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星很亮,遠處是一片無垠的沙漠。一輛越野車,停在公路旁,車身輕微的晃動。
“劉金彪,放開我!”
“我他媽要是有一天下地獄了,絕對是你害得!”
“下地獄就下地獄,我陪你一起下地獄。”
“我……”
“怎么回事?怎么在這個時空,你那里的傷還在!”
兩人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只不過,劉金彪的手在何去身上。
“你滿意了吧?從我醒來的那一刻,我就發(fā)現(xiàn)了!哼!”
劉金彪把白色襯衫的兩顆扣子系上,何去坐在那里臉色鐵青,目不斜視。
“好了。”劉金彪說道。
何去不言不語,不來不去,仿佛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境地。如果剛才,何去沒有在劉金彪臉上輕打了一巴掌,也許事情就是另一種發(fā)展方向了。
天空照常亮起,永恒不變的,只能是人心。
兩人坐在車里,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過了三個月。兩個人都非常人,一個是冤魂,一個是飄蕩在這個時空的人。不吃不喝也沒關系。
“唉,安心的去投胎吧!我送你!”
“嗯……”
“不要舍不得,看開一點兒!”何去陽光的笑了笑,說:“如果來世我們能夠相遇,我們做親人!”
“做親人嗎……”劉金彪低下了腦袋,眼神有些失落,輕聲喃喃。
劉金彪到底有沒有去投胎,何去不知道。
他已經回到了法場,也許,這發(fā)生的一切,只是為了和父母,劉金彪等人的相遇。彌補自己的遺憾。說白了這完全就是自己的妄想!
“死吧!”
一名士兵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行動,也許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只是一瞬間??墒呛稳刃?,自己好像度過了十一個月。
當然,如果這樣說,絕對會落入另一個境地,成為困住自己心境的牢籠。一切都是遍計所執(zhí),皆是妄想,畢竟空不可得。
何去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心在作祟,黃粱一夢,當不得真。
蔡上放下了捋胡子的手,百姓也反應過來,向著法場平臺看去。
何去早已被長矛穿透……
何去眼神閃爍,面容露出燦爛的微笑。
電光火石間,何去開悟!
在將死將滅之際,何去念了一首偈子:“一切念頭無中生,還原本來是虛空,無感無受是清凈,風風雨雨也太平?!?p> 何去垂下了頭顱。并流出了白色的血液,白色的血液染白了灰色的僧衣,何去嘴角也流出了白色的血……
“圣旨到!”
“嘩!”
百姓嘩然!
“喧嘩什么?”國師蔡上厲聲喝道。
一個百姓,指著平臺上的何去,聲音顫抖的說道:“白白白,白色的血液,圣圣圣,圣人降世!”
“圣人降世!”
百姓高呼圣人降世,紛紛跪倒。
“怎么可能?”國師蔡上臉色充滿詫異,失聲驚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前來宣讀圣旨的禁衛(wèi)也傻眼了:“這……”
百姓冷靜下來以后,還是恭敬的跪在地上。不過,他們都在低聲議論。
“國師竟然敢謀害圣人!”
“如果圣人心中有怨氣,我們就要遭殃了!”
“希望圣人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
“嗒嗒嗒!”
傳圣旨的禁衛(wèi),二話不說,騎著馬扭頭就走。
快馬加鞭,一路疾馳,飛奔皇宮。他要把這件事趕緊稟告給陛下。
“云國出圣!”
只是短短幾個字,就讓云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一匹馬就出現(xiàn)在了法場。
還是剛才的那名禁衛(wèi),他“刷拉”一聲撕開圣旨,氣沉丹田,高聲喊道:“圣旨到!”
“嘩啦!”
宰相大臣,平民百姓,包括國師,統(tǒng)統(tǒng)跪倒在地。恭敬聆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我云國出圣,圣人顯露神跡,朕心中歡喜。天佑云國。封圣人為一品上凈大國師,即刻實行。廣傳天下?!?p> “國師,領旨吧!”坐在馬背上的禁衛(wèi),看著蔡上,眼神意味不明。
蔡上跪在地上,面部陰沉,心里翻江倒海,心里琢磨:“他成了大國師,那我算老幾?”
國師不敢怠慢,快步走到禁衛(wèi)身邊,恭敬跪下,雙手抬起:“臣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也沒有去救治何去,因為,此刻場中彌漫著一股清凈的氛圍。
何去深入禪定,別人自然感覺心安清凈。當然,最高級的禪定,是動中禪定,吃飯干活,起心動念,時時刻刻處在禪定之中。只不過,何去現(xiàn)在受得傷太重了。
當然,以上所說,也只是一種形式。最高級的還要說,無所得。但是,說無所得,即是有所得。說有所得還是有所得。不管是有所得,還是無所得,當下既要空掉。自性清凈,心體一如。
別人不動,禁衛(wèi)不能不動啊,要是耽擱了治療。自己可是要掉腦袋的,禁衛(wèi)快步走上平臺,為何去止血。
其實,剛才手持長矛的十幾名士兵,早已經給何去止了血。
禁衛(wèi)來到何去身邊,偷偷看了一眼何去的面容,這一看不要緊,把自己下一跳。因為,禁衛(wèi)發(fā)現(xiàn),何去的面容五官,正在一點點的變換。
“這是改變了面相嗎?”禁衛(wèi)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何去被穿的四面透亮,這么重的傷,竟然還沒有死。
禁衛(wèi)招了招手,示意御醫(yī)上臺。御醫(yī)是和禁衛(wèi)一起過來的。
御醫(yī)上臺后,就開始為何去治療,因為何去的傷太重了,不能輕易移動。
御醫(yī)看到白色的血液,嘖嘖稱奇。
半年后……
何去悠悠醒了過來。
何去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不過,何去眼神深處的落寞,怎么也掩藏不住。
自己躺在一張高廣大床上面,身上蓋著上好的棉被,房間里明靜寬廣,太陽透過窗戶,灑下陽光,照在何去身上。
何去坐了起來,然后下了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被換了。是一身棕黃色的短褂僧衣,何去伸開雙臂,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是誰給我換的這種僧衣?!”
何去顯得有些惱怒。但是,現(xiàn)在又找不到替換的衣服。何去只能先穿著。
何去坐在床邊,找來了兩根繩子,把松散的褲腿給綁了起來。看到床邊有一雙黃色的僧鞋。何去穿鞋下地。走出了房間。
“咻咻!”
樹上的鳥在梳理自己的羽毛,發(fā)出鳴叫。
何去打開房門以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小院,看上去很簡單。一條石子路通向門口,兩旁種著青竹。就這些東西。
何去走出房門,看了一下房門上的匾額:上凈。
“上凈?上凈是哪里?”
何去又看向房門兩旁的楹聯(lián):一切念頭無中生,還原本來是虛空。
又看向右手邊:無感無受是清凈,風風雨雨也太平。
何去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不是自己的偈子嗎……
偈子也能當楹聯(lián)?
“嗒嗒!”
圓形的小院門下,走來了一位小沙彌。他看到何去以后,很是驚喜。
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何去身邊,小沙彌雙手合十,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國師,您醒了?”
“國師?什么國師?”何去背負雙手,身穿棕黃色短褂僧衣,看著這個小沙彌,一臉詫異。
“我還是稱呼您為法師吧,要不然我心里難受?!毙∩硰浂畾q左右,看著有些功夫。
“嘖嘖!不錯不錯,這么快就收攝心神,了不得??!”何去嘖嘖發(fā)出感嘆。
“法師,您說笑了,我只是平常比別人多用功而已?!毙∩硰洿┲疑?,兩袖清風,看著有些風骨。
“那是你有本事!我就比你笨了不少!”何去笑了笑說。
小沙彌聰明的笑了笑,并不接過何去的話題,小沙彌開口道:“法師乃大死大活者,當世圣賢。”
何去有些無語,這小沙彌簡直利根。一句話就把自己堵死了。
何去決定會一會這個小和尚,何去說道:“和尚,你出家?guī)纵d了?”
小沙彌也有些無語,心里直呼這和尚好無恥,這擺明了是想拿戒齡壓自己。小沙彌心里想,既然你叫我和尚,那我也叫你和尚,看你能不能承受。
小沙彌雙手合十,恭敬行禮,道:“回大和尚的話,弟子出家五年了!”
“啥?五年?”
“是的?!毙∩硰浕卮?。
何去當下決定不和他打禪機了,決定換個路數(shù),直來直去,實言實語,也不拐彎抹角了。笑話,你都出家五年了,我才出家三年。比不了比不了,心里直呼比不了。
何去悠然的問道:“叫什么名字啊?”
小沙彌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這是什么意思?問我名字是什么意思?難道這有玄機嗎?
這就是一些學禪人的通病,學到高深處,飯都不會吃!
因為,你再吃飯的時候,就會想,我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呢?
吃?不行!吃了,我的心就動了。不吃!可是我餓?。?p> 但是又不能餓,因為餓也是心動,所以,還是吃吧!那我是快點吃還是慢點吃?下午還吃不吃?諸如此類,等等一大堆的疑問……
這尼瑪哪里是不思善不思惡,這分明是腦袋有病,二百五。
當然,不思善不思惡不是這樣理解的,這里只是借助這幾個字形容一下。
小沙彌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回法師的話,弟子法號,道一”
何去點了點頭,心中清凈,問道:“我睡了多久?”
小沙彌道一,實話實說:“半年了!”
“半年就半年吧!”何去很輕松的就接受了這一點。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3-14/5c8a757e19995.jpg)
柳三魚
本章3176字。求收藏,求推薦票,求評論。 這里和兄弟蒙說一下,何去念的那首偈子,是我2016年5月的時候寫的。 感覺不錯,就拿來這里用了。 當然,如果認真推敲,不值一提,入不了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