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草屋里,一張床上堆滿了空酒瓶,老人正收拾著自個的“杰作”。
“這張床,便是你的?!崩先嘶剡^頭對他說道。
他瞧著那張床,不過是由木板和兩條長凳所搭成的,也不知道結(jié)不結(jié)實。
他的目光,隨即轉(zhuǎn)向老人。
只見老人一身骨瘦嶙峋,腿腳也不大利索,正一瘸一拐的走向桌旁。
忽然,老人回過頭,一雙炯炯的目光直盯著他看:“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啊?!?p> “我叫趙季?!?p> 隨后,趙季問他姓名,老人卻搖了搖頭。
“我不如你,我自個姓名早就忘記了。這里的人都叫我瘸老頭,你也就這么叫吧。”
聞言,趙季很是詫異:“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連自己的名字也能忘記。要不這樣我喊你老爺子,你看可行?”
“隨你怎么叫都行?!崩先诵Φ溃澳悄闶窃趺吹竭@來的?!?p> 趙季臉色黯然下來,“我兩個哥哥今年要取婆娘,偏偏家里又沒有錢,于是我爹就把我賣到蕭府,換點錢,給兩個哥哥娶親用?!?p> “原來這么回事,那你被賣到蕭府,這府中大大小小的管事,你有沒有花錢打點,其中一兩個?!?p> 趙季一愣,“我不知道,再說我身上也沒錢?!?p> 老人搖了搖頭,嘆息道:“少年,我告訴你。你進蕭府時若肯花些錢打點一下管事,那你會分到輕松的差事。反之沒花錢打點,就有苦差做了?!?p> 趙季:“那這邊的差事是什么?”
“這邊的差事是伺候馬兒,屬于骯臟的活。你啊,進府沒有打點管事的,所以被他們分到這兒來干臟活?!?p> 趙季一驚:“怎么府內(nèi),還有這么多門道?!?p> “蕭家是赫赫有名的江東世族,現(xiàn)襲廣陵郡公爵。府內(nèi)門道多著呢,等你在這干長了,自會明白的?!?p> 趙季隨后將床鋪好,老人又從柜里拿頂紗帳出來。
“這兒潮濕的很,容易招蚊子,只有把這紗帳給搭上,晚上才能睡個安穩(wěn)覺?!?p> 趙季謝了老人一番好意,便接過紗帳搭了起來。
等事忙好,屋外天色已黑,二人遂各自上床歇息。
沒多久,老人打起呼嚕,可趙季卻是兩眼直睜。
周圍漆黑一片,他不由的思念起家人,回想平日吃過晚飯,便和家人們坐在一塊閑聊著村中每天發(fā)生過的事,真是其樂融融,有說有笑的。
可今兒卻獨自一人在外,鼻子不禁一酸,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方勉強進入夢中。
在睡夢里,他又回到家里,見到了家人,見到了外面熟悉的村落,以及熟悉的玩伴。
可當他睜開眼瞼時,卻看見一個陌生的老人在叫喊著他,要他趕緊起床洗漱。
當他洗漱完畢,老人領(lǐng)著他去伙房吃飯。
進了伙房,只見里面來了許多人,正排起長隊打飯,他二人隨即走上隊尾,等待著。
當飯菜打上,他坐上桌旁正要吃飯,卻見旁人都只坐著,沒有動筷子吃飯。
“為何大家不吃飯啊?!彼南乱苫?,小聲問著坐在身旁的老人。
“大家在等一個人來,沒他吩咐不可動筷?!?p> “什么人,要擺這么大的譜。”趙季正問著。
忽聽到門外有人哼著小曲兒,向門口走來。
趙季隨瞧向門口,見外面走來一名青年,那青年頭發(fā)梳的油亮,衣領(lǐng)半敞露出大塊胸口,整個人看去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p> 當那人一進屋內(nèi),所有坐著的仆役立馬站了起來。
那青年見眾人如此恭敬,一臉得意,看來十分享受這排場。
接著,青年開始說些,如蕭家養(yǎng)你們,你們要知恩圖報等之類話,然后又說了些蕭家如何如何等恭維的話,總之講了差不多有兩刻鐘。
在這時間,趙季眼巴巴看著桌上飯菜,早就被勾饞的,肚子咕嚕咕嚕的直叫喚。
突然聽到可以吃飯,他忙端起碗吃了起來。
趙季在家里這些年,吃的都是些稀的東西,可沒想到在這里,不但有面餅吃,還有葷食吃。
雖然葷菜燉的跟糊似的,但比家里可強多了,他心頭忽想,覺得這里也挺不錯的。
那青年并不在這里吃飯,沒待多久便離開了伙房。
趙季見青年走出門外,便說:“這管事真年輕啊?!?p> 老人冷笑著:“他舅舅才是咱們的管事,那小子不過仗著親戚關(guān)系,在我們這謀個監(jiān)事活兒。”
隨后用完早飯,老人領(lǐng)著趙季往馬場走去,行到附近,就聞到一股又騷又臭的味兒。
眾仆役到了場內(nèi),監(jiān)事青年開始點卯,將人數(shù)核對好,便開始安排他們活兒。
不久,如昨日老人所說的那樣,趙季被安排了一件“好”差事。
他走進了馬廄,只見里面地上堆滿了馬糞,不但又臟又爛,還散發(fā)著濃烈的臭味兒,熏的直讓人犯暈。
而他要做的事,就是打掃馬廄,將里面堆積如山的馬糞,給鏟走。
偏這天又古怪的悶熱,整個里邊是又臭又熱,他干了會,渾身就汗淋的濕答答的。
直到忙活了大半天工夫,才將臟活兒干完,他便趕忙跑到外面歇息。
可還沒休息多長時間,就被監(jiān)事叫了過去,又安排了一件差事,讓他去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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