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羊脂玉玨紋銀30兩,一柄絕世寶刀一口價紋銀150兩,一匹獸云紋絹布加蓋寶象金印僅檀州青燈商行拍賣價也不過600兩而已,但若放在這沙漠中,僅為一飲甘泉便至少需要十兩金,也就是10000紋銀一壺,這不是唬人么。
然而隨著商隊漸漸向沙漠中心地帶挺近,眾人也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一路走來的周遭環(huán)境正在一點點惡化。
比如說,原先頭頂?shù)拇棠垦钻栍谶呮?zhèn)時看起來還比較遠,可當他們行至已然干枯的金翦湖時,不少人這才發(fā)現(xiàn)太陽就停在眾人頭頂上方,且不停向周遭大地釋放著一道又一道的炙熱焚風。
對于那些從未涉足過赤蠻沙漠的旅客而言,他們的鼻腔里、口舌巔、還有雙肺中實則早已被這炙熱的風沙填滿。
縱使之前還僥幸于能在早幾年還水草豐沛的沙漠綠洲金翦湖補充水份,但現(xiàn)在他們已然徹底失去了堅持不做巴多生意的最后一絲希望。
且當十金一壺的要價變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后,與龔沮仁同時進沙漠的大群人中便開始每天都有減員。
當然在此短短半月的旅途中間、之所以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多半應與那些打從他們進入沙漠時就持續(xù)一路跟隨而來的一群馬匪們有關。
而龔沮仁實則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群匪徒故意跟隨的行跡,而且這群馬匪也很有可能早早在飛燕商隊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以至于,每晚都有帳篷遭人襲擊,而后帳篷中的人會被綁縛、塞住嘴巴,緊接就地埋進黃沙之下。但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并不為殺人,而是要把人留給之后到來的馬匪收監(jiān),再充作奴隸后伺機倒賣給邊鎮(zhèn)的幾大黑市。
不過除了那些被盯上的旅客外,實則還有不少人是因為口渴,因為縱使傾家蕩產(chǎn)也買不起一口水,所以他們才會在心存一絲僥幸之際果斷脫離了商隊,脫離了這口深淵。
但···想必這群脫離商隊獨自深入沙漠之人的命運也只會是死亡而已。畢竟除了頭頂艷陽又萬里黃沙之外,這沙漠當中依然潛藏著許多危險。
無論是狼患還是流沙實則都比大多數(shù)惡人以及奸商更甚無情。而土匪也不過是這許多危險當中無足輕重的一環(huán)罷了。
對此龔沮仁當然是心知肚明,所以除了偶爾施舍他人一點清水之外,這段時間他什么都沒管,也什么都沒做。
但見龔沮仁時常將他那裝水的寶貝紫金葫蘆抱在胸前,巴多有時還會亂動些歪心思。
就比如說或勸、或懟、或嗆。
也可以是或買、或騙、或搶。
總之,沒有人不會對一支只需灌進一點美酒就能無限產(chǎn)出同等品質(zhì)美酒的靈寶葫蘆不感興趣。
而此正是龔沮仁得以不靠巴多供給,就能夠持續(xù)獲得飲水的重要來源,他又豈敢妥協(xié)。
與此同時,巴多或也因為幾次沖突進而發(fā)現(xiàn)了龔沮仁的秘密,特別是在清楚了龔沮仁實為一位大修行者之后,他便對后者恭敬了不少,也彼此疏遠了一些。
隨后既在隔日當夜,龔沮仁所居帳篷遭到了一批悍匪突襲。
就見這群匪徒彼此之間分工明確,而且是堂而皇之的跨過了營地外圍的崗哨、徑直從正門沖進來的,在此過程中巴多派下的巡邏恁是毫無預警,同時部分護衛(wèi)還跟這群外來的梳著臟辮的匪徒些眉來眼去。
“哼哼,這巴多,還真喜歡給我找事?!?p> 正說著,已然有所警覺的龔沮仁頓時產(chǎn)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遂聞十幾根繩索垂掛銀鉤就這么作天羅地網(wǎng)狀‘嗖嗖’鉆進了龔沮仁所在的帳篷,緊接著數(shù)十人齊力一絞,帳篷當即四分五裂,其中人與行李也跟著散落一地,引得旁人竟爭先恐后去搶。
“成了,快去叫頭兒?!?p> 果不其然,巴多才是這群馬匪的頭頭,所謂飛燕商隊,說是商隊,然是馬匪,而且這群人基本不懼盜亦有道,正好近幾年赤帝城周遭戰(zhàn)事頻發(fā),除了將旅客賣做奴隸外,巴多實則還跟軍部中的一些人往來頻繁。
前線對于優(yōu)質(zhì)兵員的渴望向來是個無底洞,天知道那些總是拉著一車又一車‘壯卒’前往恒城前線的商販又是哪里來的這么多穩(wěn)定兵源。
他巴多無非是靠天吃飯,若人敬他一尺,也就是好好交錢,好好跟他做生意,他便保那人平安到達赤帝??扇裟橙私徊黄疱X,或是故意破壞他擺下的場子還不識時務,就像龔沮仁這樣,那他便會讓這人付出其應有的代價。
不過···巴多還真不負奸商之名,縱使沒人看見,他仍是等到了部下們都替他收拾完了才終于現(xiàn)身。
然而巴多夢寐以求的紫金葫蘆,還有龔沮仁那痛苦求饒的哭臉卻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巴多才剛一現(xiàn)身,他與現(xiàn)場所有匪徒、護衛(wèi)就全皆僵定在原地,完全動不了了。
由此巴多頓時驚慌失措道:“啊啊啊,怎么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呵呵,居然還敢問怎么回事?!?p> 話音剛落,及遭束縛的眾人隨即齊刷刷看向了不遠處飛燕商隊旗幟飄揚的陰影一側(cè)。
而龔沮仁很快便從陰影之中緩緩升起,直至絲毫不落的站定在了眾人眼前,從而被不明覺厲的他們驚呼為了由這死亡沙海孕育的活神仙。
巴多:“嘖,這群沒有文化的狗東西?!?p> 哈哈,雖說巴多此話意味著他很不服氣,然龔沮仁卻是毫不在意一個奸商的嘴碎抗議,他要的是與巴多井水不犯河水,畢竟一旦脫離了商隊,那龔沮仁便很有可能在此茫茫沙海中徹底迷失方向,連帶著永遠走不出去。
同時龔沮仁也趁機在飛燕商隊全體成員的身上留下一瞬神識烙印。對于巴多一眾而言,無論他們逃往了何方,且只要烙印還在就隨時可能遭到精確直擊的雷電炸頂。
于此生死契約所立,龔沮仁進而強迫巴多做出了一系列妥協(xié),不僅要他釋放了之前所有被拘的旅客,還讓巴多無償提供飲水資源,并將之前一直留在后方的手下全部召回、統(tǒng)一聽從龔沮仁的指揮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