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度悄悄降臨,這一夜周家祠堂的周邊不再像之前那般平靜。
在知曉自家棺身不太干凈后,還能安然入睡,那就太不把自己的命當(dāng)一回事了。
“管家,你說老爺既然這般不放心,為何還要去冒這個險?”
大門外,有著三人悄悄守在了門口,而隨著時間一長,一股莫名的涼意襲上三人的心頭,似乎是為了驅(qū)散心中的恐懼,其中一人試圖找了些話題。
換做平日里,這周管家說不得也得訓(xùn)斥這位護院幾句,可今時不比往日,夜色一漸深,往日一些荒唐的念頭便不由自主的在他腦中盤旋。
他僅是皺了皺眉,便接過話語道:“老爺自然不是心疼那些錢,但有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壓棺那些門道咱可都是門外漢,還不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壓棺仙師,隨便開個口,我們就得趕著送錢?”
“俗話說,破財免災(zāi)是不錯,可你也得知悉行情,靈異之事我等普通人懂個啥,人家哐哐往上一報,你是拒絕還是不拒絕?”
另一名護院也像是知曉點什么內(nèi)情,嘿了一聲:“你們還別說,銀城有戶大戶人家,可不比咱老爺更有錢有勢?可一旦碰上了那等事,你想甩也甩不開!”
這名護院的話似是勾起了二人的回憶,引起左側(cè)那名護衛(wèi)露出了一臉促狹之意:“誰說不是呢,汪大官人那小妾可是出了名的水靈,最終還不是那位仙師的一句話,說是要用到什么葵水,硬生生把人家小妾給滾起了床單,回頭還得跟裝孫子似的感恩戴德,嘿嘿嘿!”
“哼,你們知道就好,這種事兒,咱都能看出來,人家汪大官人會不明白?只是有些人,不能惹,打碎了牙齒也得往肚子里咽!”
周管家那張臭臉斜了斜,一臉咱有什么不懂的模樣。
嘭!
而就在眾人剛想要轉(zhuǎn)移話題之際,一道沉悶的響聲突然從祠堂內(nèi)傳了出來。
與之伴隨的,還有茅堅石那罵罵咧咧的咆哮聲:“狗系統(tǒng),我丟內(nèi)雷姆?。 ?p> 三人心中一咯噔,下意識將耳朵靠向了門縫……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經(jīng)過茅堅石的提醒之后,白日里,幾個護院再度將棺材往上提了五十公分,一并將麻繩多上了幾個死結(jié)。
按理說,這樣的高度幾乎與頭棺夜別無二致,可茅堅石那顆懸著的心卻一直放不下來。
就如同他之前所猜測,系統(tǒng)任務(wù)的標(biāo)題貌似一開始便給出了十分致命的情報。
與僵同眠!
事情已被定性,這座安放著周太爺?shù)氖?,不論如何都會尸變?p> 可不管茅堅石怎么絞盡腦汁,他還是想不到關(guān)鍵點在什么位置。
尸棺被懸回了原位,他的氣力更是增加了近乎兩倍,既然能抵得住第二夜的推棺,沒理由今天會頂不住。
是陰氣加重的緣故?或許是吧……
這壓棺夜,哪怕尸棺不接觸地氣,尸體陰氣也會越聚越多,可茅堅石翻完上半部‘御僵正經(jīng)’的篇章愣是沒瞅見三夜棺會尸變的邏輯。
甚至連昨日那般頻繁的推棺事故,都未曾有相應(yīng)的記載。
不管尸首在兇,怨氣再重,也只會加快尸變速度,但在其未完成尸變之前是決計不可能活動的。
往往只會在那最后一夜,尸棺夜,發(fā)生尸變的那一刻起,突然暴動!
所以說,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呢?
時間不斷的推移,就在茅堅石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一股尸臭若有若無的飄散了出來。
茅堅石穿越前看過不少靈異影視,玩的游戲也十分考驗心臟,所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人是要強多了,但這不代表他的嗅覺會變得遲鈍。
因為今天的伙食非常豐盛,所以他是能塞便塞,多少有點打惡心。
而這會,他立馬遭到報應(yīng)了,也不知道這尸臭怎么回事,一開始還是隱約可聞,但也就十來秒功夫,便將他熏得有些窒息,以至于引起強烈的反胃。
“嘔?。?!”
不多久,他終究是沒有經(jīng)受住尸臭的考驗,和著酸水的食物一同被他吐了出來,既心疼,又難受,相當(dāng)于普通人家三四天的伙食就這么泡湯了。
而在這盡情嘔吐的過程中,一道黑溜的身影卻是趁著空檔快速跑向了柱子的背面,哧溜哧溜的往上爬。
還別說,這道身影就像躥天猴一般,速度甚快,轉(zhuǎn)眼功夫就爬到了捆綁柱子的繩結(jié)位置。
繩結(jié)的位置在柱子背面,茅堅石難以察覺具體情況,可在那靈牌位置的紅燭卻將一切照得一清二楚。(記筆記)
躥天猴的身份不是它物,便是幾度暗中作梗的紙人。
突然,只見它做出了令人十分毛骨悚然的決定,只見它那彎彎扭扭的手,手比刀式,作勢砍向了自己的腿,手起刀落,紙人腿匪夷所思的被砍了下來,更詭異的是,缺口如真人傷口一般開始涓涓流血。
做完這一步,紙人那張簡筆臉露出了人性化的痛苦,不多久那像條直線狀的嘴型開始上下扭曲,似是振振有詞的念叨起來,繼而將那條染有鮮血的紙人腿變成了刀鋸。
“咦嘿嘿嘿嘿?。?!”
怪笑聲傳出,刀鋸隨即劃向了繩結(jié)。
可就在它將那凹凸的鋸齒劃過繩結(jié)之際,一道黑影卻是透過燭光將它所在的位置完全籠罩了起來。
“果然是你在搗鬼!”
紙人轉(zhuǎn)過身去,是茅堅石那張恨之入骨的臉龐。
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
“你究竟是誰?”
可還不等茅堅石對其嚴(yán)刑拷問,紙人與其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像是觸發(fā)了什么機制,自燃了起來,紙人那錯愕的表情直到其染成灰燼,依舊盤旋在茅堅石的腦海之中。
紙人的自燃速度極快,兩三秒功夫便是化為灰燼,體積過小的它只在繩結(jié)上留下了些許焦黑,并沒有造成什么實際損害。
面對眼前這離奇的一幕,茅堅石久久沒能回過神來,而更要命的是,在他那視線的死角,一張與之前如出一轍的紙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不留神爬到了棺材之上。
它身子微微一躬,緊接著做出了跳躍之勢。
嘭!
縱身而起的紙人踏踏實實的落在了棺材板上,那恐怖的怪力直接讓得捆綁在梁柱上的繩子瘋狂打滑,直到棺材落地的聲音響起,茅堅石方才反應(yīng)過來。
“噗!”
反應(yīng)后的第一秒,他便看到了紙人的簡筆正臉,而前者亦是猛然開始自燃。
此情此景,茅堅石已經(jīng)無法顧及事情始末,他瘋狂的撲向了棺材,伴隨著心中一道低喝壓了上去:“千斤墜!”
能頂?。?p> 念頭冒出那一瞬間,惡臭已經(jīng)完全將整個祠堂所籠罩,肉眼可見的陰氣一發(fā)不可收拾地從棺材縫中噴涌而出。
一陣失重之后,茅堅石連著棺材板被掀飛了!
同時傳出的還有他那罵罵咧咧的吼聲:“狗系統(tǒng),我丟內(nèi)雷姆??!”
什么狗屁千斤墜,完全不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