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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君碧云上

第五十一章:二楚之苦

期君碧云上 敏敏予 4114 2021-10-07 09:22:28

  此刻二楚正心驚膽戰(zhàn)的往沅止屋中踱步。

  一眾旁觀者的護衛(wèi)們,可都似看好戲一般,沒有任何一人敢到沅止面前為二楚求情。

  二楚倒也聰明,趕緊踱步上前,先搶了語鶯啼的飯碗,不是端茶倒水,就是捶腿按摩等。

  整得在場發(fā)懵的語鶯啼,不知如何是好。

  沅止面無表情的掃了二楚一眼,只見他乖覺,便又望著一旁杵著的語鶯啼。

  此刻,他的語氣突然變的溫柔了一些,提醒著她說道:“表妹回屋歇著吧!不必在此伺候了?!?p>  語鶯啼不大高興,甚至有些不滿,憑啥二楚就可以留下,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不能陪同了?

 ?。骸按舜蝸?,本就是老太太的意思,囑咐再三,必須好好伺候您?!?p>  沅止臉色一沉,神色看起來沒有方才那般好說話了,只冷冷擺了擺手,不容反駁的神情將語鶯啼唬的一愣。

  隨即反應(yīng)過來,趕緊在仆子們的陪同下退避了出去。

  回房的一路,語鶯啼的神色都凝固的似乎能敲出冰塊來。

  她雖有一些愛慕沅止,但大多感情都是因為沅止的權(quán)勢地位,可老太太利用她,逼迫她,非得要她嫁給沅止,好把持少府府。

  原本沅止若溫柔一些,她定能對他死心塌地,但沅止實則太無情,太兇狠,想要拒絕做老太太的棋子,但好似也沒有退路了。

  就算自己死皮賴臉的往沅止身上蹭,也落不到好,反而被無情嫌棄。

  她又能怎么辦?她已經(jīng)盡力做那溫順又貼心的閨秀了,可偏偏沅止看不上,還對她冷漠。

  語鶯啼此時亂了思緒,也害怕惹怒了沅止,使他大發(fā)雷霆殺了自己。

  不知不覺,回到自己房中的語鶯啼,癱軟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而當下,沅止的臥房中的空氣突然凝固,二楚此時才察覺出危險的信號,他不敢直視沅止,害怕被震懾的魂不附體。

  隨即趕忙道歉認錯,大訓(xùn)自己不該眼睜睜看著主子為難,而不出手相救,又罵自己愚蠢膽小,不敢傷及百姓教訓(xùn)羽箏,這才讓自家主子丟了臉。

  此話一出,反而令沅止不悅的一挑眉,這話中的意思,說的好像他二楚不該罰,反而該賞的樣子。

  沅止安奈住脾氣,放下手中茶杯,突然心生一計。

  說道:“聽聞僮族的野彘肉吃起來很可口,不如今兒你獨去深山,為本將軍抓來十七八只先解解饞吧!”

  二楚聽罷!慌的冷汗淋漓,趕緊求饒道:“主子您太為難人了,那野彘兇猛會攻擊人,力氣頗大,脾氣更倔,族人們?nèi)粢颢C捉它,都得四五人才能得手,您讓屬下赤手空拳的還要捉十七八只,您這不是要了屬下的小命嘛!”

  沅止不悅,冷眸一掃,二楚只好慫的認栽。

  頹廢的說了一句:“是,少公爺,屬下定能完成使命?!?p>  正委屈的耷拉著腦袋欲出門時,突有仆子來回稟用膳的時辰。

  二楚眼下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了,聽說吃飯,就來了精神。

  趕緊笑吟吟的向沅止請示道:“少公爺,您讓屬下吃飽了再去打野彘回來好不好?不吃飽,沒有勁兒干活呢!”

  沅止隨即點頭準允,沒有二話。

  而羽箏為了懲罰沅止,特意沒有準備他的飯食。

  一桌子的人,都只大眼瞪小眼兒的望著膽大的羽箏,此時的沅止,不怒反覺有趣。

  此刻他眼神微頓,眾人會意,尤其是語鶯啼,一把將自己的那份遞給了沅止,滿臉含笑,溫柔至極。

  而憨憨二楚卻在一旁獨自干飯,他可得吃飽一點兒,一會兒若不幸被惡畜咬死的話,也要做一個飽死鬼呀!

  整個場面就他一個人在一旁發(fā)出“夸夸”刨飯的聲音,沅止神色冷漠,又再次掃了他一眼。

  二楚會意,望著碗里的米飯,依依不舍的推給了沅止。

  還面帶苦笑的望著他,說道:“少公爺您請,屬下吃飽了,您不嫌棄的話,您先吃。”

  沅止臉色一頓,看著這一碗狼藉的米飯,又重新將飯碗推給了二楚。

  隨即取了語鶯啼送來的飯食吃了起來。

  羽箏無法,畢竟人家官位高嘛!自然不會吃虧。

  再迎上語鶯啼那怒目時,羽箏這才反應(yīng)過來。

  是??!人家沅止的未婚妻,總歸是要入沅家的門,得寵著,故而吩咐了仆子,另送來了一份遞給語鶯啼。

  反正論武功也打不過他,便使使小陰招,下點兒瀉藥,或者做一些微毒的點心“賞”給沅止吃,看著他狼狽,自己心里多少舒爽一些。

  原本得意的羽箏,在暗處偷偷瞧著這一切時。

  可惜此刻二楚正好打獵回來,拖著三只野彘,受了些小傷。

  沅止破天荒的賞了他一桌子點心吃,正感動非常的二楚,才吃到一半,突覺肚子一陣咕咕的叫,疼痛襲來,二楚只覺難受,實在憋不住,只得往茅廁沖去。

  羽箏失落非常,怎的就他這么倒霉呢!在心里向二楚默念了幾十次“抱歉”。

  隨后幾回,羽箏都只看到了二楚“受苦受難”的從沅止房內(nèi)跑出來,還每次都看到他痛苦呻吟的模樣。

  本來是想懲罰沅止,讓其痛苦狼狽,但卻全部都應(yīng)驗在了二楚身上。

  羽箏此時懷疑,莫不是被沅止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懷好意,所以才讓二楚代吃那些摻了藥的吃食?

  不過才三日光景,二楚以明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

  而罪魁禍首的羽箏只能嘆息二楚的倒霉。

  反觀沅止,卻平淡很多,看著二楚替自己受苦,也送了好些補身體的藥給他,雖心疼他吧!又覺得好笑。

  此時空虛無力的二楚,耷拉著臉趕緊將羽箏的去路堵住,一副無可奈何又充滿埋怨的望著羽箏。

  無神耷拉的雙眼似乎下一秒就能睡著似得。

  他趕緊告饒道:“巫女大人,您饒了屬下吧!真的撐不住了,您若真生少公爺?shù)臍?,不如親自灌他一杯毒藥算了,何必偷偷摸摸做那有毒的點心,逼得屬下吃進肚子難受的緊?!?p>  起初羽箏只是一頓,按理他應(yīng)該質(zhì)問自己或向自己發(fā)火,他怎的還慫恿自己向他家主子下毒呢?簡直聞所未聞。

  不過瞧著二楚這么可憐的份上,羽箏趕緊點了點頭,并表示自己以后都不會,做這種下毒的事來坑害他了。

  二楚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笑吟吟的想要向她道謝之時,沅止卻突然挪步走了來,輕飄飄的如同游魂一般。

  二楚大驚失色,面對羽箏趕緊辭別道:“巫女大人您請便,屬下還要給少公爺抓野彘去,告辭?!?p>  說完!二楚拔腿就跑,如風(fēng)一般跑沒了影。

  不過耳目聰靈的羽箏如何不知背后沅止的氣息,便平靜的轉(zhuǎn)身望了他一眼。

  方才恐怕一句不差的被他聽進了耳中,倒也不懼,連一絲被抓包的羞愧感都沒有。

  淡笑著詢問道:“少公爺怎的親自出來了,不用仆子伺候的么?”

  沅止雙眸緊盯羽箏,他想要知道這丫頭的臉皮有多厚。

  :“方才聽了一耳閑話,巫女大人連下毒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傳出去恐怕不大好吧!”

  羽箏故作糊涂的搖了搖頭,依舊淡笑道:“少公爺您說什么?我絲毫不明白您的意思,或許是您糊涂了吧!怎的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沅止雙眉輕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向性子清冷的羽箏,也會有干壞事而打馬虎眼兒的時候。

 ?。骸拔着笕私窈笥惺裁词侄伪M管使出來,本將軍來者不拒?!?p>  羽箏一時無語,怎的還有自己上門來找虐的,她無視沅止,說了句客套話,轉(zhuǎn)身便走了。

  只留下覺得甚是有趣的沅止。

  黃昏之時,羽箏實在熬不住沅止的監(jiān)視與控制,便想要乘此時偷偷逃跑。

  怎奈剛剛踱步至院落外,正遇這家農(nóng)戶男主人回來。

  看著羽箏偷偷摸摸,還帶著行李要跑的意思。

  他不清楚羽箏與沅止的關(guān)系,被村民們誤導(dǎo)的以為,他二人就是夫妻關(guān)系。

  瞧她這般,只怕又被沅止欺負了,便上前一步問道:“羽箏姑娘,您這是……?可是又吵架了?”

  羽箏生怕他吵醒沅止而驚動護衛(wèi)們,趕緊與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聲說道:“別喊那么大聲,更不要驚動人,明日誰問起,你都不要提及我的去處,你可懂?”

  這男人只當羽箏鬧脾氣耍性子,故而趕緊點頭應(yīng)是,隨即準備回屋休息時突然拽住羽箏,小聲詢問著。

 ?。骸澳悄蛩銡舛嗑迷倩貋恚课液媒o你留門兒,免得你們倆都下不來臺?!?p>  羽箏望著一臉認真的男人,無奈扶額,她只擺了擺手。

  :“不用,永遠都不回來了?!?p>  說完!牽著馬兒帶上行禮,轉(zhuǎn)身就往遠處走去。

  這農(nóng)戶男主人不解的撓了撓頭。

  :“現(xiàn)在的年輕人,脾氣真倔,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鬧成這份上?!?p>  男人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直徑往內(nèi)屋走去。

  而偷偷站在樹梢之上的沅止,靜靜的望著羽箏遠去的方向。

  或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怎么強留都強留不住,既然她的心不在此,便放她走吧!

  此時身迎月光的沅止,顯得那么的失落與無奈,如若與她先相遇的是自己,會不會又是另一番情景呢!

  可當她經(jīng)過一片小竹林時,突覺一股血腥味兒迎面而來,甚至還能聽見野獸們的吼叫之聲。

  她心神一顫,大呼不妙,記得當初整個村子被屠殺時,也是這樣濃重的殺氣與血腥味。

  思緒薄怒讓她挪不動腳,她不能放任不管,她不能放棄每一個鮮活的生命,更不要再看到一個個百姓從自己眼前隕落。

  羽箏只一心想著救人,往那濃重的血腥味趕去時,卻是一群餓狼分食十幾懼尸體的場面。

  內(nèi)臟被這群惡畜掏出,尸體的四肢四處散落,血跡斑斑,滿地狼藉。

  羽箏似乎又瘋魔了一般,讓她再次回憶起了兩次大屠殺的場面。

  她驚懼崩潰,甚至是憤怒與悲傷的。

  一群餓狼護食的警惕著羽箏,發(fā)出陣陣警告的“呼哧”聲。

  原以為會震懾住羽箏,將她嚇退。

  誰知她卻撿起地上的木枝,瘋魔了一般的往狼群中沖去。

  連死都不怕的人兒,哪里還會在乎勝負。

  不過才半盞茶工夫,羽箏已經(jīng)被狼群傷了左臂,隨即將她團團圍住。

  狼群最大的優(yōu)勢不過是團結(jié)又有默契,對于外人的入侵,它們可是誓死捍衛(wèi)地盤的主。

  此時的農(nóng)戶男主人還在院落外,焦急等待羽箏的歸來。

  畢竟此處山林多,惡畜也多,原以為這丫頭不過鬧鬧脾氣,誰知道她會真的離家出走。

  他擔(dān)心的幾度踱來踱去,口中還不停嘟噥著:“這丫頭,脾氣也忒怪了,吵個架至于這么賭氣的么?幽山上全是些細齒獸,被傷著了可怎么好……?!?p>  樹梢上的沅止聽到此處,哪里還用得著猶豫,擔(dān)心的趕緊縱身越入夜幕中,往羽箏離開的方向飛去。

  沅止來去如一陣風(fēng)一般,帶動著那茂密的摻天大樹,使其搖晃不止。

  農(nóng)戶男主人見之,不明原由,只莫名的撓了撓后腦勺:“起風(fēng)了?或是要落雨了?”

  深思片刻,算了,不管其他,趕緊去回稟沅止,讓他自己去救自己媳婦兒去。

  隨即趕緊的往沅止臥房沖去,怎奈二楚受了傷,又實在疲累,睡得跟死豬一樣,愣是不給男人開門。

  而其余護衛(wèi)都是藏在暗處休息的,沅止來去他們都知道。

  但自己本是老太太派遣來保護語鶯啼的,故而未曾追隨沅止而去,也并未搭理焦急的農(nóng)戶男主人。

  幾番敲不開門,他狠了狠心,一咬牙一跺腳,趕緊披了件蓑衣就往羽箏離去的方向追去。

  果然,受傷的羽箏正被圍困在狼群之中,除了一些四分五裂的尸體,便是再也爬不起來的死狼。

  因為生氣,沅止容貌姿態(tài)都成了喪尸模樣,突的從天而降,那種氣勢連同餓狼們都懼怕幾分。

  隨之而來的就是它們漸漸生出的退縮之意。

  尤其是它們那靈敏的嗅覺,似乎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味,居然莫名的懼怕萬分,各個害怕的一面退縮一面嚎叫。

  沒有半點攻擊力的狼群,突然撒腿就跑。

  羽箏在此時也搖搖晃晃,險些暈倒在地。

  沅止扶的及時,趕緊攬入懷中,喪尸的模樣也隨之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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