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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科技開始成為名捕

066、劍客

從黑科技開始成為名捕 放逐神權(quán) 1003 2021-10-14 15:50:34

  驪靬位于夔州道河西走廊西段,祁連山北麓,黃河北畔。

  西北有甘州,東南有涼州,地勢險要,前朝詩人皇甫端曾有過‘環(huán)驪皆山也’的議論,可見這里確實是塊易守難攻的要害之地。

  驪靬太守死后,始終不見李宓回來,花云急,控鶴府的黃鶴郎更著急,接連派出十幾撥探子,城里城外都搜過了,卻還是沒有線索。

  好在新納入控鶴府的金吾將軍秦觀潮人脈廣泛,與幾伙交好的江湖幫派聯(lián)絡(luò)了一番,在一處官道找到早已發(fā)黑發(fā)臭的礦監(jiān)尸體,卻沒有李宓的蹤影,只尋回來一把斬馬刀。

  秦觀潮推測提督大人身受重傷,被人救走,便發(fā)動人馬在方圓百里內(nèi)緊鑼密鼓地打探消息。

  說起金吾將軍秦觀潮,參軍前乃是一方匪首。

  他與尋常百姓口中虎背熊腰的粗糙寇匪不同,年僅三十來歲,卻喜歡穿著一身文質(zhì)彬彬的雅致青衫,腰間佩戴一枚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藍(lán)水翡翠,平日里不茍言笑,常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說起做山賊前的經(jīng)歷,秦觀潮本是驪靬城里某小宗族家主的庶子,他勤學(xué)苦練十幾載,好不容易考中了武舉,馬上就要收拾行李去汴京城兵部報道,等待著某一日飛上枝頭當(dāng)將軍。

  不料意外得知自己的名額被同父異母的親哥頂替,因為親哥是嫡長子,父親也對此事充耳不聞。而親哥霸占名額后非但沒有歉疚,還將秦觀潮趕出家門,霸占了未過門的妻子。

  秦觀潮后來將此仇了結(jié),將宗族一十八口人綁在架子上用火活活烤死,連被糟蹋的妻子一并殺掉,最后拖著半死的親哥一路縱馬到野山,剝光了皮吊在山頂喂了野狼。

  真正讓秦觀潮聲名鵲起的一戰(zhàn)乃是對驪靬官軍的反圍剿,當(dāng)時太守裴按命驪靬將軍張鶴云領(lǐng)兵兩萬包圍匪山,只有三千兵力的秦觀潮在山上據(jù)險而守,等待戰(zhàn)機(jī)。

  開戰(zhàn)第五日,東風(fēng)起,秦觀潮命二當(dāng)家領(lǐng)輕騎兩百從側(cè)翼夜襲官軍糧營,然后制造混亂吸引張鶴云注意,又親率兩千五百人以中央突破戰(zhàn)術(shù)直沖大營,官軍潰敗,踩死踩傷者無數(shù),主將張鶴云更是被砍下腦袋,傳首驪靬。

  秦觀潮從本本分分的武舉人變?yōu)閮疵h(yuǎn)播的悍匪,又何嘗不是這個亂世的產(chǎn)物,想要在兵荒馬亂的昏庸世道艱難生存,沒有斬草除根的狠心,沒有壯士斷臂的辣手,早就成了別人路上的墊腳石。

  沒有誰愿意殺人,也沒有誰愿意把腦袋別褲腰帶上過日子,然而逼上山做土匪,卻是秦觀潮唯一的選擇,所以當(dāng)驪靬太守裴按派人來招安的時候,秦觀潮想也沒想就給答應(yīng)了。

  ……

  這幾日李宓的頭號大事便是蹲茅坑。

  他捫心自問對呂辭還是挺不錯的,可不就是沒答應(yīng)呂老頭娶了他閨女嗎,至于下這么大的猛料?

  自從那晚喝完那鍋肉湯,李宓的肚子就始終咕嚕響個不停,隔三差五就要捂著肚子往茅廁跑,一天到晚在里面待著。

  呂辭早起熬粥的時候,李宓在茅坑蹲著。

  呂辭端簍筐喂雞的時候,李宓在茅坑蹲著。

  呂辭拿臼子搗藥的時候,李宓還是在茅坑蹲著。

  好不容易熬到呂老頭從外面晃回來,李宓剛開口吼上一句‘你這老家伙居然在湯里下藥’,食指還沒戳到老頭鼻子上,后庭立馬很不爭氣放了個響屁,李宓又捂著屁股往茅廁躥去了。

  在茅廁拉了三天,好不容易才徹底解脫的李宓臉色蠟黃坐在門檻嘆氣時,張乞丐背著手過來了,見前幾日還生龍活虎的小子跟鬼似的,驚詫道:“你這是讓女鬼給吸干了?”

  李宓有氣無力罵道:“呂老頭誤我!”

  張乞丐卻摸著下巴笑了,“我看未必,我可是聽說,那一鍋虎湯,被老呂連哄帶騙讓你喝了大半去,那頭白額虎在山中活過三甲子,毛須已有變白趨勢,渾身的骨肉可都是精華,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p>  李宓咬牙冷笑道:“占便宜?老子這幾天快要給折騰死了。”

  張乞丐嘖嘖道:“小子,你現(xiàn)在起身打上一套拳,試試什么感覺?”

  李宓不明所以,盡管渾身蹲茅廁蹲得腰酸背痛,但以為前輩有什么指教,便硬撐著起身隨便比劃幾下子。

  一開始還有些氣喘,漸漸地李宓卻感覺丹田有一股熱流激過,蠟黃的臉慢慢紅潤起來,出拳也越來越有力,不自覺便能帶起一陣霸道拳風(fēng),令他瞬間驚喜。

  “我感覺氣機(jī)比以前更強(qiáng)了些?!?p>  “這快要成了精的白額虎渾身是寶,被老呂熬成湯如揠苗助長般灌到你嘴里,里面大補(bǔ)的氣血一舉搗開你全身的竅穴,等你排泄上幾天,把體內(nèi)那些污穢物都排出體外,白額虎渾身的精華就被你吸收完全了。等你傷勢全面恢復(fù),功力該增強(qiáng)了多少?要摸著三品了吧,還埋怨人家,你得了這么大好處,自個兒就偷著樂吧。”

  李宓聽著這話,心想難不成老呂之前的話沒有跟自己吹牛?

  等晚上邋遢老頭摳著鼻子回來,李宓大馬金刀的往門前一站,攔住了老頭去路。

  老呂有些奇怪,看這小子一臉正經(jīng)的神色,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小心翼翼問,“咋么了臭小子?”

  李宓道:“老呂,你真的是個高手嗎?”

  聽完這話,老頭枯槁褶皺的臉孔悄然爬上一抹紅暈,就像那青樓里被揩了油的大姑娘似的,只可惜李宓看不到,不然雞皮疙瘩都得炸起來。

  老呂略略含羞道:“老夫當(dāng)年行走江湖的時候,算是個高手吧?!?p>  李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給他讓開路進(jìn)去,不再糾纏。

  這老頭要真能是什么大高手,可不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老頭瞧他神情,強(qiáng)行辯解道:“你小子別笑話咱,雖說咱現(xiàn)在啥也不是,可當(dāng)年也是上過那汴京城頭,摸過皇帝的人哩?!?p>  李宓不忍心戳破,便捧哏似的接話,“那你給講講,你摸到的皇帝是什么模樣,真有三頭六臂、龍氣沖天?”

  老頭搔搔頭皮,搖頭,“那倒沒有,都是百姓瞎傳的。皇帝當(dāng)時還小哩,非拉著袖子給咱喊叔叔,脾氣好的很……”

  “……”

  李宓強(qiáng)忍揍人的念頭,一甩袖子便走了,邊走邊搖頭道:“這算哪門子的高手唉!”

  晚上吃飯,呂老頭破天荒地沒跟李宓插科打諢,只埋著頭吃上幾口菜,便嘆了口氣擱下筷子,提上他那漆皮都要掉光的破酒囊出了院子。

  夜色黑如重墨,邋遢老頭飲著酒囊的綠蟻酒,神行酣醉,踉踉蹌蹌在街上孤零零游蕩。

  出了碧蹄館便是大片的蘆葦?shù)?,一望無垠的翠綠葦草如波濤般上下滾動著,也不見老頭兒如何使勁,身形一躍而起,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大片葦草,便是落在這片蘆葦?shù)刈钪醒搿?p>  邋遢老頭飛掠時,那一襲被補(bǔ)丁打滿的破爛不堪的衣衫,兩只寬大的漏風(fēng)袖口緩緩飄浮,竟不染一絲塵埃。

  老呂盤膝坐在一團(tuán)葦草上,再次擰開酒囊痛飲一口,抬起袖子擦擦嘴角,仰頭望著那輪比雪還冷的月,靜靜掛在天空一角。

  邋遢老頭回憶著滿腹的心事,也開始嘲笑那個被李宓當(dāng)做天大笑話來看的大高手。

  大約是很久以前的江湖了,有劍客自藏劍山莊破關(guān)而出,連敗劍冢十大劍侍,宗主親手將那柄森寒至極的吳鉤劍交托手中,并囑托:“青塘,藏劍山莊未來百年氣運就交到你手里了,切莫令我輩失望。”

  江湖上始聞藏劍山莊新出了位劍道宗師呂青塘,二十歲入一品金剛,二十五入一品太玄,三十歲修成一品圣人,破關(guān)而出。

  呂青塘一路挑戰(zhàn),擊敗龍虎山數(shù)位天師層級的老祖宗,在白馬寺更是以半招優(yōu)勢小勝渡海僧,來到武當(dāng)時,逼得當(dāng)時潛心修道的張真人破關(guān)而出,與其交戰(zhàn)三百余招,不分輸贏。

  當(dāng)年瑯琊武評榜將呂青塘評為新一代劍神,與武當(dāng)張真人并列為天下第二。

  呂青塘一路背劍來到青城山,與當(dāng)時青城掌門溫等閑煮茶論道,偶然瞥見那位煮茶道姑,觀其眉目溫婉,笑起來便瞇了眼睛,在劍冢閉關(guān)三十年不經(jīng)人事的年輕劍神只是一眼,便結(jié)下了百年緣分。

  后來得知道姑早已嫁做人妻,丈夫乃是青城山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砍柴人,心底惋惜之余,劍神對道姑始終以禮相待,從未逾距。

  在青城山時,呂青塘借居上清宮,便常常邀請道姑朋友前來煮茶,道姑將山上數(shù)千道經(jīng)悉數(shù)講解與他聽,呂青塘聽到興起,便抽劍飲茶,茶水如涓涓細(xì)流從劍身滑過,狀若游龍,自有天地大道與之共鳴,往往出現(xiàn)神奇異象。

  那一年冬日,呂青塘聽道姑講完《殺鯨刀》最后一卷,心中有所頓悟,吳鉤出鞘,劍神御劍破雪下青城,來到那堅冰凜冽的岷河上,一招仙人指路劍劈十八里冰河,威震江湖。

  呂青塘下青城山后,劍道一日進(jìn)境千里,被瑯琊榜評為千百年來劍道第一人,倘若早生數(shù)年,便可與龍虎山趙仙俠爭一爭高低。

  等呂青塘負(fù)劍游歷到臨安,打算找大劍客賀薊北切磋時,突然傳來道姑跳崖自盡、青城山老掌門溫等閑率弟子二十二力戰(zhàn)而死的消息,怒而轉(zhuǎn)道青城山,只在山腳找到那具道姑尸體,于向陽的山坡好生葬了,又孤身一人殺盡青城禁軍八百騎。

  那年年終,呂青塘御劍入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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