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天柱山,今為天元山。
天柱山乃撐開天地,釀成絕地天通的成因之一。
然古圣怒而劈損天柱,余下的山峰便形成了今日的天元山。
且正因九地脫離大陸去往了其他次元,這天元山便成了靈川乃至世界的絕對中心。
可天柱崩塌,除卻還算完整的部分成就了今時今日的仙家圣域,那崩塌的那些又怎么樣了,是否化為了世界的山川河流,亦或奇景禁地。
想來除非當年親手造成此事的古圣愿意分享一二,否則便無人能夠知曉倒塌天柱的命運為何。
而今‘先生’卻是一眼認出了龍蛇與其它靈舟陷入險境時所在山體的景觀。
饒是有人故意將星宮中人誘引到此處后,再以泡影幻形遮蔽了此山真實形貌,以至于星君當即判斷失誤,沒有留任何后手就為逃避無匹嬰啼而急忙深入山腹。
進而遭追兵撤去退路,三艘靈舟隨即陷于山心失去方向,最終撞上山壁墜毀。
——“往好處想,他們或許還活著。問題是,他們活不了多久了。”
“那怎么呀,我可是答應(yīng)過不少人,務(wù)必救星君回來,總不能食言呀,老師?!?p> ——“我瞧那山或許是某種空間法器,若是不計后果貿(mào)然前往,也只得收獲另一場有去無回罷了。你確定要去?”
“是啊,竟然您都這般料事如神了,連對方用的什么法,弄得什么獸都能說道的八九不離十,那我想您一定有辦法助我破局吧?!?p> 的而且確、畢竟龔沮仁可是才剛見識過‘先生’一力降十會啊,若是面對劍神苻堅的刻天一劍,‘先生’都能空手奪白刃。
那這區(qū)區(qū)一座幻形空山,以及那看似恐怖如斯的無匹啼哭又怎難得住‘他’了,至少龔沮仁確實是這么以為的。
只可惜‘先生’也說了,苻堅之前在施展‘刻天一劍’時就根本沒用全力,要知道若是苻堅真用了全力,那當劍光灼如陽輝的一瞬間龔沮仁就已經(jīng)被燒成灰燼了,又怎能撐到‘先生’攝魂附體,再一舉力挽狂瀾啦。
“啊這···”好吧,其實龔沮仁也知道苻堅當時并未有全力出手。
但他實在試想不到苻堅沒用全力的原因并不在于他是小輩,或是其故人之子的朋友,而是因為苻堅他自己說的‘刻天一劍’全力施為過于霸道,恐怕會影響周圍空間的穩(wěn)固、進而使得被其師傅用命扣留在異空間內(nèi)的古劍門浮出現(xiàn)實位面。
“啊···這該死的溫柔?!饼従谌暑D時氣氛道。
然‘先生’卻安慰他道:“別傷心了,好歹你還活著,苻堅最后不也心滿意足的飛升了嗎?我想這就是所謂的皆大歡喜吧,所有人都將有個光明的未來?!?p> “哎呀,能不能別扯這些,還不如趕緊說說我們怎么救星君吧?!饼従谌时г沟?。
——“首先,你得有個空間法器,方便進去后還能自個開門出來?!?p> 龔沮仁(頓時呆滯)道:“唉···黃煙玉!”
——“可惜你把它當做定情信物送給心上人了啊。”
“啊啊啊~不!”說著,龔沮仁當即抱頭吶喊。
——“呵呵,聽君一席勸,女人只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p> 龔沮仁(斬釘截鐵):“不,我不想到了80歲再去奪舍小年輕,愛一個人就要現(xiàn)在,而非一萬年以后?!?p> ——“···行···吧。”
——“總之除了需再找一個空間法器外,你還需要能夠快速移動并且能夠裝載大量人群的平臺,方便傳送出來后盡快脫離追兵。”
哼!
龔沮仁:“啊~說的好聽,可據(jù)我所知空間法器本就稀少,特別是在這凡間六府,空間法器···呵呵,我闖蕩江湖這些年,也就見過兩到三件而已啊。這么點時間,你叫我上哪去找啊,真是的~”
哼哼!
——“哎呀,就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正主意給我了,何況身體自主權(quán)又不在我這,這救人的事啊,雖說十萬火急,但若是沒本事去救,那就不要救了,畢竟對老夫而言失去你,遠比失去區(qū)區(qū)一介靈臺星君可要命多了?!?p> 哼哼哼!
“唉,這可怎么辦了?!?p> 哼!!哼!!
“嗨,破船,你到底有完沒完!能不能別像個煮沸的茶壺一樣擱那哼唧唧個沒完了好不好,我現(xiàn)在頭都要炸了,麻煩你安靜一點閉嘴好嗎?唉?!”
對哈,龔沮仁也是到了此刻才終于記起來龍蛇這艘星舟的往次遭遇。
既然龍蛇能夠帶著整船人脫離山心、后迫降于棲霞山澗,便可證明它竟然具備一定的空間折躍能力,足可堪比非一般的上等空間法器。
與此同時那些追來的殺手就算殺死了整船人,再毀尸滅跡,到頭來也沒有發(fā)現(xiàn)龍蛇的秘密,便足以說明它足夠隱忍、可能還十分聰明,懂得騙過敵人。
再加上星舟本就是一類可以運載大量人員與物資的飛行平臺。雖然龔沮仁有那么一瞬想過讓冥鯨拖背去運,但想想冥海紫水對人類而言可謂之慢性劇毒,更何況冥鯨個性飛揚,若放在平時、只允它噴人還行,但若要冥鯨托運貨物及人員···哎呀,單單是想想就足以發(fā)覺此事斷不可行。
示下,就因為龔沮仁剛剛一聲‘破船’二字,龍蛇···它哭了。
緊接就聽‘先生’故意相當生氣的罵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啊這···”
看樣子若是不能安撫好龍蛇,那···龔沮仁剛剛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計劃也就跟著泡湯了,泡的還是龍蛇的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嘴賤,對不起我嘴賤,我不該那樣說你的,你這么漂亮,我怎么能說你是破船了,要破那也是我破,全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拜托了對不起···”
汪唔~
沒想到,直到另外三只骸王也翹起尾巴跑出來勸,龍蛇這才漸漸的把哭腫的眼帶收了回去,緩緩止住了猶如泉涌的大滴落淚。
但見一口喪氣涌出深喉,才剛稍歇片刻的龔沮仁隨之晃晃悠悠的呆坐原地,衰弱道:“天啦,我再也不敢惹女孩子哭了,啊~~~~(這簡直宛如地獄深處)”
卻不料‘先生’卻是在后臺看的頗為樂趣橫生、道:“我深知,那三個在古圣故后,皆經(jīng)歷萬年受盡風吹雨打,它們的心智也漸漸因仇恨區(qū)域瘋狂,從而仇視人類、仇視一切?!?p> ——“但龍蛇不一樣,它就像剛出生沒足月的小嬰兒般,只因神識受到封印,從而歷經(jīng)萬年依然如清水一般澄澈,所以才剛喚醒神識不久的龍蛇,你可不能把它輕易染黑了,知道嗎?”
“呵,您這話說的我好像大奸大惡之徒一樣,可龔沮仁究竟是什么顏色,不也會因您曾經(jīng)執(zhí)筆而染上不同顏色嗎?所以老師,我想知道在您眼中,我究竟···是什么?”
——“呵呵,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啊,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答案的。”
說著,‘先生’頓時于彼岸識海之側(cè)忽然控制起了龔沮仁的手臂,并將他拖拽到了龍蛇船身下方,再度把手按到了那團粘液中去。
轟隆隆——
“怎么了?”
說時遲那時快,龍蛇原本巨大的船頭構(gòu)造開始了自我解構(gòu)···又重組。
一息間,一艘小巧的靈舟赫然穿透了薄如蟬翼的蛹竅,懸浮到了龔沮仁的面前。
龍蛇這嶄新的模樣,雖然遠不及它之前巨大船體的運力,但若是乘客不足五六,或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助龔沮仁‘打包人群’,那這般輕盈、且看似靈活多智的小靈舟便將成為龔沮仁搭救靈臺星君匡君陌的最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