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審案

　　第二天升堂審理案件，卻是由河南府知府趙建壁親自主持。

　　趙建壁一臉嚴(yán)肅的望著衙門大廳中的眾人，問道：“各位縣尊鄉(xiāng)紳，縣尉、百姓、衙役、捕快。本官現(xiàn)在命令你們，全部到堂來，你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給本官回答案，給本官解釋案情?！?p>　　縣令楊廣一聽，自是認(rèn)為這知府急于定這二人的罪，于是急忙說道：“回稟趙知府，昨天下午小人與捕快、鄉(xiāng)勇等人都已經(jīng)去查閱了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小人查閱之后，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什么有用的線索。此事定是那當(dāng)鋪老板和當(dāng)鋪伙計做的無疑了?！?p>　　這趙知府隨即斜眤了他一眼，直看得他渾身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隨即說道：“那這案就由楊縣令來審吧！我在一旁旁聽?！?p>　　這縣令也是個清楚事理的，朝堂百官哪個不知道這史剛是個難啃的硬骨頭，只可惜他深受陛下喜愛，要不然就沖他好管閑事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而這趙知府讓他審案自己旁聽自然是要他楊廣背黑鍋了，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吶，他楊廣不得不從。

　　想清楚了之后只見那楊縣令隨即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唯唯諾諾說道：“是?！?p>　　走到高堂之上楊廣喊道：“來人吶，帶犯人上堂！”

　　獄卒將三個嫌疑人通通帶到堂上，就聽見三人在喊冤。

　　楊廣一拍驚堂木。

　　‘啪’

　　震的三人再不敢多舌。

　　楊廣看向那當(dāng)鋪老板和伙計說道：“本縣理案，向來重證據(jù)實，你口口聲聲稱你沒有殺害趙大雄，你倒是拿出你沒殺害他的證據(jù)來??！”

　　只聽到一個聲音。

　　“此話說得好，如若不是我親耳聽到，真不敢相信出自楊大人之口。史某今日是受人之托，來向父母官老爺申冤的?！敝灰娛穭偸沁~著龍行虎步，走進(jìn)了大堂之中。

　　楊廣心里是‘咯噔’一聲，這煞星又來了，不過沒理由??！這案子的調(diào)查從來都沒讓這小子插過手，那這小子怎么來了？！

　　“你說這薛山和賈二被訟殺害了鏢師趙大雄，你倒是把證據(jù)拿出來??！”

　　楊廣急忙解釋道：“趙大雄身死之時只有這薛山到過長虹鏢局，那西門氏卻是已經(jīng)來到了當(dāng)鋪，沒有作案時間?！?p>　　史剛又問道：“那么賈二呢？！薛山殺的人和又有賈二有什么關(guān)系?！?p>　　楊廣只好說道：“那賈二眼饞趙大雄的寶刀久已，定是那賈二唆使的薛山殺人！”

　　“那我再問你，薛山剛到長虹鏢局門口，就和王兆南聊上了天兒，作案時間哪里來的？！”只見史剛咄咄逼人的道。

　　“這……這……”此番話直問的楊廣是啞口無言。

　　楊廣實在不知這史剛是怎么把案情知道的如此詳細(xì)的。

　　只見史剛問向西門氏：“西門氏，那日你們何時吃的午飯？午飯是誰做的？”

　　西門氏回答道：“是妾身做的……妾身巳時的時候便開始做飯，午時的時候夫君遣我去當(dāng)鋪贖刀，說等我回來一起吃飯，沒想到……嗚嗚嗚………”

　　只見史剛冷笑一聲：“哦？！那這就有意思了。聽說西門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記憶力竟如此之好，過了這些天，居然還是猶如才在眼前發(fā)生過一樣，真是令本官驚嘆??！”

　　西門氏自知壞事了，竟在此處漏了馬腳。

　　史剛又道：“我還聽聞你棋藝精湛，性格冷靜，連洛陽城內(nèi)最愛下棋的老爺子都不是你的對手？！聽說還是你主動要去當(dāng)鋪贖回寶刀的？回去后就發(fā)現(xiàn)趙大雄死了，竟會有如此巧的事？”

　　西門氏聞言心如死灰，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

　　史剛看她不說話于是說道：“你不說，那就由我來說！案發(fā)當(dāng)日頭一天，趙大雄走鏢歸來，你寫帖子通知當(dāng)鋪上門商談贖刀，意圖嫁禍當(dāng)鋪。

　　第二天，午時整你將已經(jīng)藏好的砒霜下毒到趙大雄的飯菜里，自己一個人出門贖刀。

　　當(dāng)鋪朝奉薛山來到長虹鏢局，逛了一圈便與王兆南聊天回當(dāng)鋪。午時二刻，再由你回來發(fā)現(xiàn)尸體。是也不是？！”

　　西門氏聞言冷靜的說道：“對！那趙大雄是我殺的！誰讓他整日沉迷賭博，賭輸了就回來打我發(fā)泄，到后來竟然連自己兄弟的賞錢都克扣。我苦點兒累點兒沒關(guān)系，但是這種日子，到哪兒是個頭兒??！所以我轉(zhuǎn)念一想，不如死了得了?！?p>　　史剛嘆了口氣：“唉，既然你已經(jīng)承認(rèn)，那就帶下去吧！殺人的罪狀大明刑法豈能容你?！?p>　　隨即衙役當(dāng)場將西門氏帶回監(jiān)考，而薛山、賈二二人當(dāng)場釋放。

　　趙建壁見陰謀不能得逞，冷哼一聲帶著人走了，那些衙役小吏為防止史剛苛責(zé)也做鳥獸散。

　　唯有這洛陽縣令，他跑不了。

　　史剛兀自生氣也不看他。

　　于是他急匆匆向史剛請罪：“卑職才疏學(xué)淺，未能識破奸計，差點兒誤判善良，卑職愧為朝廷命官啊！”

　　史剛轉(zhuǎn)過頭對他說道：“不對吧，楊大人。滿朝文武誰人不知你的才學(xué)絲毫不在史某之下。西門氏這個計謀要是昏官可能看不出來，但在你面前只不過是雕蟲小技，你會說看不破？！你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報效社稷，安撫百姓，禮義廉恥信你真是修煉到家了。”

　　楊廣聽了這番話，心里不以為意，甚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史大人說話不要太刻薄了嘛！楊某以為，史大人什么都明白，可唯獨就是在這人情世道上，一竅不通啊！這么說吧，圣人尚曰：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人吶，是人哪兒有不犯錯的，可憑什么就你擺出一副比圣人還圣人的面孔，抓住別人一點兒小過小失，就把人往死里整?！?p>　　楊廣見史剛?cè)匀皇菙[著一副臭臉，也不在乎繼續(xù)說道：“這可是活生生的人世間，人有七情六欲，并非過錯，這天底下，官場上哪有你這么死心眼的？！

　　像我這樣的官太多太多，而像你這樣的死心眼又太少太少了。孔圣尚曰：法不責(zé)眾。就你一個人，扛著一桿大明王法的大旗，就能夠橫掃天下，澄清玉宇？

　　如果官場上的事，都照你這么一板一眼的去辦，那滿朝文武，還不都得弄得是人人自危嗎？你不是成天口口聲聲，說什么王法王法，

　　你知道什么叫王法？好，就讓楊某來告訴你吧。王法，王法，就是皇家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