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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中鳥

起尸

陵中鳥 姚半仙ye 3444 2022-07-25 21:48:43

  并沒有出金縷玉衣,棺材里躺著一具濕尸,一半身體躺在棺液里,表情猙獰。

  這是我第二次親眼看見濕尸這種東西,第一次是我小的時候,二叔帶我去湖南看的辛追夫人,那次給當(dāng)時我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沖擊。濕尸邊上塞滿了陪葬品,施恩杰從里面撿出一個濕答答、黏糊糊的玉環(huán)放進(jìn)口袋,還示意讓我也拿點(diǎn)。

  “你幫我把我那份也拿了吧?!蔽译S口說道,說罷,拿起撬棍攪動棺液,想要從里面找出能夠證實(shí)死者身份的墓志銘來。

  攪了好一會兒,墓志銘沒碰到,卻偶然看見了濕尸的胸口有東西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閃爍。

  好奇心壓倒了惡心,我忍著干嘔伸手去翻尸體胸口的衣服。

  “哇靠,你連死人都不放過,還襲人胸?!笔┒鹘苓吤髌鬟叴蛉さ馈?p>  我罵道:“你全家襲死人胸?!?p>  誰料分秒之間,那一半泡在棺液里的濕尸不知何時長出寸長的黑毛,啪嘰一下坐了起來抓住我的手腕,深陷在黑毛后面的眼窩盯著我,咯痰一般的聲音從它腐爛的喉嚨里發(fā)出來。

  “臥槽!”我被嚇的大喊一聲,人差點(diǎn)撅過去,然后用盡力氣想把它甩開。

  施恩杰也嚇了一哆嗦:“臥槽,他媽的這粽子還真敬業(yè)?!?p>  “黑驢蹄子!有沒有黑驢蹄子!”我喊老施道,我曾在師父口中聽過,黑驢蹄子乃陰邪的克星,沒有粽子不怯這黑驢蹄子的,所以盜墓賊下墓必備。

  他嗨呀一聲:“黑驢蹄子讓老范背著呢,我看要和這粽子老哥親密接觸了?!?p>  “別廢話,快點(diǎn)把他弄開?。?!”我邊喊邊甩,粽子的手卻越抓越緊,感覺要把我腕骨抓碎。

  我心一狠,干脆破罐子破摔,用了當(dāng)初初中拔河時的技巧,整個人往后一倒,我的體重也加入了這場角力。同時施恩杰拿著撬棍正用力砸粽子的手臂。

  “咔嚓”一聲,我應(yīng)聲倒在地上。粽子的手臂也不知道是被扯斷還是砸斷的,還堅(jiān)挺的抓在我手腕上,往外面流淌著綠汁,我干嘔了幾下,想著法子把斷手搞下去。想著怎么別人倒斗一輩子遇不到一次其實(shí),我一來就能遇見,這時卻聽見老施的叫喚聲。

  “姚同學(xué)你別急著搞,過來幫忙呀,咦——粽子大哥別過來?。 ?p>  我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粽子已經(jīng)從棺材里爬出來了,向老施爬去,老施貼著墻,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它。

  但粽子哪里聽得懂人話,就當(dāng)快到老施腳前時,老施大罵一聲,一腳踹在粽子頭上,把粽子踹的綠汁四濺,然后向側(cè)前方一跳。

  這卡比獸這么靈活,牛逼啊,我心說。誰料這時老施拿起那條崩出屎的內(nèi)褲,幾步走到還沒轉(zhuǎn)過身來的粽子身后,一下把帶屎的那面套在粽子頭上,然后用力往后勒:“狗賊嚇你施爺爺是吧,爺爺弄死你!”

  我連忙上前,擎起撬棍,往粽子背上用力插去。然后拔出來再插,重復(fù)了十來次之后,粽子攔腰斷成兩節(jié),撬棍也不見了開始的形狀。

  看著它不再動后,我和老施虛脫的靠坐在墓墻邊,看著滿地的綠汁,和頭上套著內(nèi)褲的粽子。不禁忍不住笑起來。

  這很像我去年看過的一部日本電影,叫《變態(tài)假面》。里面主角頭上也套著一條胖次。差別就是,那是一條女生的胖次,而粽子頭上戴的是施恩杰的,并且還沾了屎。

  這時也懶得管抓在我手腕上的斷手了,我起身拿起撬棍,在棺材里攪動著棺液。不一會兒,果然攪到一塊又硬又方的東西。

  “找到了,過來幫我拿一下?!蔽一仡^對老施道。

  過程不堪回首,最后我們兩個人弄得滿手惡臭滑膩的棺液,好在墓志撈出來了。

  是一塊青石,撈出來的時候著實(shí)有點(diǎn)份量。上面記錄的很亂,大部分都是我看不懂的東西,還有一些如嗚呼哀哉般沒什么意義的詞匯。

  我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手機(jī),打算拍張照片。就在這時,感覺有個什么東西在摩擦我的腿,我以為是老施閑出屁來了,就罵了他一聲。

  “???什么玩意?!崩鲜┑穆曇魪牧硪惶巶鱽?,我渾身的汗毛一下都豎起來,急忙拿手機(jī)去照腳下。

  一照之下,我看見一條內(nèi)褲,啊不,是粽子頭上套著內(nèi)褲正欲要咬我的腿。

  “?。“?!啊!他咬我!他咬我!”我亂了陣腳,邊喊邊往后退去。誰知一下絆到了墓志銘,徑直向身后倒去,不偏不倚的摔進(jìn)棺材里面。

  一瞬間時間仿佛被固定,我能感覺到我背上的包砸破了棺材板,緩沖只有那一下,隨后便又像下面跌去。媽的,這棺材下面也是空的!

  怎么倒霉的事情總是被我遇到…這次該摔死了吧。四周的一切仿佛陷入一片黑暗,唯獨(dú)眼前蔓延出白光,白光里馬克思先生仿佛在向我招手,對我微笑……

  直到背后傳來摔到石頭上的疼痛,棺液也直直的淋在我身上,也不知喝了幾口??傊跍喩硖弁粗?,任何的惡心都是屁。

  我在地上蜷縮著,感覺喉嚨處傳來陣陣甘甜,然后“哇”得嘔吐出來。

  “你沒事吧~”上面的施恩杰從棺材外面看著我道。

  “快死了?!边@句話是我用盡僅剩的力氣才擠出來的,也不知道他聽清楚沒有。

  他在上面道:“你往邊上翻個身,我去擎天柱那邊綁個繩子下來?!?p>  看他有條不紊的樣子,粽子應(yīng)該是被他解決掉了。

  我艱難的坐起來,活動了下身體,感覺可能有點(diǎn)腦震蕩,好在應(yīng)該沒有骨折。身上黏糊糊濕漉漉的,還有一股難以忍受的臭味,甩了甩手,發(fā)現(xiàn)粽子的斷手已經(jīng)不在我的手腕上了,應(yīng)該是摔下來的時候砸掉了。

  這里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地下空洞,立著不少自然形成的凹凸不平的石柱?,F(xiàn)在所在的底部大概離我摔下來的墓室有五六米的距離。不遠(yuǎn)處有一條流淌著的地下暗河,我脫掉了身上的衣物,走到不算湍急的水流旁邊清洗身體,之后又簡單的把衣服上滑唧唧的東西搓掉。

  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我打開了包,撕下了內(nèi)襯綁在腰上,起到遮羞的目的。心里暗道:“幸虧老子聰明,帶的包防水,否則要在這里裸奔了。”

  沒一會兒施恩杰拉著繩子下來了,看著我不懷好意道:“嗯?你在cos原始人?”

  我罵了句臟話,隨后道:“趕緊生個火,等衣服烤干我們再上去?!?p>  他也沒說什么,丟給我一包壓縮餅干,隨后用打火機(jī)煤油泡濕了一件襯衫,然后點(diǎn)著生起火堆。

  烤衣服時,我看著那火堆越看越不對勁……這襯衫哪里來的?該不會是我那件吧。

  轉(zhuǎn)頭只見此時老施斜眼憋笑看著我,見我一臉?biāo)右幌聸]繃住大笑起來。

  “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并不想說話,時間就這么過著,我想著陳荼現(xiàn)在在干嘛,也是正在謀劃出路嗎?總不會被老范偷襲死了吧。

  “誒誒,過來看活化石?!倍自谝桓暗睦鲜┐驍嗔宋摇?p>  “什么活化石?”我問道,老施故作神秘道:“自己過來看?!?p>  我走上前去,發(fā)現(xiàn)那些我起先以為坑坑洼洼的石柱,其實(shí)原本并不是凹凸不平的。之所以看著會那樣,是因?yàn)樯厦娌紳M了一塊塊的蟲殼。

  施恩杰扣下一塊放在手上,遞過來給我看,三只眼睛,半橢圓的蟲身,后面長了一根尾巴,末端還有三根刺,正仰臥在老施手上一動不動。

  “爺爺記得沒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活化石吧?!笔┒鹘芷仓斓溃骸敖小绪M!”

  我脫口一聲放屁,道:“那他媽叫鱟,h—òu—hòu。況且這也不是,這是一種節(jié)肢動物,叫鱟蟲?!?p>  不過,有一點(diǎn)老施說的不錯,這確實(shí)也是一種遠(yuǎn)古時代就存在的生物了。我曾經(jīng)在地面上看見過,但為什么在地下也會有?

  在我神游之際,老施拿手去戳了鱟蟲幾下,發(fā)出雀躍的笑聲:“耶嘿,它活了。以后叫我施良醫(yī)?!?p>  鱟蟲的附屬肢活動了幾下,然后一個利落的翻身,直接打開口器在老施手掌上咬了一口。

  “哎呦喂!”施恩杰吃痛,把鱟蟲扔到地上,一腳踩成漿糊。

  我看著發(fā)生的一切,道:“沒道理啊,這東西無毒無害不咬人的才對……”

  話還沒說完,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騷動聲。

  “姚姚姚姚…姚同學(xué),他們真的無毒無害嘛?”

  我向老施所看之處看去,目能所及之處盡是密密麻麻的正在爬動的鱟蟲,給我驚訝的一身雞皮疙瘩。

  這不是陸地上的物種我也打不得保票,于是乎開玩笑道:“這是你踩死了他們親眷,他們想來報復(fù)了。我們趕緊爬上去把棺材蓋上,這些東西腿就這么短,能跑多快?”

  老施點(diǎn)點(diǎn)頭,但隨即便顫聲道:“真……真的嗎?”

  只聽吱吱兩聲,鱟蟲群就如老鼠般的速度朝我們爬過來,我大罵一聲連忙往火堆方向跑。蟲子總是怕火的,我也不管手會不會燒傷,就掀起還沒燒完的襯衫往蟲堆里一甩,果真讓蟲子退散了幾秒。趁這時間,我背起書包與半干的衣服,想想爬上去是不太現(xiàn)實(shí)了,于是叫上施恩杰一起往洞的深處跑。

  施恩杰雖然體型比我大,但跑起來真一點(diǎn)不含糊。在下斗之后就沒有任何東西下肚,此時我已經(jīng)累到了極致。

  就在耳鳴眼黑之時,我驚喜得發(fā)現(xiàn)左前方有一條很小但是可以供人爬過的縫隙。

  于是我拽上老施跑往那里,一個矮身挪了進(jìn)去,隨后外面的老施先把包遞給我,再艱難的爬進(jìn)來,天料這傻子卡在一半了,沒錯,屁股在中間卡住了!

  我咬牙抓住他兩只手,用勁把他往里面拽,邊拽邊道:“媽的你屁股夾緊一點(diǎn)!”

  “我夾緊了要有用還要你拉!啊啊??!這群狗娘養(yǎng)的咬我屁股!”

  “德瑪西亞!”我青筋暴起大聲吼道。

  “嚓”的一聲,老施被我拖了進(jìn)來,不過褲子卡在外面了,現(xiàn)在他是光著屁股的。

  我連忙從洞口把他的褲子拉進(jìn)來,然后邊拍死蟲子邊從老施的包里拿出火機(jī)煤油淋在他的包上,倒不是我舍不得燒自己的,而是我包小一號,根本堵不住這洞。

  “你瘋啦!寶貝都在里面,”老施在后面喊道,然后想要上來阻止我。

  我隨手給他往里面摸了兩件金器扔給他,道:“命重要!”然后馬上點(diǎn)燃背包堵住洞口,順便把剛才溜進(jìn)來的蟲子全送去見他們祖宗,才松下口氣來。

  剛才跑路的時候太急,綁在腰上的手工小胖次不知道掉哪里了,光著又不好,只好半干的衣褲穿到身上。

  “害,只剩倆了。”光屁股的老施抱著他僅剩的兩件寶貝嘆氣道:“是我對不起你們?。 ?p>  “戲大可不這么多,先穿上褲子?!蔽倚Φ馈?p>  施恩杰穿上褲子委屈的把兩件金器放進(jìn)褲袋,然后怨恨的盯著我。

  我道:“這兩件夠了夠了,到時候自己去我店里挑幾件。”說罷拽著他走向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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