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是她管得嚴?
不管外面如何風風雨雨,身為集團輿論焦點的唐慕之,卻正坐在執(zhí)行長的辦公室里,在電腦面前忙碌著。
謝昀雖不想打擾他們二人世界,但免不了要去匯報工作。
畢竟,他才是真正來打工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外界影響,一來二去之間他也免不了偷摸打量了兩人幾回。
集團上下此刻正流傳著各種偶像劇劇本,但兩位當事人卻若無其事,各忙各的。
尤其是那位名義上的首席助理,手邊擺放著陸谷孫英漢大字典,且時不時在手稿上書寫著什么,可謂專心致志。
唐慕之察覺到謝昀探究的目光,扶了下鏡腿偏頭與那雙暗幽的墨瞳對視,語氣幽幽又官方地問道:“執(zhí)行長的眼鏡呢?”
男人清雋的眉心微揚,唇邊泛著淺淡笑紋,此時竟端的是有問必答,“女朋友專門給做了眼鏡鏈?!?p> “哦?”
杏眸中霎時噙滿了笑意,可唐慕之卻故作困惑地追問:“那不是更應該戴出來炫耀炫耀,給人瞧瞧?”
“就說我正戴著的這副防藍光眼鏡,便是我男朋友花費重金專門請人訂制的。
我念著他的好,故而看書看電腦總拿起來戴戴……”
“你女朋友既已特地給你做了眼鏡鏈,為何不戴?”
“是她管得嚴,還是你舍不得?”
面對女朋友的刨根問底,裴子羨端坐的姿勢不變,冷白長指隨意地將鉑金鋼筆彈到一邊,旋即雙手撐在一起,劍眉微挑,“慕小姐確實有做首席助理的潛力。”
“誠如你說的這兩點。
第一,女朋友確實管得嚴。她對我占有欲極強,有規(guī)矩在先——不喜我戴著眼鏡、尤其是有眼鏡鏈的眼鏡拋頭露面。
第二,我本人屬實也舍不得戴著她親手做的禮物招搖過市。
她送我的禮物皆被一一珍藏?!?p> 有位姑娘聽得心花怒放時,無人問津的背景板重重嘆了一口氣,然后像個擺件似的……滾走了。
尼瑪,突然就好羨慕休思!
將在外,眼不見心不煩……
只可惜,職場人有職場人的無奈。
就見大佬兩指微抬,接著用一個輕飄飄的眼神便叫住了他,“給慕小姐重新準備一份珠寶首飾清單,拿來我親自過目?!?p> “最新款不都已經(jīng)送過兩回了嗎?”某牛馬不解地反問。
且不說,放在翡翠灣,汐京灣的珠寶首飾及各種高定衣物都是不重復的,而且很多都是尚未正式發(fā)售的首穿……
關鍵是,今天又不是什么紀念日,還要送啥?
就在這時候,伴隨著自家老大一個不滿的眼刀飛過來的還有他恨鐵不成鋼的質(zhì)問,“沒聽慕小姐說,那是之前的了?”
謝昀啞巴了:“……”
……
中午時分,下午才要早退的首席助理自然還在集團。
慣例享受完金絲雀的獨特午餐,唐慕之又切身體驗到了某位霸總的獨家按摩手指服務。
這事,得從昨天下午從展廳回來說起。
名震陵城又坐擁京城地標集團的裴先生沒再追問關于自己手受傷的細節(jié),并且自己也不知這位手眼通天的大佬有沒有查到些什么,只身體力行地享受著他時不時揉捏她右手的待遇……
就比如此刻,男人動作輕柔,生怕把她磕壞了似的。
可久而久之,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便直讓人心癢癢。
正心猿意馬地猶豫著要不要順勢稍稍放縱片刻,卻聽謝昀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來人步伐不緊不慢,神色卻略顯緊繃,偷覷了一眼自己,欲言又止,“老大……”
這架勢一看就知他有要事需稟明,只是礙于自己在場,一時拿不定主意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又或者是該怎么說。
唐慕之表情微妙之時,就見自家男朋友額頭碎發(fā)微蕩,深邃的墨瞳中交織著冷冽與壓迫,嗓音低冽地反問:“當著我女朋友的面,有什么不能說?”
大小姐對此很是滿意,與此同時謝昀也在仔細端詳著大佬的神情。
須臾,他垂首小心翼翼地如實交代,“是,翡林那邊有新消息,老夫人親自打了越洋視頻電話過來?!?p> 聞此,唐慕之總算明白謝昀為何忽然支支吾吾了。
這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有點大!
首先意外的是,能聽到這個地名。
據(jù)她所知,那可是個神秘的國度。
歷史悠久,文化名城,富饒美麗,競爭激烈也就罷了,關鍵是,想在那里站穩(wěn)腳跟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甚至不是一代人努力就能成的。
看來,那夜的雨是真的大。
大到影響了自己眼力,竟“小看”了這個素未謀面卻惹得自己多看一眼的男人。
不知,眼前這位唯珺集團首席執(zhí)行官,是跟那邊頗有淵源,還是已經(jīng)跟那邊建立了合作?
至于老夫人這個稱呼,顯然是家里長輩了……
但,不管是要談合作,還是要跟親人話家常,眼下自己都沒必要摻和進去,各忙各的比較合適。
是以,極有眼力見的首席助理一邊緩慢將手抽出來,一邊放下疊在一起的美腿,主動給人騰地方,“你忙,正好我也要出門,給祁少送東西。”
“好?!?p> 嘖,干脆利落到像是無情的渣男。
正當莫名的小情緒開始冒頭時,耳垂處卻倏地傳來一陣燙熱……
原以為斯文敗類玩欲擒故縱這一套,側(cè)眸看過去,卻是裴子羨輕輕摘下她一只耳夾的動作。
真可惜,不是吻。
然而,大小姐反倒興致高得很。
張揚地挑了下眉梢,可開口的語氣卻是冷冰冰的,“這樣,會不會不合適?”
“無妨。”
說這話的人先是慢條斯理地將耳夾別在自己西裝領口,爾后摩挲著眼前人微紅的耳垂,說得坦蕩又理所應當,“有女朋友的人,更應該注重自身形象。”
聞聲,女孩不由心頭微悸,一種被悉心呵護和偏寵縱容的情緒翻涌而來。
不管是當她的面談論工作還是私事,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避諱她。
甚至,現(xiàn)在還要拿她的耳夾當胸針去暗示家中長輩他已覓得佳人……
唐慕之眸中微有波瀾,不自禁地咽了下嗓子后摘下另一只耳夾當做情侶胸針。
待坐到自己車里,她眼睫低垂,忽而卻有些如釋重負的異樣疲憊襲上心頭。
其實,自己原本計劃今早去翻譯學研究所找張教授的。
奈何,又實在放心不下他,所以才有了這趟唯珺之行。
說實話,有點累有點煩。
這些情緒卻皆因擔心另一個人而引起。
盡管這人從未在自己面前提及游走于各種勢力之間的諸多艱辛及困難,可她知道跪著是走不了這條路的,他身擔重壓。
又因樹大招風,每次與他分開,自己便隨時面臨著他可能突然遇襲,受傷的噩耗。并且他確實沒做到每一回都能全身而退,雨夜初遇時的腰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危險也就罷了,他還偶爾內(nèi)耗。
就比如,雖然自己及時化解了他因吃悶醋而惹起的不愉快,但偏執(zhí)霸總表面上若無其事,暗地里又總會自省。以至于,自己不得不一遍遍去確認他的心理狀態(tài),睡眠狀態(tài)……
想到此間種種,夏璇常說的那句話也倏然蹦了出來——談戀愛還是看別人談的好。
須臾,唐慕之按了按眉心。
事實上,不安穩(wěn)才是常態(tài)。
沒有人的人生是絕對的安穩(wěn)。
人生就是一場失控,而好的人生不過就是一場精準的失控。
更何況,她一早便已感觸到裴子羨是強大同時也是危險的,以及他那偏執(zhí)克制的隱忍性情……
她早就清楚,她不是不清楚。
所以,面對三番兩次在自己面前收起獠牙與尖刺,甚至還試著被自己馴服的強大又危險的愛人,自己這點累,這點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又何來嫌煩這一說?
選擇裴子羨,她從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