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三三帶著長孫無情撤退后,龔沮仁和冷芊芊才姍姍來遲。
不過,本以為打從開戰(zhàn)前就失去了蹤影的趙懷恩,和力戰(zhàn)禿梅翁的白書碧也即將趕到與眾人匯合,卻突聞同樣姍姍來遲的趙懷恩背來了某個人的尸體。
此時此刻,身體遭受石化,并因外力所致四肢盡碎的正是白書碧的殘軀。
“沒道理啊···”
在從現(xiàn)場戰(zhàn)況推測出古圣教眾人僅是消極應(yīng)戰(zhàn)的龔沮仁頓時被眼前白書碧的死狀給嚇到了。
按理來說,他們怎敢下如此狠手,莫不是要與霸刀塢、及赤帝城全面開戰(zhàn)嗎?
“沒道理,沒道理···”這事發(fā)生的太突然,也確實沒有道理可尋。
唯有憤怒揭示人心,在場的所有人皆對戰(zhàn)友的逝去深惡痛絕,胡人杰更后悔沒能攔下尚三三與長孫無情、為白書碧報仇。
而當(dāng)趙懷恩解釋到是黑袍動的手后,這一切又都說的通了。
同時除了趙懷恩外,還有燒刀子等眾親眼目睹了黑袍偷襲白書碧的全過程。
雖說強者偷襲弱者,確實極不可取且卑鄙。但黑袍就是這么做了,其人踏著空間裂隙突然出現(xiàn),然后左臂一揮、白書碧當(dāng)即臉色大變,緊接著就仿佛一切色彩都被拋棄一般,白書碧身上頓時出現(xiàn)了很多黑白相間的花紋,隨之漸漸化為腐朽,其肉身、還有靈魂皆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所凝固,最終成為了一尊雕塑。
——“哼,他終于肯出手了?!?p> “誰?”又是當(dāng)頭棒喝,雖不知老師所言其人究竟是誰,但龔沮仁尤為肯定的是黑袍就在前方,就在這峽谷的盡頭守株待兔、靜候著入侵者的到來。
他沒想逃,哪怕長孫無情等人確實是拋下同伴先行離開了,但黑袍仍然在,他在等龔沮仁出現(xiàn),然后將其手里的兩塊碎片據(jù)為己有。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某種惡意似乎正從峽谷前方傳來,并將所有人逼的連連后退。
若按照胡人杰的說法,當(dāng)前他所感受到的惡意甚至超越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殺意,達(dá)到了某種凡人無法承受的全新高度。
而他麾下的那群悍匪實則也快要撐不下去了,就像隨著勁風(fēng)來回傾倒的小草一般,他們的根基甚至比小草還淺,若再繼續(xù)前進(jìn),恐怕性命不保。
所以胡人杰便把多數(shù)無法繼續(xù)前進(jìn)的人員全都留在了后方,他自己則身背六把刀,并取來了白書碧的遺物(霸刀)做拐杖,一步一鏗鏘的再度踏上了征程。
好在趙懷恩身懷六甲符,待他一經(jīng)釋放符箓,便立馬出現(xiàn)了一面金色高墻將惡意狂濤加以阻絕。
而龔沮仁等人則依靠著這面墻,一齊施力、共同進(jìn)退,就此專心突破艱難險阻,很快便前進(jìn)到了距離回風(fēng)谷末端不遠(yuǎn)的棧道處。
然電光火石之間,忽兒一枚炮彈猛地越過了眾人頭頂,并徑直砸入了后方深紅色的山壁內(nèi),那是一個人滿是血污的殘軀。
與此同時,山谷外狂風(fēng)大作、砂石漫天,龔沮仁越過山巖向外望去,很快便見一龐然大物的一角如游龍一般在沙海上浮現(xiàn)。
然而就這匆匆一瞥所見壓根分不清何處是頭、何處是尾,總之這東西非常龐大,正如紅兒所言,世界蛇出現(xiàn)了。
“孽畜,俯首稱臣吧?!?p> 突然間,一聲鏗鏘有力的回響赫然于峽谷間回蕩。
緊接著眾人望見頭頂無數(shù)道黑色電弧跳動,隨即又盤織成一張大網(wǎng)將那大蛇的一角捆縛,并不斷向上收縮。
然而古圣教眾們困住的大蛇身軀不過是其一小段鱗片罷了,它只需輕輕一扭,黑色魔網(wǎng)頓時化為烏有。
且當(dāng)眾人發(fā)現(xiàn)黑袍正手持哥舒翰的琥珀刀出沒于沙海上空時,前者似乎是想用琥珀刀傷及大蛇分毫,卻又難以傷及大蛇分毫。
沒錯,縱使琥珀刀擁有古圣之萬一威能,卻也絲毫無法撼動世界蛇的哪怕一小片鱗背。
然雖說是撓癢癢之感,世界蛇卻還是對猶如螻蟻般不值一提的黑袍等人發(fā)動了意想不到的攻擊。
那是經(jīng)由陽光直曬后通過鱗片仰角反射造成的光伏射線,再加上鱗背上突然裂開的深淵巨口,以及稍后即至的魔喉深吼,便叫無數(shù)聽到此聲惡毒咆哮的生物紛紛七竅流血、當(dāng)場暴斃。
而黑袍也不過是用琥珀刀稍稍抵擋了一陣,就使得刀身碎成了好幾十塊。
其眼見那些忠于自己的修士紛紛暴斃,雖有一絲神情不悅,卻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
待得琥珀刀這晶黃色刀身嘩啦啦流盡后,緊接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居然是一把骨骸彎刀。
也就是說原來這才是琥珀刀的真身,而‘先生’也很快鑒別出了這把彎刀的出處。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次的碎片竟是天魔脊骨,是魔帥當(dāng)年一統(tǒng)紅河沿岸并憑此與神女峰相持日久的契機之一。”
“您確定?”龔沮仁問道。但旁人卻不知他究竟問誰,只道是黑袍得此骸骨彎刀后,其渾身殺氣更勝從前,大有一統(tǒng)魔道的氣勢。
與此同時黑袍從其指尖納戒中取出了一枚碩大褐木牌,這應(yīng)該就是他用以驅(qū)使骸獸聽命的獸木了。
只不過該獸牌竟然無法與龔沮仁這邊的御魂樞起任何反應(yīng),這就很奇怪了,難道這倆并非來自同源嗎?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黑袍突然將骸骨刀指向了沙海上扭動的蛇身,由此其刀身骨骸上的枝丫旋風(fēng)般猛的伸展開來,并很快化作了一只骸骨巨爪將蛇背緊握。
加之獸木令似乎能有效扼制世界蛇的力量,那骸骨巨爪隨即用力將不停掙扎著的蛇背稍微抬起來了一點,并將整個北部沙漠?dāng)嚨锰旆馗?、好似波濤洶涌一般?p> 看樣子,他是想將世界蛇的其它部分接連拽出沙海,亦使之無處遁逃。
然嚴(yán)格說起來世界蛇的真身無比巨大、可謂無邊無際,本以為馬回峰以北禁域距離赤帝城和長恒城都較遠(yuǎn),就算黑袍在這邊有大動作、也無法令遠(yuǎn)方察覺。
但現(xiàn)實卻是大蛇于地底深處掀起的激浪正在摧垮整塊赤地的根基,于是乎大地動無聲無息、毫無預(yù)警的突然間降臨于世,并對整個赤帝疆域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巨大災(zāi)害。
與此同時,世界蛇更猛地拱起了身來,隨將近旁整座山谷頃刻間夷為了平地。
巨大的天魔骨爪亦被此更為強大的怪力給輕易碾為了齏粉,在旁躲著看戲的龔沮仁等眾則抓緊時間逃命,畢竟若是不逃、那一下個將被碾成齏粉就不再是山巒了,一定是他們。
另一邊,哪怕黑袍還想要再掀起什么波瀾,但事實證明敵我實力過于相差甚巨,以至于不止天魔脊骨刀受創(chuàng),實則就連他手里的魂木令也因突如其來的反噬猛地崩開了數(shù)道裂痕、威力大不如前了。
反觀世界蛇則在掙脫束縛后‘逃’了,就在好不容易才勉強躲過了此番天塌地陷的龔沮仁等眾眼前,捎帶著頗為驚人的地動轟鳴聲‘逃’往了東方,而其正對的東方又恰好是長恒城的所在,也就是說大蛇往長恒城去了,其勢無可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