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牙,別沖動?!?p> 可趙萌牙他愣是不聽啊,哪怕就在一旁的紅娘也勸說道:“冷靜,想想看你我的立場?!?p> 然而趙萌牙卻心系朵朵安危,再加上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的朵朵阿娘,他心里明白朵朵已經(jīng)失去了爹娘,便不能再失去大黃狗了。
于是乎,狼妖當(dāng)即撐開利爪,并在一揮之間輕易切斷了大地,并將橫陳在地的無數(shù)尸身連同三兩棟房屋一起劈做了三段。
“萌牙??!”驚詫間,更有一火蛇長虹順著斬?fù)暨^處飛舞踏來,似直取龔沮仁要害。
后者則立馬化為了一抹紫電,于電光火石之間,穿過無數(shù)倒塌的殘垣斷壁與斷肢血沫深入東面茂林追上了狼妖。
而紅娘似乎還要為一時沖動的趙萌牙打好掩護(hù)。于是一朵火云與一抹紫電就此與樹木枝丫之間輾轉(zhuǎn)騰挪著相擊而前。
可后來龔沮仁使用雷劫之力過渡,以致于漸顯追趕不上火云的尾炎,紅娘隨即祭出了一雙飛環(huán),緊接著飛環(huán)又化為了一雙鳳凰,而這雙鳳凰其一只驕艷如陽、另一只蒼絕如月,配合著身法飄逸靈動且如大翼神鳥一般從天而降的紅娘。
龔沮仁立時遭受了三方圍剿,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可劫雷何其恐怖,若不是他境界僅僅只到初境,又除了擅長極近距離爆發(fā)的《赤獒嘯日訣》和改進(jìn)型的《額鼻地獄三刀》外就完全沒有修煉其它功法。所以在御器、靈符、傀儡、幻術(shù)、神術(shù)、神煉等手段方面龔沮仁確實是個弟弟。
與此同時也無法輕易出動黑刀與古圣教中人戰(zhàn)斗,畢竟礙于他們對骸獸的了解,龔沮仁由此擔(dān)心對方會因黑刀而注意到自己。
龔沮仁心想:“最壞的情況不過是認(rèn)輸,然后盡快離開森林?!?p> 龔沮仁始終相信趙萌牙絕非一個濫殺無辜的人,而朵朵又對他非常重要,那么就算龔沮仁無法奪回朵朵,那這女孩也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然而紅娘卻火的,字面意思,畢竟她本就性如烈火,一旦遇上了阻礙同伴救人的正道人士,更是火上澆油,越撩越艷。
月光下,綠林中,身著紅裳霓裳、揮舞灰燼蟒鞭的她猶如一只精靈,于一切可視與不可視之間閃爍,亦不斷吸引著龔沮仁的目光。
今時的紅娘不過十七八歲,比起江雪央還要稍小一些,可她的眼神以及臉龐都無比堅毅,比起絕大多數(shù)大修行者還要成熟穩(wěn)重。
可紅娘也是又可愛的一面的。比如說從前與同僚聚會飲酒時,與段濁梅切磋下棋時,與少司命大人逛街購物時,與星魂使徒一同于月色中仰望星空時,與大黃狗林間嬉鬧時(實際是她搶了趙萌牙的寶貝,正被人追了),組織、同伴、以及古圣教都是這個女孩賴以生存的羈絆,是她活在這世上最為珍惜和渴望的東西。
所以紅娘并不同情惹怒了趙萌牙的那群凡人,他們死了就死了,朵朵卻與她有著數(shù)面之緣,剛見面時還騙她買過毫無藥性雜草充作止血草。后被紅娘抓到,打了小孩子一頓屁股。
而當(dāng)朵朵失去了父母,趙萌牙為了她又不惜違反規(guī)定,紅娘當(dāng)真為之動容,于是才有了她拼盡全力欲打倒龔沮仁的結(jié)果。
在雙環(huán)連同‘精靈’的不斷重創(chuàng)下,龔沮仁的雙臂肌膚越發(fā)的灰白,緊接著其身體內(nèi)部開始了異變,體膚表面亦開始漸漸顯露出頗為神秘的黑色斑紋。嚇得紅娘還以為龔沮仁下一刻就要變成嗜血成性的黑響,可他最終卻因斑紋顯現(xiàn)而喚出了久違的黑晶石膚。一種比之于之前雖厚重卻難以自由活動的晶山更加堅硬且貼合身體曲線而成的完美地靈化甲。
由此龔沮仁在洗髓之后終于達(dá)成了琉璃功的完全體,也因劫雷紫電與葬日黑刀的配合,他求得了此生只屬于自己的道。
就像江雪央說的:“但行前路莫問前程?!?p> 或許,那女孩希望龔沮仁能在獲得新生后,跟她一樣為救贖天下蒼生而活。而龔沮仁還有落在肩頭的責(zé)任要付,沉于心底的血仇要報。
于是乎,他允許自己該慫的時候要慫,該勇的時候要勇,他既可以因為誓言絕不輕犯凡人,也可以為了達(dá)成目的,而利用身邊的一切。只不過龔沮仁的內(nèi)心深處也是有一桿尺的,且絕不因外力而曲折,絕不服淫威而低頭。
他心里清楚,若黑袍是無天,那身在古圣教中的趙萌牙就很有可能‘第二次’背叛他,再加上這紅紅的女子,龔沮仁只覺現(xiàn)在實在犯不著成為古圣教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合該更為低調(diào)的行事。
于是乎,當(dāng)后來紅娘追著他打,而后者卻猛地向南飛馳不回頭后,那紅紅的女子放棄了繼續(xù)追擊,并調(diào)轉(zhuǎn)方向面北離開了樹林。
噼里啪啦——(這是森林被烈火灼燒時發(fā)出的呻吟)
且當(dāng)龔沮仁回到官道一側(cè),并向柳白柳知州匯報了剛才在林中的戰(zhàn)斗后,他還故意把紅娘造成的火光沖天說成了是白蓮教暴民手中火器太過于猛烈。
于是乎,柳白派出了人員、帶著水桶、車架、以及鐵耙等物進(jìn)場撲火。龔沮仁則需為接下來浩浩蕩蕩的押送隊伍鎮(zhèn)場在側(cè)。此時的他早已于脫離追擊后褪去了一身晶膚,就如同平日里脫掉上衣一般簡單。而被褪去的東西則會隨風(fēng)飄散,根本不會被人發(fā)覺。
再加之現(xiàn)下滅火才是頭等大事,柳白便在將信將疑間讓龔沮仁先行返回了青帝城。
可當(dāng)他拜別眾位官差,正準(zhǔn)備回趟四季暢春院后,又于必經(jīng)之路的小巷中,龔沮仁迎面撞見了恢復(fù)正常的趙萌牙。
滴答滴——
難以置信的是趙萌牙現(xiàn)正在滴血,可他卻說自己胸口的傷并不礙事,并把朵朵轉(zhuǎn)危為安的情況告訴了龔沮仁。
彼時的朵朵才剛從狼妖的懷中醒來,其剛一睜眼便見一十二尺高的怪物正欲將自己吃掉,于是朵朵她當(dāng)即從腰間拔出了那把阿媽送給自己的短刀,并以此刺破了狼妖的胸口,卻依舊沒能殺死這可怕的怪物。
“???”
遙想驚訝之余的趙萌牙,也只得在朵朵眼前立馬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大變黃狗。并在充分了解到小女孩的恐懼、無助之后,又再變回了翩翩公子的人形,將對方輕輕擁入了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
以上便是朵朵在臨近昏厥之際對趙萌牙訴說的最后一段話。
然在告知了龔沮仁這一切后,趙萌牙繼續(xù)言道:“現(xiàn)下,無天已經(jīng)完成了青帝城中的全套部署,相信距離他發(fā)難之際已然不遠(yuǎn),他很快就要在這,在這人口稠密之地開啟大亂,以此渾水摸魚,求得我教夢寐以求之物?!?p> 龔沮仁嘆道:“所以,你是來勸我就此離開的嗎?要像你之前那樣拋下朵朵一家離開,再在萬不得已救人于危途中徹底爆發(fā)?別開玩笑了萌牙,你應(yīng)該明白我不是這種人。”
趙萌牙:“聽我的,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p> 但見龔沮仁沉默,趙萌牙便沒再多說什么,隨即抱拳以告妄對方珍重。
可龔沮仁卻想把握這最后的機(jī)會,打聽古圣教究竟對青帝城有何訴求。遂聞趙萌牙這樣說道:“呵呵,或許你早就聽過了,我們西方教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古圣教,我等窮盡一生的追求便是復(fù)活古圣大人?!?p> “古圣?大人···”
“沒錯,傳聞?wù)f古圣為猿人開啟靈智,從而建立了天地之間乾坤之上的所有根源體制,為世間帶來的光明。但很可惜,他的門徒背叛了他,從而將之殺死之后封入九地,而九地處于三界域外,常人根本無從探知,唯有一物可以令古圣歸來?!?p> 龔沮仁:“那是什么?”
“···吞星圖,克燼吞星圖,據(jù)我所知,在其形成之初就已被躲在天元山巔的那群老東西封印了,而現(xiàn)在唯一可以指向吞星圖以及九地所在的線索就只剩那群老東西留下的八枚封印之釘,且在這青帝城中就有兩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