了。
手中溫熱的觸感消失,男人也沒下一步動作,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寧繁,仿佛在打量著獨屬于自己的獵物。
寧繁很是反感這道目光,只是回宴會內(nèi)場的路只有這一條,她沒有退路,腦袋又愈發(fā)的暈眩,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對峙著,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傅斯存看著女孩的模樣,那雙桃花眸即便滿是冷意,卻依舊嫵媚動人,他想要將之染指的心情更加強烈。
他對寧繁的興趣是越來越大了,原本的想法在這一刻竟也發(fā)生了改變。
“這就算過分了嗎?!彼p笑,“還有更過分的呢,要不要試一下?”
在傅斯存看來,娛樂圈內(nèi)的明星大多都一個樣,費盡了心思往上爬,想要搭上他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都是場游戲,各取所需罷了,傅斯存在這里也玩得開心,只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被動接受,而是喜歡上了主動出擊,看上的人就算開始時拒絕得再狠,到后面哭著說離不開他的他也碰到好幾個了。
所以寧繁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反而更激發(fā)了他的勝負欲。
他就不信拿不下她。
傅斯存是在晚宴開場后沒多久看到的寧繁,無意一瞥,他就對那張臉起了興趣。
寧繁生得是真的精致漂亮,再加上今晚團隊精心設(shè)計的造型,既優(yōu)雅又美艷,看網(wǎng)上的回應(yīng)就知道她有多驚艷人了。
傅斯存原以為她是個柔軟乖巧的小白兔,后來發(fā)現(xiàn)還是只會咬人的兔子,到現(xiàn)在看來,倒是他判斷失誤了。
本想著只是玩一玩,不過發(fā)現(xiàn)放在身邊的話好像還挺不錯?
傅斯存道:“當我的女伴,想要什么我都給你?!?p> 男人看過來的眼神清明真摯,好似在訴說著情人之間的呢喃愛語——如果忽視他說的內(nèi)容的話。
“呵。”寧繁嗤笑一聲,“現(xiàn)在的男人已經(jīng)缺女人到這個地步了嗎?!?p> “但是我不奉陪,不管你是怎樣,都與我無關(guān)?!?p> “不要把心思打到我身上,謝謝?!?p> 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卻不想竟是個衣冠禽獸。
寧繁對這類人是真的厭惡至極,若不是有意外在身,她早就遠離此人此地了,何故被惡心至此。
與這人能講開最好,否則……她什么事都做得出。
對于自己看上的獵物,傅斯存當然不可能輕易放手,況且,寧繁身上的異常如此明顯,就算她再遮掩,也逃不開傅斯存的眼睛。
“不是商量,只是跟你說結(jié)果?!备邓勾嬉膊患保梢月⑼?,“不過看在你這么美的份上,可以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好好想想,改變想法?!?p> “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撐下去呢?!?p> “無恥!”
傅斯存沒再繼續(xù)說話,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女孩。
寧繁緊緊攥住身側(cè)的手,試圖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也無濟于事,甚至能驅(qū)使的力都在漸漸變小。
她雙眸劃過一絲狠戾,想要用更為激進的方式讓自己保持清醒以助自己逃離,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入這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