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nóng)場的最后一個夜晚,艾利腦子里想著與李老爹的一番對話,輾轉(zhuǎn)反側(cè),思緒亂舞
一個人當認為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的時候,是不會主動意識到錯誤的,只有當自己發(fā)現(xiàn)前路不通的時候才會停下來反省。
整個人類面臨的道路就太多了,人類在不自覺中選擇了其中一條,然后無比自信地走了下去。數(shù)百年,乃至數(shù)千年來,人類的文明不斷發(fā)展進步,這也讓人類堅信自己道路的正確性。然而錯的就是錯的,無論走多遠,終究會因為遇到難以逾越的屏障而遭遇挫折,然后不得不折返。
之前的成績反而更讓人感到唏噓,可那些到底是成績,還是錯誤道路帶給人類的虛無夢幻呢?
某未知地區(qū)的群山之中
幾乎失去了一切現(xiàn)代設(shè)備的羅珊,僅憑著手里一把用于防身的匕首,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應(yīng)急物資,硬生生在山林中跋涉了一個白天。
每走一段路,她總要在一些顯眼的位置用匕首刻上一些記號。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么用,但腦海里卻似乎總是有意識在提醒自己這么做。她并沒有刻意的排斥這種沒什么邏輯的想法,反而很認真的去做了。
她沒有經(jīng)過任何野外生存相關(guān)知識的傳承,腦海里僅僅是一些曾經(jīng)和艾利閑聊中獲得的關(guān)于野外的信息。雖然信息很零散,每每只是一些只言片語,但此時的羅珊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慶幸,慶幸自己至少還知道這些,慶幸自己有那么一位朋友。
她發(fā)現(xiàn)在這片不見盡頭的山林之中,之前傳承的一切有關(guān)太空、飛行、科技等等各種各樣的知識在這里完全派不上用場。
這里是另一個世界!
雖然是在初夏的季節(jié),但密不見天的山林之中天黑的要更早些,因此羅珊早早的給自己選了一處露營的地方。
這里背靠一座天然形成的石壁,腳下是泥土和巖石混合的地面。為了安全,羅珊在樹林中收集了許多藤蔓,并在自己的營地周圍做了一圈簡易的圍墻。雖然無法抵御猛獸,但至少讓她自己感到些許安全。
說是露營,羅珊并沒有帳篷,只有一張在逃生艙內(nèi)帶出來的保溫毯。
她趁天黑前拾取了足夠多的干木柴,以便夜晚的時候能讓篝火燃燒的時間足夠久。
沒有了逃生艙的庇護,即便燃著篝火,羅珊依然感到危機四伏。她甚至都不敢立即將路途中抓到的一些小動物烤來當食物,擔心烤肉的香味會引來自己無法抵抗的猛獸,只好吃一些路上撿的漿果果腹。
她在地上挖了一些泥土,將小動物的尸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后將它們埋在篝火之下。這樣經(jīng)過一晚上篝火的烘烤,明天一早她便能吃上一頓豐盛的早飯,也可以為明天一天的路程儲備足夠多的體力。
羅珊用毯子裹著身體,斜靠在石壁上,她望著天上的星空,仿佛自己正在做著一個又長又可怕的噩夢,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會醒。
“泰基,你還活著,對么?
“艾利,你在哪?
“……”
每個夜晚她都問自己同樣的問題,如果他們都在的話,她應(yīng)該會被他們保護的好好的吧。現(xiàn)在她只有靠自己,她要依靠自己活著見到他們,靠自己走出這段可怕的噩夢。
AF8143農(nóng)場
“……聽到我的呼喚,醒來吧!”
又是那個聲音,無數(shù)個夜晚,每當艾利在睡夢中觸及那片幽暗時,那個聲音就在虛無中憑空產(chǎn)生。
對于那個聲音,艾利充滿好奇,卻又滿是迷惑。不知為什么,從災(zāi)難之始,那個聲音就像是寄生在自己的腦海中。午夜夢回之時,總會如約而至,黎明破曉之后又莫名的消失。
“你到底是誰?”
睡夢中,艾利不斷的用意識詢問那個聲音,得到的卻總是沉寂,只有那團如螢火般微弱的光亮始終在幽暗中浮動著。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這一次,艾利沒有立即放棄,而是不斷地嘗試著同那個聲音進行溝通。
忽然,那團螢火以極快的速度,微不可見地跳動了一下。
艾利在自己的意識中睜大了眼睛,他相信那不是錯覺。
“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對嗎?”
那團螢火又奇跡般地跳動了兩下。
看到回應(yīng),艾利立即興奮起來,他終于確信,自己腦海中的東西并不是一個死物。
“你能聽到我說話,但是卻不能和我說話?”
這一次,那團螢火連續(xù)地跳動了幾下,速度也沒有之前那般快速,像是它也習(xí)慣了和艾利的溝通方式。
“那好,我們就用這種方式溝通好了?!?p> 螢火跳動,像是點頭同意了。
“你是因為災(zāi)難才進入我的腦海的?”
螢火繼續(xù)像點頭一樣跳動著。
艾利快速地在腦海中回顧了一遍那個聲音所包含的信息,而后又問道:“你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
螢火再次點頭。
“那你來到我的腦海里是為了什么?為什么叫我醒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連幾個問題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艾利有些興奮,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一連又將幾個新問題一股腦的丟了出去。
然而這次,螢火并沒有點頭,而是有些混亂的閃動了幾下,像是在拼命掙扎一般,經(jīng)過了好一會,它才漸漸平靜下來。
艾利有些后悔剛才的舉動,他望著螢火,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忘了你沒辦法回答這么復(fù)雜的問題?!?p> 話音剛落,更加神奇的一幕在艾利的眼前發(fā)生了,那團螢火這次沒有跳動,而是極其緩慢地漂浮著移動,像一個剛能拿起畫筆的幼兒,歪歪扭扭的在畫布上進行著涂鴉。
許久之后,螢火終于完成了自己的畫作,隨后它像失去了能量一般,忽然暗淡了下去,緊接著,艾利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最后一刻,艾利在意識中努力睜大了眼睛,終于看清螢火最后所畫之物。
那是一個“等”字,隨后他終于完全失去了意識。
一陣犬吠聲將剛睡了沒多久的艾利驚醒,大黃正搖晃著尾巴扒在他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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