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淮陽府內(nèi)。
“你是說是我讓陸翁出城的??”林貞若眉頭一皺,朝著侍衛(wèi)長問道。
侍衛(wèi)長有點緊張的說道:“我們本來攔住了陸學士,但是一個人冒充殿下,放走了陸翁……要不卑職派人把陸學士追回來,沒有通關(guān)文令,陸學士應(yīng)該出不了俞國。畢竟關(guān)口的守衛(wèi)只認文令不認人,不怕他易容?!?p> 林貞若嘆了一口氣,身體癱倒在座位上,揉了揉頭,自言自語道:“陸翁,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
陸翁一行人出了山間小路,又走了半個時辰,總算是到了孤月山。
孤月山,說是一座山,實際上算是一座山脈,其中大部分地區(qū)在吳州,小部分地區(qū)在青州,算是橫跨俞吳兩國。
孤月山山寨的寨門不大,與其說不大,實際上就僅有三米高不到,一匹好馬便可以輕輕松松跳過去。山寨周圍的城墻更是草率,僅僅是用兩米高的籬笆圍繞,搞得陸翁都不好意思說這是一面城墻。不過寨內(nèi)倒是有兩座五六米高的哨臺,再配合孤月山的地勢,使得站在哨臺上的人可以輕輕松松看到十幾里外的情況。
陸翁跟隨著眾人進了山寨,過了寨門,再走了幾百米,眼前的景象讓陸翁有點吃驚。
只見近處,幾十畝水田交錯,由于是慕夏,幾十畝水田中都種滿了水稻。田間不斷有人來來往往。只見遠處,一間間屋舍排列整齊,還時不時有炊煙伸起。
“這哪里是山寨啊,這明明是桃花源??!”陸翁嘀咕道
難民們見了這一幕,也是十分吃驚,有的人面露欣喜,有的人眼含熱淚。他們漂泊太久,飽經(jīng)戰(zhàn)亂,見多了白骨露于野,見多了千里無雞鳴。而這世外桃源的怡然自樂,是他們最想要的。
陸翁看見難民們神態(tài)各異,心中嘆息道:“亂世無情。”
陸翁一行人穿過稻田,來到了山寨的大堂,見到了孤月山的大當家。
孤月山大當家一身黑衣,束腰束腕,帶著一個羅剎面具,陽氣十足。若非胸前兩坨明顯而又突出的肉,很難看出她是一位女子。
“帶他們下去,告訴他們孤月山的規(guī)矩,明天開始給他們分配事做?!贝螽敿议_口說道。
“嗯……聲音挺好聽的,就是有點冷冰冰的,不過爺就好這口。只是帶著個面具,不知道長啥樣?!标懳绦闹邢氲?。
“我?guī)銈內(nèi)ピ杼茫认磦€澡。然后好好休息。不過明天你們就得開始干活了?!闭f罷,二當家便帶著陸翁一行人前往澡堂。
“好家伙,真就把我當難民處置唄?!标懳绦闹邢氲?。
陸翁看了看澡堂,僅有一個入口處還沒有標男女。陸翁立馬就露出了一個不可描述的笑容,嘀咕道:“嘿嘿嘿,不會是男女混浴吧?!?p> “男的就在這里洗,衣服我放這里了,挑自己合適的大小穿。女的和我去住的地方洗……不對,不是和我洗,是我?guī)銈內(nèi)プ〉牡胤较??!倍敿业脑挻蚱屏岁懳滩磺袑嶋H的幻想。
“憑什么區(qū)別對待,男女平等好吧。要洗就應(yīng)該在一樣的澡堂,一樣的池子,一樣的水溫,一樣的水質(zhì)里洗!”男拳主義者陸翁心中不滿的反抗道。
“哎,為什么就我們男的要坦誠相見?!睕]有過去澡堂經(jīng)驗的陸翁向他身邊的難民們抱怨。
“都是男的,怕什么?!币粋€難民說道。
“就是就是,你不會太小了怕比不過我們自卑吧?”另一個難民說道。
“放心,再小我們也不會嘲笑你的?!币粋€難民忍著笑說道。
哎,南方人的痛。陸翁沒有說話,任夏日的冷風拍打在自己臉上。
待進入澡堂,一群男同胞們脫下衣褲,露出了自己寶劍。
眾人互相看劍,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了陸翁的劍上……
“我去,那是什么,他怎么長了三條腿。”難民一號說道。
“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問問弱弱的書生,沒想到……”難民二號說道。
“我似乎知道為什么有人想山賊綁架他了……”難民三號說道。
“是我太年輕了,不該嘲笑他小的,他要是小,我們豈不是沒有?”難民四號說道。
陸翁聽著這群難民對自己寶劍的夸贊,極其不自然的用兩只手藏住了寶劍的鋒芒。至于為什么用兩只手……因為一只手擋不住。
在場所有人都忘不了那一夜,說好的斗雞比賽突然殺出來了一只鴕鳥……
……
“天道有缺!天道有缺!”一位蓬頭垢面的老人坐在篝火旁喃喃自語。
只見他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道袍,身邊一把光禿禿的拂塵。黑夜中僅有篝火是唯一的光源,周圍一片死寂。
陸翁慢慢靠近這位老人,十分不解,問道:“天道有缺?”
老人似乎被陸翁突如其來的提問嚇了一跳,雙目空洞的看著陸翁,說道:“沒有結(jié)果的!沒有結(jié)果的!”說罷,老人瞬間起身,雙臂抓住陸翁瘋狂搖晃。
陸翁一個激靈,從床上睜開了眼。
“好奇怪的夢?!标懳套匝宰哉Z道。坐在床上思考一會后,陸翁又嘀咕道:“管它呢,又不是春夢,要是春夢我還可以回味一下。”
陸翁然后又在心中把春夢中的美少女和昨晚夢到的那個糟老頭子一比對。立馬就打了個抖,心想自己怎么會拿這兩者做比較,太變態(tài)了不是。
如此想道,陸翁便離開了自己的居所。
洗簌完后,陸翁便和一眾難民去找二當家領(lǐng)事做。
不過陸翁十分郁悶,自己明明不是難民,為什么還要像這些難民一樣聽取調(diào)遣。
“楊如虎,歐陽劍去后山砍樹,陸翁,常有德去修繕城墻,其他人和我去練習基礎(chǔ)的御敵手段。”二當家對著陸翁一行人說道。
“為什么我要去修城墻啊,我只是一個書生?。≡僬f了,你們那也好意思叫城墻?修籬笆還差不多吧?!标懳虄?nèi)心咆哮道。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白甙?,常叔?!标懳虒χS械抡f道。
常有德長的十分魁梧,臉上也充滿陽剛之氣,一看就是三十多歲,飽經(jīng)滄桑。
“你叫我什么?”常有德有點吃驚的問道。
“常叔啊,怎么了?”陸翁反問道。
常有德再問道:“敢問陸兄年齒多少?”
“二十二,怎么了?”
“鄙人一十七。陸兄稱我為常叔似乎有點……”常有德答道。
陸翁聽完常有德的話,整個人都驚住了。
“從離開姑蘇城開始,為什么我總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陸翁心中想道。
“那我就叫你常弟了?!标懳陶f完,瞬間感覺不對勁。他一臉三四十歲的樣子,要是被不知道的人看到了我叫他常弟……哎,不管了。陸翁想道。
“走吧,我們?nèi)バ藁h笆,額不,修城墻。”陸翁說道。
于是兩人前往了要修繕的地方。
陸翁站在城墻邊上,看著需要修補的一個大洞,陷入了沉思。
“不對勁!”陸翁說道。
常有德聽了陸翁的話,好奇的問道:“有什么不對勁的?”
“這個大洞的邊緣破碎的木頭的朝向是朝向山寨外的,也就是說大概率這個洞是從內(nèi)往外破開的?!标懳逃终f道:“而且周圍沒有火藥焚燒的痕跡,說明這個洞是用蠻力破開的。”
陸翁說完,突然意識到什么,立馬對常有德說道:“你快去把二當家叫過來,順便叫他多帶幾個人,帶好武器。有必要的話做好疏散周圍的人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