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人稱頌偉大的征程,往往以渺小開端。
————克利威倫.奧德《克利威倫帝國史》
雷特蒙德大陸的一個小村落里,一老一少盤坐在一頭奄奄一息的巨龍身前,為首的老人將一本厚重的書籍?dāng)傞_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指尖在那一卷卷有些褶皺的羊皮紙上不停地滑動翻找著。
忽然,老人將目光凝聚在一篇布滿咒文的紙張里,在反復(fù)瀏覽過紙張的內(nèi)容后,像是下定決心了般地開始吟誦起來。而那頭八翼的巨龍正癱軟在一老一少前方,粗重地吞吐著氣息。
順著它那布滿斑駁裂痕的皮膚,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蔓延開來,血紅色的眼珠子里盡是不甘與憤怒。
男孩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隨同爺爺在這頭巨龍身邊吟誦咒文了,但他直到13歲也沒能明白,這頭巨龍令爺爺付出大量時間和精力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克利威倫,長大了之后,你就要來接替爺爺?shù)墓ぷ髁恕!?p> 老人慈祥地朝著男孩笑笑,順著血液流出的地方望去,男孩看到爺爺吟誦的咒文竟正在不斷地浮動著,漸漸地鋪陳開來,遍布這頭巨龍的全身。
“我們吟誦咒文有什么用呢?我們不可能治好這頭巨獸的呀爺爺…”克利威倫攤了攤手,又指指那些正往外不斷地流出血液的傷口。
“何況,我們已經(jīng)努力了三年了,它也沒有好起來呀?!?p> 老頭子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忌諱的言語一般,伸出大手,一把拍向克利威倫的后腦勺。
“臭小子,還不住嘴!欠打是吧?”
克利威倫吃痛地喊出了聲來,不甘心地揉著自己的后腦勺。
“本來就是嘛,它的血已經(jīng)三年沒有停止外滲了,要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夠幫助它止血,它早就該好起來了??!”
巨龍似乎聽懂了兩爺孫之間的交談似的,笨重地挪動這自己的頭顱,朝向克利威倫的方向,炙熱的鼻息從它的碩大的鼻孔中噴涌而出。
在看清了正發(fā)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后,克利威倫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這頭看起來宛若遠(yuǎn)古戰(zhàn)神般的八翼巨龍,此刻它的紅眸中,竟然緩緩流淌出了幾滴晶瑩剔透的眼淚。
“你為什么要哭?”克利威倫輕輕地將手放在巨龍的額頭前,感受著它那炙熱的溫度。
巨龍緩緩地悶哼了一聲,便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劃過自己的雙頰。
“它是一位被背叛的帝王…”爺爺輕嘆一聲,也溫柔地用手摩挲著巨龍的粗糙的皮膚。
克利威倫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將身體緊貼巨龍的頭顱,將他環(huán)抱在自己的胸前,似在安撫般地輕撫巨龍的額頭。
“別哭,我們不會放棄你的?!?p> 巨龍沒有抗拒克利威倫的舉動,反倒是溫柔地蹭蹭克利威倫的手。
令爺爺沒有想到的是,克利威倫身體此刻,竟然在散發(fā)著淡淡的藍(lán)色熒光。
巨龍輕輕地嗅了嗅,便猛地睜開自己混濁的雙眸,粗重地喘著氣,透過鼻孔噴涌而出的熱浪嚇了克利威倫一跳,他有些吃驚地撒開緊擁巨龍的雙手,不解地望著它。
“你怎么了大家伙?”
巨龍悶哼著望向老人,老人透過那雙收縮的瞳孔會到了巨龍的意,慌張地在那本咒文書上翻找著。
在一陣嘩啦啦的翻書聲過后,老人顫顫巍巍地?fù)崦死惖碾p頰,激動地說道:
“小家伙,你竟然擁有英靈之血!”
仿佛是獲得了赦免一般,巨龍又一次激動地嘗試挪動自己的身軀,無奈那撕裂般的疼痛依舊讓它難以動彈。
“這條巨龍有救了,哈哈哈…”
與爺爺爽朗的笑聲截然不同的是,克利威倫的眼神充滿著疑惑,他望望巨龍的眼睛,自言自語道。
“不管怎么樣,能讓這個大龍好起來,爺爺就不用每天都愁眉苦臉的了?!?p> 他只好擠出一抹靦腆的微笑,朝著那個他并不熟悉的龐然大物道。
“別擔(dān)心,我說過,我們不會放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