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文字大體通閱了一遍,白宇的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
果然!
并非當今世人無法領(lǐng)悟出高深的法門。
而是古術(shù)傳承至今真有殘缺。
如今刻在青銅古樹枝干上的文字,簡直太讓人震撼了!
若是這些記載的文字真是史實……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再看著那枝干末端顯眼的一排大字,神情一肅。
帝令,瀆仙者萬法皆枉,不得仙也。吾不忍,遂留此跡,待有緣人……
古法斷代,似乎是有人故意為之?
此帝是誰?
又為何要禁法封神?
瀆仙者,是指上古時代我們的先民嗎?
按照白宇所知的史料,最后一位“飛升者”似乎還存在于唐朝年間。
若是這時候古法才開始斷代,莫非此帝說的是人間的帝王?
不可能!
他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以仙來論,人間帝王不過是鏡花水月,紅塵紛擾,怎么可能號令群仙?
或許更有可能的是,這位道教盛傳的女嫡仙,也得到過青銅古樹的傳承!
白宇收斂心神。
想不通的事情就沒必要再去深究,還不如先著手解決當下的問題。
自己此時到底處于一個什么狀態(tài),他也有些琢磨不透。
伸出雙手細瞧了一會兒,似乎并非能量體的狀態(tài)。
可明明自己的肉身依舊盤膝坐在床榻之上。
那現(xiàn)在自己親眼所見,觸手可及的身軀,到底又算是什么呢?
他試著一拳揮出,與空氣的摩擦似乎與外界并沒有太大差異。
環(huán)顧四周,除了中心位置的參天古樹之外,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無邊無際。
神識空間?丹田內(nèi)海?
似乎只有這些志怪小說中的名詞,才能對這個環(huán)境作出解釋。
那么現(xiàn)在問題來了。
自己怎樣才可以從這里“出去”呢?
咦?
白宇一臉古怪的從床榻上站起身來。
不信邪的在身體上摸來摸去,隨即將窗戶打開,看著熟悉的夜空愣愣出神。
這就,回來了?
那青銅古樹的傳承怎么辦?
還能“回去”嗎?
刷!
看著眼前突然又變得白茫茫的一片,白宇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欣喜,在這片空間里猖狂的大笑起來。
笑了不知有多久,他逐漸冷靜下來。
老天爺給了自己一個這么大的禮物,自己確實應(yīng)該感謝。
可隨著這禮物帶來的,或許還有一些隱藏的危機。
青銅古樹之前就已經(jīng)出土了八株!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株神樹都留有傳承,是不是每一株都帶有這樣的“神識空間”。
可是。
居安思危!
謹慎才是能笑到最后的最佳品格。
目前來說,三星堆遺跡被封,應(yīng)該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青銅古樹已經(jīng)消失。
而且當時的異獸暴動,縱然有人真的發(fā)現(xiàn)了,應(yīng)該也不會第一時間懷疑到當時去奪寶的那一批人身上。
最主要的是,自己得到青銅古樹的消息,連林岑都沒有告知,誰又會對一個半步一級的小跟班產(chǎn)生關(guān)注呢?
想到這里,白宇終于是放下心來。
只要自己安安穩(wěn)穩(wěn)別太高調(diào),等到徹底掌握了青銅古樹的傳承,一步登仙,到時候還會怕這些有心人嗎?
那么現(xiàn)在,就讓我來好好研究一下這節(jié)枝干上留下的古法吧!
……
蓉城,某一處古色古香的山莊內(nèi)。
山莊占地極廣,遠離市區(qū),周圍被群山包圍,唯一一條來往的小道,也是連設(shè)了幾道明驛,層層把關(guān)。
“你說什么??”
一道明顯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從山莊的庭院內(nèi)傳來。
視線移轉(zhuǎn)。
庭院內(nèi)種植著各式各樣說不是名字的奇花異草,明明是初冬的季節(jié),卻全都詭異的盛放著,爭奇斗艷。
花草掩映之間,一個渾身籠罩著黑袍里的身影,正站立在一張?zhí)珟熞蔚谋澈螅碥|不時的顫抖幾下,似乎有些痛苦。
“就只有這些信息了,咳咳?!?p> 黑袍傳出的聲音異常沙啞,輕輕咳嗽,似乎里面藏著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
“可笑,可笑!這些是個人都能了解到的資料,我需要你去查嗎?”太師椅上的青年站起身來,一雙陰翳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黑袍。
“咳咳,應(yīng)該是林大少對他的信息……”
颯!
砰!
黑袍身如鬼魅,瞬間從原地消失,躲開了青年憤然襲來的一拳。
“我應(yīng)該跟你說過,不要叫那個賤種林大少!”林峰收拳站定,閉目背手,語氣森然。
“咳咳,哇!”
黑袍的身影從另一個地方顯現(xiàn)出來,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又是噴出了一口黑色濃血。
林峰有些嫌惡的看了眼他吐出的鮮血,幾朵嬌花不小心沾染了幾滴,瞬間就枯萎了下去。
“一個初入二級的修士就可以把你傷成這樣,我對你的主人真的是越來越不放心了啊?!绷址咫p手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體內(nèi)的能量,太怪異了,咳咳。”黑袍語氣倒是沒什么變化。
林峰背過身去,將手搭在太師椅的椅背上,用力一捏。
“所以我更需要他的信息!”
“我會再去查探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瓤取焙谂鄣纳碛伴_始抖動起來,一道道詭異的黑線開始順著他的身子向地下蔓延,“而且,我希望你不要再侮辱我的主人?!?p> “你敢!!”
林峰一聲怒喝,隨即身子向前猛然一撲,指尖化作利爪,爪尖寒芒刺目,直接奔著黑袍的腦袋而去。
呲啦!
黑袍的腦袋應(yīng)聲而碎,不過卻沒有絲毫鮮血流下。
一道微風吹過,黑袍的身影化作了飛灰,隨風四散開去,只留下他沙啞中帶著快意的聲音傳來。
“其實,我還挺喜歡這片庭院的呢……桀桀桀……”
隨著他詭異的笑聲響起,庭院中原本燦爛奪目的奇花異草,像是突然被吸干了生命力一般,眨眼就枯萎成灰。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兒,偌大的庭院中已然一片死寂。
林峰面色鐵青的站在一片殘灰之中,手上的利爪早已消失,此時他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里。
良久以后。
他抬頭看著黑袍消失的方向,雙眸里閃爍著詭異的銀光,嘴角漸漸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