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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玉京

第十二章 撲朔迷離

闖玉京 欲陳 3194 2021-11-08 23:09:40

  跌跌撞撞,回家,滾上床。

  又滾下去。田占東在一片黑暗中躺在地板上。

  過了好久,他把自己支撐了起來。點燈,穿衣,脫鞋,盤坐在椅子上。

  出租屋里面除了一張不結(jié)實的床,還有一張很結(jié)實的桌子,桌子上擺著許許多多的小物件,很凌亂。田占東開始一樣樣翻找。

  最后田占東拿出了一個本子,那是一個什么都記錄的本子,可以叫做日記本。什么都記,后面就什么都不會記。所以說是日記本,但自己拿起來本子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shù)。

  田占東站了起來,將桌面一一清理好。然后他鄭重攤開本子,開始小心記錄這幾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他強迫自己去回憶,所有的小事都記錄好。

  一定有很多細節(jié)藏著,現(xiàn)在的田占東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兩足生物,還不配發(fā)現(xiàn)。不過總會有一天他能夠看見。

  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桌前留滿了淚水,本子卻被保護得很好。田占東小心拿出刀子裁下那些記錄。

  《余悲離》

  恨不能早覺,命里有無他人定,自如萍,雨打風過滿身傷,更如殘月帶夜歸,夜深我獨醒;

  愛怎能出口,生比草賤應(yīng)沉沒,青轉(zhuǎn)枯,年復(fù)春過來年長,好似殘火將星來,相看兩照映。

  終不可得。

  ……

  田占東盡量讓自己很小聲,出租房的隔音不能說不好,可以說是糟糕透頂了。當一切都小心準備好后,他思索了一下,在桌子上留下來最后一段話。那段話是留給王格豪的。

  我要去一趟王家祖祠。

  是離家的宣言,也是宣戰(zhàn)。

  田占東帶著收拾好的幾件衣服和所有的積蓄,最后看了一眼屋子,小心出了屋子。外面離天亮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只是不愿意還在這里。

  賓城在雞鳴后才會開門。此時的賓城安安靜靜得如同一個老婦人。在這里很難感覺到美好,但也會有一些溫馨的感覺。

  田占東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眼前有著寬闊的視野,他任由心里的感觸滋長漫長,種種悔恨交加涌起。

  哭吧哭吧,今夜過后自己應(yīng)該就不會再哭了。

  不配啊。

  不知道為什么,很快天就蒙蒙亮了起來,天地之間是由深到淺的青色,田占東站了起來,活動了幾下身體,開始向著城外出發(fā)。

  窮苦的人起得都不晚,田占東來到城門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排隊了,他出城的時候沒有什么人在意,大家都打著哈欠,偶爾有人注意到田占東,也是見怪不怪。

  出了門,開始用兩腳丈量這片土地。田占東這時候有些懷念王格豪的商器飛車,賓城周圍多大山丘陵,除了兩條寬敞的商道,其余都是山嶺和樹林。

  自己慢慢走回去,應(yīng)該是需要一整天的,如果自己不懼猛獸,抄抄近道,大概傍晚的時候也能到田家村。不過現(xiàn)在的他沒有什么著急,甚至內(nèi)心里其實還是希望走得更加慢一些。

  當然,如果愿意交幾個錢,走官道,可能下午的時候就可以到了。不過官道上可沒有他的回憶。

  選好了道路后,田占東開始慢慢卻有力的行走。他走的道路是森林的邊緣,也是那些獵人樵夫常走的道路,相對安全,也便宜。

  走著走著,這條路上的人就多了起來,大多也是趕路去賓城的做買賣的。路邊不時還會出現(xiàn)一些茶水鋪,做一些路人的生意。不過生意都很慘淡,店小二都有氣無力倚靠在柜臺旁,有氣無力喊著什么。

  田占東走了很久,勝似一個尸體。他出城的時候還有幾分像人,現(xiàn)在越走越是臉色蒼白。

  突然有人喊住了他,一個中年的獵人來到了田占東的身旁,摸了摸田占東的額頭,就拉著他找了一個陰涼地上坐下。

  “你都中暑了,快休息一下?!鲍C人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了田占東。田占東機械得接過來,小心喝了幾口,果然好很多了。

  田占東將水壺還給了獵人,休息了一會兒后開始告別。獵人不放心得看著田占東,但也沒有說什么,自己轉(zhuǎn)身進了深山里面。

  田占東這時候發(fā)現(xiàn),原來已經(jīng)到了正午,自己居然已經(jīng)走了這么長的一段道路。又一想,很快就釋然了,之前十一,現(xiàn)在十五,這兩年個子也長得飛快,也走得更快了。

  掏出干糧休息后,田占東重新上路。

  下午時候,田家村已經(jīng)在眼前了。他雙眼一澀,卻強行忍住。找了一條偏僻的道路返回了家中,一切都還是歷歷在目,一切也只能歷歷在目了。

  田占東在屋子后面找到了娘親的墳?zāi)?,仔細而堅定地祭奠。身手沒有什么貢品,自己也不愿意多留下一些痕跡,他只是清掃了墳?zāi)?,然后坐在地上,和娘親聊天。

  “娘,我這兩天過得很安靜,比之前都安靜。我也開始思考一些更事情?!?p>  “要多謝你那該死的哥哥,我現(xiàn)在在想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他啊,真不是一個東西。不過我也快了。”

  “按理說,人都有一死。孩子出生的時候也都背負了父母的生命。這兩件事情不用多說,人人應(yīng)該都明白,但他偏偏多說,還要多做。所以大家都刻意忽視的事情,被他擺在了我的面前,我不得不去面對?!?p>  “我有些時候,有一種很逃避的想法,我是說,如果……如果啊,那時候是我動手殺了你,會不會更好一些?”

  “娘,你最后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風過如路人,發(fā)出不負責的譏諷。

  一陣寒意陡然出現(xiàn),田占東滿背出汗,他連忙站起來,對著墳?zāi)箍念^賠罪。

  夜晚的時候,田家村的人大多都省著油錢,很快就陷入到了沉睡之中,田占東也估計了一會兒,終于告別了娘親。最后的最后,他還是沒有進入到屋子里,只是在外面駐足了一會兒。

  這一轉(zhuǎn)身,就不再回來了。

  從小路來到了祖祠這邊,田占東之前還很好奇,一個貧窮的小村子,明明沒有幾個成年人,是怎么和鄰村的搶水灌溉,又是怎么夾縫生存下來的,還偏偏保留了很奇怪的成年禮。

  如今田占東心里早有了猜想,這個村子里面必然有著深不可測的高手,而且很有可能就藏在眼前這個建筑里面。

  祖祠一般都沒有什么嚴密的戒備,沒什么必要,也顯得不尊重。甚至有些祖祠為了方便進出祭祀,還有著好幾個門口。

  田家祖祠,或者王家祖祠也是如此。除了在最深處的那件保管著很多罐子的屋子,其他地方都沒有什么守衛(wèi),可以隨意出入。

  田占東在黝黑的建筑里移動,祖祠是修建只是中規(guī)中矩,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一味的大。這一點大家都一樣,都希望子孫滿堂,后代繁衍不休。

  如今祖祠里,田占東小心控制自己的腳步,不希望發(fā)出聲音。他很小心,很快就到了大堂里,大堂里供奉著祖先的牌位,也是現(xiàn)在田家村為數(shù)不多還點著燈火的地方。

  他來到了大堂里,果然有一個老者在等他。那是田家村唯一的老者,成年禮的時候是田占東第一次看見他,現(xiàn)在是第二次。

  之前那個只會流口水的老者,看見田占東后慢慢活了過來,他站起身子,等田占東到來后,沉穩(wěn)說道:“人終有一死?!?p>  田占東已經(jīng)不想在這里多停留,他按禮數(shù)行禮,對著這個族譜里的叔公問道:“你在等我嗎?”

  老者點點頭,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先坐吧。不算短。”

  田占東才發(fā)現(xiàn)老者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椅、一書、一杯茶。

  拿起書,田占東開始閱讀起來。他看得很快,粗略掉前面的介紹,從王老太爺那邊細細看了起來。

  這一切原來從王家祖宗某一次練功失敗開始。王家后代在老祖宗練功失敗三年后才知道了這個消息。因為三年后王家被一個人突然包圍了,彼時的王家已經(jīng)有些人開始修煉魔功,小有成就。

  但這點成就還是以卵擊石。王家有點修為的人幾乎都死了。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正是王老太爺,那時候他才十二歲。他很幸運,也很不幸,他不是“盜版”,因為他有商根,也很不幸,不是很好的商根。

  礙于世俗和修商界的規(guī)矩,那人義正嚴詞地警告后沒有多做什么。那時候的王家雖然死了不少人,但打點生意的世俗人卻沒有事情。這一切都埋下了種子。

  這本書里面,記載了另外一個王老太爺,不同于賓城傳說中,這里的王老太爺城府極深,暗中不斷在招兵買馬,擴大勢力。甚至在另一個州郡里培養(yǎng)了一個“盜版”勢力。

  ……

  無聊。田占東不想看,王格豪讓自己過來,就是這樣水?

  這種復(fù)仇的短劇,天橋下面隨便來一段都是一樣的,娘親的血仇,爹爹的血仇就這么算了?

  他翻到了下一頁,眼前突然一亮,又是一暗。

  王家的行為根本沒有瞞過太多的修商者,修商者自有手段找出。王老太爺?shù)男袨樽屚跫胰缤鹧嬉粯?,但王格豪看見了這一切背后的更大危機。

  王格豪,終于出現(xiàn)了。

  王格豪少小聰慧,是一個罕見的擁有商根的天才,王家祖宗甚至打算親自來看過王格豪。那年王格豪十六歲整,本來是送去王家老祖身旁,作為王家老祖的關(guān)門弟子,日后方可承擔起振興王家的重任。

  但王格豪在即將出門的時候,性情大變。開始殺害王家血親,并兩年后流亡……

  還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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