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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向上,恭候大駕

第五章 美好童年?

手心向上,恭候大駕 山竹是貓爪 1972 2021-09-01 09:58:03

  第二年夏天如期而至,岳南早就盼著了,她哥還吃味地說:“你是缺哥哥嗎?我成天在你面前晃,也沒見你稀罕我!”岳南記得有一段時間,她在她哥面前可聽話了,就怕她哥覺得她喜歡祁明浩勝過他,她哥小時候也是個活寶。她媽還說她哥肯定長得沒祁明浩俊,說她從小看見漂亮哥哥就走不動道了,雖然吧,她媽說的像是事實,但是岳南從沒承認(rèn)過自己是個顏控。能從小到大始終顏控,也是一種幸福。

  當(dāng)時岳南就是覺得祁明浩好看、好玩而已,小孩子也沒有其他的心思。她哥想和她一起去鄉(xiāng)下玩,無奈文化課太差,升初三,爸媽還想他考個好高中、好大學(xué),所以只能在家補課了。

  她就這樣又和祁明浩玩了一個暑假,當(dāng)時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想來,祁明浩一定很喜歡這個小鄉(xiāng)村,喜歡這里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年年來,她也是一樣喜歡這里。其實都能理解,城里孩子都會喜歡農(nóng)村的自由無拘束,可能生活上會有很多不便,但是孩子們的天性往往在農(nóng)村才能解放,這是孩子們的天堂。

  放肆玩、放肆笑、放肆哭……沒人會笑話,會得到別人真正的關(guān)懷,會找到真正的朋友??赡苡袝r會因為長輩的齟齬齷齪,產(chǎn)生些許不愉快,但大家也不會真正放在心上,大人的糾葛關(guān)孩子們什么事呢?

  2008年的暑假,岳南記得很清楚這一年,這一年的夏天過后,祁明浩就不會再來這個小村子,他高三畢業(yè)了,和張剛打算不上大學(xué)去當(dāng)兵,已經(jīng)報名,就等著通知了。那時候當(dāng)兵不像現(xiàn)在,是考不上好的大學(xué)無可奈何的選擇,那時候是熱愛、是崇敬軍人,所以才去當(dāng)兵,也希望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他們倆興奮的給小伙伴們分享這份喜悅,其他小伙伴們都很羨慕,那時候人民的認(rèn)知中軍人是偉大的,參軍的人帶著滿腔熱情,即使現(xiàn)在是和平時代,不會有戰(zhàn)爭,可還是會對軍人帶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仰。岳南當(dāng)時既替他們高興也有些許的失落,可能知道以后想再見見這個好看的哥哥很難了。

  大家那時候不懂得分離,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嬉戲,岳南還是做著在長輩面前乖巧,在伙伴面前人來瘋的“小瘋子”。有一天村里通知大家,晚上會有雜耍的在麥谷場表演,有想看的都可以去看。當(dāng)時的農(nóng)村,電視不多,收音機是主流,對雜耍這樣難得的活動,大家都很興奮。

  這個村的人到晚上要么打麻將,要么早早睡了,只有孩子們會不知疲倦的在白天黑夜逮空嬉戲玩鬧,可想而知那天晚上全村的人,只要在家的幾乎都去了麥谷場,把很大的麥谷場也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大家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雜耍班,就等著開場。

  他們這些孩子都在一二排,位置非常好,因為他們一伙兒從下午雜耍班進村就一直跟著,雜耍班總共就6個人,一輛小貨車,持C照的那種,一些道具,包括做飯的家具,在附近的住戶那拉了根燈泡線,把場地弄得亮堂堂的,不一會晚上表演如期而至。

  當(dāng)時的表演對孩子而言也算稀奇,可能生平第一次看表演,至今她岳南印象較深的大概就白紙變錢,空手變雞蛋幾個魔術(shù),再加上吐火表演、雜技頂崗等,大家看的都很歡樂。

  最后表演的是卸胳膊,他們起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來表演開始,大家都沉默了。表演看起來很殘忍,就是把一個十幾歲大的小伙兒,兩個胳膊都卸了,這是真實版的‘挫骨’。那少年一直不停的哭喊哀嚎著,聲音凄楚,可是她看著那人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行為和言語,那個人一邊盡力配合著表演,一邊向觀眾哭喊著。她突然就覺得很冷,她不明白既然那么疼,為什么只是喊痛哭嚎,為什么沒有求救的話語,為什么沒人制止這種殘忍的行為。

  剛才愉快的氛圍變得寂靜無聲,她看見有很多女人和孩子都在低低的啜泣,有的男人也紅了眼眶。岳南轉(zhuǎn)頭卻看見祁明浩看著表演在笑,對,他在笑,是那種特別諷刺的笑,是那種‘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笑。

  祁明浩察覺到身邊的動靜,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問她為什么不哭,她沒回答,也回答不出,她想她可能是個冷漠的人,別人都在哭,她卻實在沒有眼淚流出,只能直愣愣地看著祁明浩。

  祁明浩揉揉她的頭發(fā)說:“他們只能靠卸人胳膊掙錢嗎?不是,只有卸胳膊這樣的‘凄慘’才更容易掙到錢。你看看,大家既然那么同情那個人,為什么不上去阻止?大家這么多人不說踩死他們,制服他們絕對輕而易舉,可是沒人會‘正義’的站出來。就像看見別人行/暴、沙人,也只會舉起手機事不關(guān)己的看著,他們是壞人嗎?不是,他們不算是,不算是,比是還悲哀。你看吧,一會就會要錢了,大家還不會有怨言,還會覺得能幫助到比自己更不容易的人而自豪,多么廉價的同情心??!”

  她扭頭看著卸胳膊的在訴說生活的不易,被卸胳膊的辛苦,希望大家能幫助他們,給他們一些生活費或糧食什么的。她看著大家都掏出腰包,有的給出一塊兩塊,也有的給五塊十塊,甚至一些孩子都會拿出一兩毛的零花錢,很多婦女給完錢還跑回家,拿來饅頭、吃食等。那個剛被卸胳膊的孩子,這會兒流著眼淚拿著饅頭吃,開心的很。

  她就像個旁觀者,應(yīng)該說,她和祁明浩都在旁觀。沒給錢,也不說話,就看著大家洋溢著幫助別人后的滿足笑容。她突然就很害怕,不知道為什么要怕?怕村人?怕世道?她只有緊緊的抓住祁明浩的手,他手心的溫度能給她站立的力量。祁明浩輕輕的揉著她的頭發(fā),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在相互取暖。

  第二天祁明浩就走了,聽張剛說部隊的通知到了,祁明浩回家準(zhǔn)備去了,他沒有告別,他每次走都不會告別,也許是怕離別的傷感吧!或許只有懂得人才會怕。

  岳南現(xiàn)在想,如果那天晚上祁明浩不對她說話,不拉著她的手,不陪著她一起看那場荒誕的表演,她就不會一直記著他、念著他吧!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忘不了他吧!

  地鐵到站了,也打斷了岳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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