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tài)谷主又被莫璃璃催著上路。
“催,催,催,就知道催!”
谷主就是攤在大石頭上不動彈,莫璃璃也拿谷主沒有辦法,畢竟那兩條大長腿長在谷主自己身上,別人也驅(qū)動不了呀。
百無聊賴的莫璃璃突然看見有只小白兔在不遠(yuǎn)處的地方啃青草,立即就來了興致。
莫璃璃蹲下身,躡手躡腳地輕輕往小白兔的方向靠近,虛張開雙手,想要捉住小白兔。
谷主在一旁冷眼瞅著。
就在莫璃璃正要起身準(zhǔn)備暴起突襲小白兔的時候,有個東西竟然比莫璃璃還快,筆直得砸在了小白兔身上,立即將小白兔砸翻在地。
莫璃璃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大大的包裹,再抬頭,一只大鳥的翅膀正劃過天際。
莫璃璃連忙沖上去查看小白兔的傷情,小白兔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萬幸的是砸中的是兩只后腿,應(yīng)該是被砸折了,但沒有性命之憂。
“拿過來!”
變態(tài)谷主在發(fā)號施令,莫璃璃立即抱起小白兔跑向谷主,
“包裹!”
谷主面具下的眼睛立即瞪圓了,谷主的脾氣可真暴躁。
莫璃璃只好折返回去拖了大包裹過來。谷主在檢視包裹,莫璃璃瞅著懷里可憐的小白兔,撥了撥小白兔的傷腿。
小白兔紅著紅眼圈,可憐兮兮的。
莫璃璃將小白兔輕輕的放下,開始在附近搜索,
“找到啦~”
莫璃璃一聲歡呼,谷主也被驚動了,抬頭看了看莫璃璃,只見莫璃璃手上握著些止血的草藥,還有幾截短樹枝和軟藤條。
莫璃璃開始給小白兔的傷腿敷草藥打支架,動作非常的輕柔,一邊做還在一邊呼呼地吹著氣,嘴里念叨著,
“不痛不痛,痛痛吹吹去~”
小白兔好像知道莫璃璃是在醫(yī)治它,竟然非常配合的躺著,直到莫璃璃把支架綁扎牢固,小白兔搖搖晃晃晃地起身,竟然勉強(qiáng)能夠跑動了。
谷主冷眼看著莫璃璃做這一切,嗤之以鼻。
“你剛才明明想捉住它的,現(xiàn)在怎么又放了。”
莫璃璃懶得理他。
谷主將包裹扔在莫璃璃腿邊,又開始下命令,
“把該收的收好?!?p> 莫璃璃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那只大鳥是來給谷主送東西的呀。
莫璃璃翻看了看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些野外生存必需品,小到火折子,大到食具調(diào)味品藥品,還有衣物,炭制筆和紙。
敢情這個谷主經(jīng)常跑路,野外生存都是配套進(jìn)行的,莫璃璃嘆為觀止。
谷主看了看天,對著莫璃璃說,
“今日太晚了,先找個山洞住下,明天再出發(fā)吧?!?p> 谷主說啥就是啥,誰叫莫璃璃有求于谷主呢。
莫璃璃非常自覺地在附近尋了一個大小適合的山洞,將谷主大人請進(jìn)了山洞,又尋來干草給谷主大人鋪了個休憩的地方。
服侍谷主大人歪好后,莫璃璃一刻也沒閑著,又出去采了些蘑菇和野果回來。
莫璃璃用火折子升好了火,將食具用架子支好吊起,燴了一鍋蘑菇湯,撒上調(diào)味品竟也輕香四溢,盛了一碗孝敬谷主,又將洗好的野果擺到谷主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開心的喝了起來。
變態(tài)谷主一邊喝湯,一邊瞅莫璃璃,最后忍不住問道,
“我看你一天到晚沒心沒肺,挺樂呵的,不像是要尋死的樣兒啊?”
莫璃璃不理他,給他個后背。
吃飽喝足,莫璃璃又在山洞口以及山洞四壁撒了些驅(qū)蟲的藥粉,然后將谷主的大氅鋪在干草上,服侍谷主躺下。
谷主又開口了,
“將熏香點上?!?p> 哎喲喂~荒郊野外還窮講究個什么勁兒呀,莫璃璃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老實做了。
做完這些后莫璃璃揀了谷主腳下的一個位置,小心地躺好,不一會兒就去見周公了。
可憐的變態(tài)谷主卻一直睜著眼到天亮。
一直到天光大亮,莫璃璃才悠悠醒轉(zhuǎn)過來,一夜好眠,莫璃璃美美得伸了個大懶腰。
莫璃璃睡眼惺忪地發(fā)現(xiàn)谷主的心情又變得不好了,不僅心情不好,即使覆著面具,莫璃璃也能看到谷主的眼角眉梢還紅紅的,眼圈也有點發(fā)青。
莫璃璃小心翼翼地問,
“谷主,您這是一夜未睡么?您是不是睡覺認(rèn)床???這可真麻煩了,咱們出門在外,大鳥也沒辦法給您送張床過來呀?!?p> 變態(tài)谷主本來就心情不好,聽完這些臉色就更難看了。莫璃璃又瞅了瞅熏香,作恍然大悟狀,
“谷主,您這個是有睡眠障礙呀,這熏香是不是安神香呀,哎呀,完蛋了,是不是熏香也不好使了呀?!?p> 莫璃璃突然住了嘴,因為莫璃璃發(fā)現(xiàn)谷主的臉黑的要打雷下雨了,莫璃璃立即跳了起來,竄出了山洞,遠(yuǎn)遠(yuǎn)丟下一句,
“谷主大人,我去找吃的。”
良久,莫璃璃估摸著谷主起床氣差不多應(yīng)該消了,雖然谷主可能一直沒起床。
莫璃璃小心翼翼地溜回山洞,先伸長脖子往山洞里瞅了瞅,一看谷主果然還在那兒歪著,臉色比剛才好點了。
莫璃璃滿臉堆笑地走進(jìn)山洞,把剛才摘到的野果呈到谷主面前,谷主瞥了莫璃璃一眼,撿了一顆漫不經(jīng)心地吃了起來。
莫璃璃這才放下心,也去吃野果去了。
“你叫璃璃?”
谷主突然發(fā)問,莫璃璃被嗆了一下,咳咳咳了一會兒,勉強(qiáng)答道,
“我姓莫,叫莫璃璃,師承桃源山莊,師父名號上林下若楠,那天我大師兄沐輕寒還有我小七師兄也在。”
谷主已經(jīng)把真啰嗦掛在臉上了,莫璃璃立即閉上了嘴,專心吃果子。
黑矅谷雖然外表平靜,內(nèi)里卻是血雨腥風(fēng),現(xiàn)任谷主夜無寐那是踏著人頭爬上的谷主的位置。
谷里以武力為尊,所以夜無寐即使做了谷主,也需要日夜提防,因為一不小心,自己也許就成了別人的踏腳石。
這日夜提防,時間久了,夜無寐就名副其實了。
當(dāng)莫璃璃得知變態(tài)谷主名叫夜無寐時肚子都要笑痛了,當(dāng)然是偷偷地笑,難怪谷主有睡眠障礙呀,都賴他爹娘,給他起了個這名兒,實在是人如其名,太應(yīng)景了,哈哈哈~
等莫璃璃奔前忙后,一切收拾妥當(dāng),歪著的谷主大人才肯施施然邁出山洞洞口。
身披紅色大氅,谷主的氣勢又回來了,谷主伸出纖長的手指,一指北方,對著莫璃璃說,
“此十萬大山最是難走,越往里走,越是沼澤遍布,人跡罕至。叢林里多的是野獸猛禽,且終年有瘴氣環(huán)繞,所以此行一定要處處小心,盡量不要使用輕功,欲速則不達(dá)?!?p> 莫璃璃現(xiàn)在就指著谷主了,當(dāng)然唯谷主命是從,谷主您說什么就是什么,一切聽谷主的,谷主讓向北那就向北,絕對不向西。
如此一直向北連走了兩天,除了谷主總也睡不著,別的方面莫璃璃都服侍地很是妥貼。
看著谷主黑青的眼圈,莫璃璃都開始犯愁了,給谷主出了很多助眠的主意,數(shù)小羊,數(shù)星星,能數(shù)的都讓谷主數(shù)了一遍,谷主就是睡不著。
莫璃璃小心翼翼地問,
“谷主大人,您這一天天的不睡,人能抗得住么?以前有過這種情況么?谷主大人您最長的記錄是多少天沒有睡呀?”
谷主也想睡呀,問題是想睡就是睡不著呀,以前也有過睡不著的情況,但這次似乎特別嚴(yán)重。
夜無寐其實內(nèi)心也很著急,但睡眠這種事情,越著急越不可得,焦慮只能助長失眠。
夜無寐天天腦子渾渾沌沌,非??释撸瑓s怎么也睡不著,哪怕只是稍稍打個盹都不行。
夜無寐有點兒后怕,這幸虧是走在人跡罕至的十萬大山里,身邊只有一個傻不拉嘰的莫璃璃。
這要是在谷里或者江湖上遇到這種情況,無法睡眠直接影響頭腦的判斷力身體的敏銳度,就很容易讓某些心懷不軌之人有了可乘之機(jī)。
在江湖上,丟掉性命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抗不住不就睡著了?!?p> 谷主閉上眼睛假寐,語氣很是輕描淡寫,與內(nèi)心的焦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唉~順其自然吧,反正是個事兒?!?p> 莫璃璃真心實意地唉聲嘆氣。
偏偏莫璃璃沒心沒肺,睡眠質(zhì)量超好,只要一躺下,莫璃璃很快就去夢周公了。
谷主的熏香對谷主沒啥用,對莫璃璃卻有用的緊,雖然風(fēng)餐露宿,莫璃璃這段時間的睡眠質(zhì)量簡直不要太好。
每次睡得飽飽的莫璃璃一覺醒來對上谷主大人烏青的眼圈,莫璃璃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漸漸的,莫璃璃也不敢在谷主腳下睡了,怕刺激到睡不著的谷主,睡覺的時候能躲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
這日正在山谷中行走,那只大鳥又來了,嘭得扔下一個包裹又飛走了。
莫璃璃駕輕就熟地?fù)煲暺鸢鼇?,除了一些補給,這次多了一封信,莫璃璃連忙把信呈給了夜無寐。
夜無寐展信看了看,對著莫璃璃說,
“你那位師兄,你那位情郎,待你不錯呀,下了江湖急令,要尋你回去?!?p> “等!等等!我那位師兄是指我大師兄,我那位情郎又是指誰,原昫月?我可沒有情郎,別瞎說,啥叫江湖急令?怪我怪我,大師兄肯定很擔(dān)心我,我要回信給大師兄?!?p> “能下江湖急令,要么在江湖中一言九鼎,要么就是花費了大筆的銀兩。這都不知道,也太孤陋寡聞了,你師父平時都教你什么了?”
夜無寐撇了一眼莫璃璃,滿臉的鄙夷,丟了一只炭制筆和紙過來。
莫璃璃心想,就顧著找世外高人把大師兄和小七師兄給忘了,大師兄一定是怕師父責(zé)罰,著急找我回去,我得盡快把大師兄安撫下來才行。
莫璃璃大筆一揮,一封信一蹴而就。莫璃璃正要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墨寶,那邊信就被夜無寐輕飄飄奪了過去。
“唉!唉!夜無寐,你知不知道,私人信件不能偷看,你這是侵犯隱私!”
“什么亂七八糟的,小璃兒,你膽肥了哈,你叫我什么!”
夜無寐銀白面具下的一雙鷹目透著兇光,莫璃璃立即慫了。
夜無寐瞧著莫璃璃的慫樣兒嗤之以鼻,末了將目光挪到莫璃璃寫的信上,只一眼,夜無寐立即伸出纖長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信被無情地砸回到莫璃璃手里。
“白白污了本座的眼,你這寫的什么玩意兒?!”
莫璃璃立即想起林若楠語重心長的教誨,以后在外面能不寫就不寫。
莫璃璃對著自己的墨寶敝帚自珍,明明寫的很有風(fēng)骨好嘛,這幫人,沒一個懂得欣賞的。
“你自己念!”
谷主下命令了。
莫璃璃沒辦法,只能照著念,
“大師兄見信如晤,我現(xiàn)在挺好的,每天吃的好睡得好,大師兄請放心,我要出去玩幾天,很快就回山莊了,大師兄勿念。”
“你這樣寫,你那大師兄必定以為你是受人要挾,必定過得很不好,我說,你照著寫,聽明白了么?”
莫璃璃沒辦法,只能又拿出炭制筆,換了張紙趴在大石頭上重新寫。
“大師兄見信如晤,那日我在黑矅谷中了奇毒,所以才會一心求死。現(xiàn)如今谷主大人已幫我解了毒,為了答謝谷主大人,我決定為谷主大人做點事情再回去找你和師父,等我回報完谷主大人后我就直接回山莊了,我一切都好,勿念。”
莫璃璃一邊寫一邊問,
“為什么要這樣寫呀?”
“笨蛋,你不這樣寫,你大師兄不得急死。你要把你為什么一心求死解釋給你大師兄聽,讓他放寬心,告訴他現(xiàn)在沒事兒了,告訴他是我?guī)湍憬獾亩?,我既然幫你解毒了,說明我沒要你死,你就是安全的。你知恩圖報,想為我做件事兒也是情理之中,這樣你大師兄就能安心好多了。話說回來,我就奇了怪了,我看你也沒啥不順心的事兒,你為什么一心想死?”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哼!愛說不說?!?p> 谷主已經(jīng)被睡眠問題折磨的處于精神崩潰的邊緣,實在沒有精力去搭理莫璃璃,等她把信寫好,就召來了大鳥,把信連同自己寫的信一道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