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明人不做暗事,到底是誰卑鄙無恥偷襲于我!”
然而龔沮仁只是趕在簡雍看到他前就默默戴好了面具,這副面具打從他參加青燈鬼市起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雖不如張若筠戴的戲面可以屏蔽氣息,但隱藏氣息一事已然遠不如趕緊解決眼前人更重要。
更何況,簡雍也怒了,他的自尊不見得容許外人輕易踐踏。加之這人暗戀呂麟麒多年,眼看這女人精神即將支撐不住之際,卻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生生壞了他的好事,他簡雍自然無法吞下這口怨氣,也自然想殺段景瑞立威。
于是乎,簡雍當即運功將青木環(huán)一分為三,并使木環(huán)緊接爆燃出大股森綠色的烈炎將飛煌過處的一切紛紛點燃燒卻。
而龔沮仁手中的水劍不過是鏘鏘沾染上了零星半點綠色的火焰,就立馬發(fā)泡腫脹到難以握持的地步,隨后摔落于地化為了一灘毒泡。
另一把紫劍也緊接遭青木環(huán)的兩重分身爭相追逐。龔沮仁為了逃過法器被污染損毀的結(jié)果,也只能全神貫注于神識之上,而非段景瑞那邊。
遂見,驚慌失措的段景瑞隨即以三道赤字金符與飛來的第三輪青木環(huán)展開纏斗。然就算突破時已用藥丹貫體,段景瑞最終還是沒能成功步入洗髓大道,而今他身體素質(zhì)雖有較大的提升,但其靈活性與反應(yīng)速度依舊欠佳,所以簡雍只憑一樣高階法寶就輕易壓制著不敢輕易祭出真符的段景瑞,這確實···相當難堪。
只不過,看出了簡雍的行動多半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的龔沮仁當然清楚速戰(zhàn)速決的必要,于是他火速召來了小黑,也不過是要小黑于游走時忽明忽暗的顯形以暫時吸引對方的注意罷了。
簡雍:“啊?那是···什么東西!”
“嘿嘿,上鉤了?!?p> 趁此良機,龔沮仁遂在電光火石之間撫掌向前,并令紫色靈劍引誘那兩重飛環(huán)徑直奔入了預定位置,后使四重萬海奔波訣的聲浪直接左右夾擊、生生碾碎了其中的青木環(huán)分身,只余下這最后一環(huán)交由段景瑞處置。
隨后,龔沮仁單以勝利者之姿傲然挺立于簡雍跟前,并以手中靈劍指向了對方的眉間,看起來明明二者已然近在咫尺,然龔沮仁卻沒有發(fā)動攻擊,更像是在強迫對方屈服。
于是簡雍笑了,并說道:“蠢貨,難道你以為自己能與那高高在上的靈臺星君相提并論嗎?呵呵,像你這樣的小人物,又豈會有這般強大實力能讓我下跪?!?p> 但見龔沮仁湊近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簡雍的脖頸和臉上似乎有被利刃劃傷的痕跡,再結(jié)合他才剛笑道的話語,便不難看出這人或許曾經(jīng)背叛過星君或是星宮,以至于被后者下了追殺令,在走投無路之下才僥幸投靠的白蓮教這邊。
龔沮仁由此笑道:“這么說來,你原來是星宮的叛徒啊。怎么?難道現(xiàn)在做了白蓮教的狗就能比做叛徒時更像個人了嗎?”
“你!!”
所謂殺人誅心,龔沮仁的話語似乎深深刺痛了簡雍。他心里不斷揣摩著龔沮仁的境界實力,并將之最終鎖定在了洗髓上境的地步。
然而龔沮仁縱使一路走來如有神助,還在異空間內(nèi)得到了‘先生’的指導,他到現(xiàn)在實則也不過洗髓中境罷了。
簡雍也明顯是被剛剛那一下給徹底嚇壞了。于是乎,他趕忙從段景瑞那端召回了青木環(huán),并從死角處再一分為三妄圖偷襲龔沮仁一波。
只可惜,龔沮仁已經(jīng)可以熟練運用萬海奔波訣運化的掌力,并接連發(fā)出四輪無相波將來襲的青木環(huán)盡數(shù)擊碎,同時一掌將簡雍打的口吐鮮血、緊接摔入了藥鋪所在的大帳之中。
“不可以就這么放過他!”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才撿回一條命的段景瑞立馬向離的老遠的龔沮仁發(fā)出了警告。
隨后龔沮仁沖入倒塌的帳篷,卻見此時重傷跪地的簡雍正手捧一方木盒,無比貪婪的看向了自己這邊。
——“糟糕,那木盒里的東西有古怪?!?p> 誰料,龔沮仁已然用盡最快速度去搶,可結(jié)果還是慢對方一拍。
于是乎,單從帳篷外的視角來看,頃刻間一團囂張的綠色大火忽然焚盡了所有。嚇得本想到場支援的段景瑞頓時跌下了木梯,一路狼狽滾到了對面的馬路牙子邊上。
另一邊,身在毒火之中、猶如一葉孤舟的龔沮仁看到了,看到了一副難以言語的詭異場景。而此時身為主體景觀的簡雍卻用其生命書寫了什么叫做‘逆天而行’。
但見一體三手三腳宛若惡魔降世的可怕生物誕生了,它于綠色毒火的照耀下,通體呈現(xiàn)頗為明顯的紫黑色樹皮態(tài),其眼窩內(nèi)瞬間長滿了荊棘并順著額頭向上延伸成了兩桿長長的犄角,更別說它的前胸與肚皮隨之裂向了兩側(cè),莫名翻開了一副長滿倒刺長舌的血盆大口。
這···明顯已經(jīng)不算是人了。甚至比龔沮仁見過的絕大多數(shù)骸獸更為惡心,更為致命,也更為瘋狂···
就只因為,簡雍趕在龔沮仁伸手前徑直用牙和牙床擠碎了木盒,并將盒子里的數(shù)十枚黑色藥丸紛紛吞進了肚子里。結(jié)合那破碎的紙封上似乎還隱約寫著‘神丹’二字,便不難猜出他究竟吞下了什么。
這段景瑞不是說過,白蓮教似乎會定期拿巨大神木滋養(yǎng)過后生出的果子制作丹藥嗎?而‘先生’僅是單憑前者一面之詞就猜測這丹藥屬木。若放在如今再看其藥效也確實屬木,只不過區(qū)區(qū)木屬神丹就能使人變成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這、這實在是太過于難以置信了。
以至于,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龔沮仁竟還在個人恍惚之際就遭到了怪物搶先一步激發(fā)的帶毒藤鞭的攻擊。
“嗚啊——”
“好的,我接住你了!”
說時遲那時快,這下?lián)Q一直守在火場外圍、焦急等待的段景瑞手捧棉被剛好接住了飛出火場的龔沮仁。
也好在,龔沮仁自有‘先生’護佑,且在他剛遭受鞭擊時,‘先生’就通過納戒引走了大部分毒火,這才讓龔沮仁免受了足以溶解萬物的木毒侵害。而這原本熱熱鬧鬧的一街市集卻早已烏煙瘴氣、一片狼藉,看不見一個活口。
緊接著,已成為惡魔的簡雍跳離了火場,帶著對龔、段二人的執(zhí)念和仇恨就此出聳立于光天化日之下。且若不是它還不能完美控制好所有多長出來的手腳,否則等到它現(xiàn)身時便只能是一片血雨腥風。
對此,待到了此時才打算使出全力的段景瑞果斷一口氣擠出了三枚真符。然而其結(jié)果是兩枚于半空中被忽然擴散開來的數(shù)百帶火藤蔓擊碎,也只剩最后一枚爆炎真符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深入藤蔓縫隙中后,只聽‘轟隆’一聲炸響,便將那‘簡雍’的半副身軀、以及大團藤蔓根莖一齊炸上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