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蘑菇礦洞,另一邊是潮濕且渾濁著濃霧的甬道。
龔沮仁隨即抖弄著大白鵝,向其征求著意見。
嘎嘎——嘎!
然而很可惜,大白鵝也不知道究竟該往哪邊。就因為它認(rèn)為兩邊都很危險,且無論眾人往哪邊踏步,它都會當(dāng)即嘎嘎亂叫,令得場面一度失控。
遂在秦鐵就老鵝問題與陸珀幾欲再度爆發(fā)口角之際,蘭玉竟搶先一步跳了出來,單以其直覺認(rèn)定:“···我想了想,應(yīng)該走這邊才對?!?p> 說著,蘭玉隨之朝左側(cè)礦洞走去,相比起難辨方向的濕氣道,多數(shù)人皆贊同蘭玉的判斷。
之后,眾人順著滿是白色傘菇的礦石坑道走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待得眼前又再出現(xiàn)了兩支幾乎一模一樣的岔路后,蘭玉建議眾人這次往右走。
隨后又是一炷香的路程。前路也變成了三支一模一樣的岔路,且眾人皆因長途奔襲而身心俱疲,只得找尋一處較為平整的區(qū)域先安營扎寨,后龔沮仁緊接觀察到了附近的些許異樣。
這異樣,或來自于地板,或來自于四壁,或來自于頂端,或來自于某些人。
總之,這礦道內(nèi)的一草一木、一巖一礦皆讓龔沮仁還有他身背的老鵝好不自在。
與此同時,依貓科動物本能行動的阿瓜實則也在兮兮和阿歡面前表現(xiàn)的神經(jīng)兮兮,也不知在它的那對黃橙橙的貓眼眼里,這礦坑又究竟是何種蜃景。
至少動物們都表現(xiàn)的擔(dān)驚受怕,‘先生’則在龔沮仁踏進(jìn)礦洞后就長期離線了,以至于后者根本無法從‘先生’那里獲得任何幫助,也就只得依靠自己的判斷了。
當(dāng)晚。
蘭玉一如既往的平躺在形似青蟲模樣的睡袋里,思念著姐姐蘭欣。
然而帳篷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躡足潛行聲,對方之所以明明已然躡足而行了卻仍然暴露則全賴這人呼吸沉重,就好似做賊心虛一般。
而當(dāng)蘭玉小心翼翼撥開了頂上垂簾后,他看到秦鐵正手持一把尖刀、一步兩回頭的緩緩走向了陸珀所在的帳篷。
一刻鐘后,也正是秦鐵輕撫著尖刀、并在其大喘著粗氣的情況下,默默將刀頂在了熟睡中的陸珀胸口上。
?。ù瓪饴暎┕?p> 此時此刻,秦鐵雖是全神貫注于其手里的尖刀,但是冥冥中,卻有另一股未知力量似在操縱著他的一舉一動。
說實話,縱使是為愛瘋魔,可依據(jù)秦鐵的為人卻不至于會夜半盲下殺手,畢竟陸珀可是他入門以來就彼此互勉互勵的師兄弟啊,他又怎能下的去手?
···
····
秦~哥~~哥~~~??!
“啊啊~~別、過來,別過來!”(心聲)
忽然間,但聽一陣清晰可辨的鬼哭狼嚎,秦鐵驀然一回首、便見他與陸珀頭頂上莫名張出了好多潮濕蜷曲的發(fā)絲。
且正是這些發(fā)絲如藤蔓一般糾纏著秦鐵的四肢,才致使他在不停反抗之下仍然拿起了屠刀、瞄準(zhǔn)了自己的師兄。
但或許正因某人早有預(yù)料,于是乎一抹狼首黑影忽兒從旁撕破了帳篷,緊接著黑影橫輪一刀將秦鐵手中利刃劈為了兩段。而那裝作了熟睡姿態(tài)的陸珀則是忽然起身一把拿捏住了已然徹底陷入瘋狂的秦鐵。
“刀下留人啊,二師兄?!ぁぁぐ?!”
很可惜,待到蘭玉趕到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與此同時,或因陸珀早早擺設(shè)好的凈靈大陣,加之龔沮仁一頓上下齊手后,當(dāng)即從秦鐵的后頸處摘下了一朵純白的小傘菇。他們這才幫秦鐵穩(wěn)住了將要徹底崩潰的心神。
也就是說這蘑菇有毒啊,而且還是寄生類的毒。畢竟半道上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吃干抹凈了帶來的口糧,于是乎秦鐵與他們一樣似乎都研究起了隨處可見的白蘑菇究竟能不能吃。
然而至少在明面上,這些人又無一例外的不敢隨意違逆大師兄陸珀的命令,也就是勿要隨意撿食礦道內(nèi)的白色菌菇這件事。
同時,龔沮仁作為陸珀的眼線也確實恪盡職守令小黑對每一個人都進(jìn)行了一定程度的跟蹤。
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人私底下暗暗吞食白蘑菇。那么這些蘑菇又是怎么附著在秦鐵身上的了,這點···確實耐人尋味。
“啊~~”
“怎么了,怎么了,大師兄,需不需要幫忙???”
或許正是由于龔沮仁剛剛撕碎帳篷的動靜鬧的實在是太大了,霎時間,不少人頓時從睡夢中醒來,并走出了自己的帳篷,又兩兩用勁相互攙扶著紛紛圍攏了過來。
“等等,相互攙扶著?喝,難道!”話音剛落,龔沮仁這才忽然間反應(yīng)過來,原來不僅僅是秦鐵一個人中招了,而且其中異變就驚現(xiàn)此時。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蘭玉剛一回頭,其身旁僅隔二尺有余的一位仁兄便當(dāng)即被后來者撲倒在地,進(jìn)而生吞活剝了他。
“啊~~”
‘他’們?nèi)园l(fā)出了令人作嘔的嗚咽聲,且其衣衫不整的半身上皆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菌菇。
對此,龔沮仁不得不感嘆道:“啊這···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嚴(yán)重?!?p> 就見被白色菌菇徹底感染的家伙們已經(jīng)不再是人了,‘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眼窩里也長滿了粘稠惡心的白色穢物,其滿口齙牙深黃泛綠,一雙大耳卻像蝙蝠一樣敏銳,能輕易聽聲辨位到四周慌亂逃竄的獵物們。
于是乎,經(jīng)此一役過后,此次救援小隊的人員至少損失了一半之眾。另一半則因此前的一小段插曲、恰好保住了性命。
隨后,為求速戰(zhàn)速決,亦在陸珀單一個‘殺’字的示意下,龔沮仁遂一馬當(dāng)先揮舞起了其名為葬送的那把黑刀,并三下五除二的將所有失心者瞬間一刀兩段,徹底結(jié)束了這場瘋狂。
“殺,殺了我···”
然而還有一些尚存理智的弟子,才剛被菌菇人感染就看似···徹底沒救了,陸珀隨即在安置好師弟秦鐵后、親手送走了他們。
蘭玉:“師兄···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說要走這條路,或許···或許大家就不會死了,都是我不好,他們之所以會這樣,這都怪我···(啪?。?p> 蘭玉:“師···師兄···”
這一聲巴掌是陸珀給予蘭玉的,為得是讓他稍稍冷靜一點,千萬不要步上了秦鐵等人的后塵。
隨后,陸珀又一把抓住了蘭玉的雙肩,夸獎他剛剛以身作則有好好保護(hù)身在其鹿皮口袋中潛藏起來的孩子們。并以此笑說到若是自己出事了,或許眾人還能依靠蘭玉這個做師兄的、繼續(xù)前進(jìn)。
“呃···大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呵呵···”
然而還不等在旁的龔沮仁與蘭玉一齊反應(yīng)過來,陸珀便當(dāng)即栽倒在了蘭玉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