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衍在進入商場的時候,掃了眼商場的樓層地圖。
他發(fā)現(xiàn)五樓的結(jié)構(gòu)和其他樓層不太一樣。在西北方向多了個門,外面有一個連廊。但與之連接的另一棟樓是個正在施工裝修的商場,還沒開業(yè)。這個時間,施工隊已經(jīng)休息撤了出去,這連廊中就是個絕佳的作案地點。
商場人多,等直升梯會慢,他選擇了步行梯一路跑上五樓。
順著那條連廊,他快步走著,突然聽到前方有什么東西碰撞地面的聲音。
他立刻加快速度跑過去,推開盡頭的那扇門,看到了一副幾乎令他心跳停止的畫面。
來不及思考,梁衍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中年男人應(yīng)聲回頭的瞬間,被一腳踢開一米遠。
終于得以自由呼吸,伊伊大口喘息起來。
被踢倒在地的男人打了個滾,撲上前伸手想要勾住梁衍的小腿。
伊伊用盡力氣,用嘶啞的聲音喊道:“小心…他有麻醉劑…”
梁衍迅速向后撤步,又是一腳,狠狠踢在男人的手腕處,那人手中的注射器飛了出去。
男人這時突然起身猛地撲向梁衍,環(huán)住他的腰身,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這下猛烈的撞擊讓梁衍的刀傷位置劇烈疼痛起來,一時間冷汗如雨下。他明白不能再拖下去,必須馬上制住對方,所以他的動作只停頓了一秒,強撐著用力翻轉(zhuǎn)過兩人的身體位置,騎在男子身上,不顧一切地與那人撕打在一起。
癱在地上的伊伊想要起身幫忙,卻實在沒有任何力氣。
走廊里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楚涵等人匆匆趕來的時候,只見那個中年男子的頭被梁衍狠狠按在地上,他的臉快被擠壓到變形,雙手被扣在背后,連連慘叫。
楚涵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認識梁衍兩年,他還從沒見過這個人如此暴戾的一面。
刑警們上前將人銬住帶走。
梁衍終于慢慢站起身,后退一步,感覺整個身子都沉沉的。這場打斗耗費了太多力氣,他體力不支地靠在墻上,緩緩喘息。
刑警們解開了周童身上的繩子,她立刻哭著撲向夏伊伊。
楚涵上前扶起癱倒在地上的夏伊伊,嚇得魂都要丟了,緊張地問:“你怎么樣?”
伊伊的意識還不完全清醒,還是梁衍的聲音從后面微弱地傳來:“她被注射了麻醉劑?!?p> 很快,急救人員來了。
醫(yī)生先給周童和夏伊伊做了檢查,周童身上有幾處擦傷和勒痕,伊伊除了被注射了少量麻醉劑,脖頸處還有一道紅痕,倒是沒有大礙。
唯一有些麻煩的,就是梁衍。
急救車上,醫(yī)生拆開他身上的紗布,便可見溫?zé)岬难鹤愿共康膫谔幘従徲砍觥?p> 伊伊的意識漸漸清醒,在她看到他傷口的那刻,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是什么時候受了這么重的傷?
剛才,他就是帶著這流血的傷,和罪犯搏斗的嗎?
車內(nèi)明亮的燈光下,她才發(fā)現(xiàn)他的唇色異常蒼白。
伊伊愧疚地低下頭,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短短幾天,梁衍又一次來到榕城第一醫(yī)院的病房。
距他上次受傷還不到十天,本就沒愈合完全的傷口如今又再次裂開,出了很多血,醫(yī)生給出的建議,需要住院觀察。
待護士交待完注意事項離開,伊伊急急地問:“你怎么樣了?”
梁衍被打了一針局部麻醉,疼痛有所緩解,傷口也被重新包扎過,只是過于勞累的身體依舊虛弱,聲音也沒有平時的低沉有力,甚至聽起來冷冰冰的:“還好?!?p> 伊伊想到剛才生死一線,他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救下她,又瞧著他此刻毫無血色的臉,心疼得像被揪起來。
“你這傷…是怎么弄的?”
梁衍沒回答她,閉上眼睛靠在床頭,似乎是累極。
伊伊識趣地不再說話,只是她莫名覺得他看起來好像對她有氣的樣子。
楚涵辦完了相關(guān)手續(xù)返回來,伊伊提出要留下照顧梁衍,可他似乎并不領(lǐng)情,堅持讓楚涵帶她回警局做筆錄。
伊伊極不情愿地跟著楚涵離開,臨走時還對梁衍說:“我明天一早就過來?!?p> 楚涵留下兩個警員陪護,開車帶夏伊伊回了警局。
詢問室里,周童垂著頭坐著,顯然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
“能跟我們說一下,你是怎么被綁架的嗎?”
周童慘著一張臉,緩緩開了口。
距她所說,夏伊伊和她換完裝先行離開后,過了一會兒,她就自己走出了衛(wèi)生間,還沒走到滾梯處,就被人從身后叫住。
她一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什么,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人就已經(jīng)在一個昏暗的走廊,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
翌日,醫(yī)院病房。
梁衍睜開眼,便看到夏伊伊。
她的眼睛一亮,“梁叔,你感覺怎么樣?”
伊伊自顧自地拿過床頭柜上的保溫盒,擰開蓋子,“這是我剛才在樓下買的粥,你喝點吧。”
她小心翼翼地盛出一小碗,遞去他面前,卻發(fā)現(xiàn)他正清冷地看著她。
伊伊心里咯噔一聲。她從沒見過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嚴(yán)肅,冷峻,令人害怕。
“你昨天為什么不聽楚涵的話?”
伊伊一怔,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心虛地低下頭。
他繼續(xù)問:“為什么擅自行動,不跟我們商量?”
“我沒想到他會有麻醉劑…”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你仗著自己有點拳腳功夫,就覺得所向無敵了是嗎?”
伊伊莫名其妙,“你發(fā)這么大脾氣干嘛?”
“你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妥嗎?”梁衍自從卸任刑警隊長一職,就再沒這樣損過人訓(xùn)過人,可他只要一想到昨晚的情形,就止不住的后怕,語氣更不好了,“你只是個警校學(xué)生,沒有過一點實戰(zhàn)經(jīng)驗,遇到昨天那樣的事就該報警等著警察去解決,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逞能行為,給別人造成多大的麻煩?”
伊伊從小也算被嬌生慣養(yǎng)著長大,哪里受過這么嚴(yán)肅的批評,她心里陣陣委屈,眼睛紅了紅,垂下頭癟著嘴巴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對不起?!?p> 她連連道歉,也沒看他越來越差的臉色,負氣地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梁衍氣極。他是這個意思嗎?
伊伊一出門,就看見站在門口一臉尷尬的楚涵。
其實他到了有一會兒了,他一來就聽見這兩個人在屋里吵,覺得這個時機進去不好,可他聽著聽著,伊伊就破門而出,一雙眼睛還通紅。
伊伊看了眼楚涵,也沒打招呼就自顧自地跑了。
楚涵這一刻不禁十分佩服梁衍。
夏伊伊是誰?。恐挥兴圬搫e人的份,楚涵何時見過她這么狼狽的樣子?
可是瞧著伊伊委屈的樣子,楚涵又有些心疼了。這梁衍也真是,平時看起來儒雅謙和的,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撼動不了他那顆淡然的心。如今這是怎么了?
半塘月
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丫。這幾天可能不能每天都有更新哦,感謝理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