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一雙鞋的運費要四塊錢?!”
楊思思在食堂里直接喊了出來。
如果是洪精的人這么說,她肯定連理都不會理一下,可是說的人是張帆,張帆不僅僅是洪精老板更是風樹的老板。
兩家公司的運行都是他一人說的算。
運費四塊錢一雙,這幾乎等于以前的布鞋出廠價了!
這個價格,高了,很高。
楊思思非常不滿。
然而張帆也是有自己考量的,畢竟洪精需要鋪開地圖,需要大量的資金。
“我不同意!”楊思思大聲表明自己立場。
“這不是請客吃飯,需要在這里裝大度!這是一個長久的合同,我要為風樹負責!也需要為所有風樹持股人負責。張帆,你的這個行為,很不負責!”
張帆有些心虛的給楊思思夾了塊肉。
“吃菜吃菜?!?p> “我不吃!”楊思思筷子一扔,倆手抱懷:“如果不給出一個正常的價格!我肯定不吃!張帆,你要不給風樹公平的待遇,我這輩子都不吃飯了!”
低著頭聽戲的王芝聽到楊思思說這種話。
一雙八卦的漂亮眼睛在楊思思和張帆直接來回掃視。
張帆也服了,怎么還能用絕食威脅自己呢?我又不是你啥人,你餓死了我不就阻力更少了?
面對憤怒的楊思思張帆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思思啊,你得明白現(xiàn)在物流的成本。咱們國家不是漂亮國,網絡購物并未興起。運一趟的成本是很高的。你想想看,一輛貨車就算是拉上五百雙鞋,運費也就兩千塊。拋去人工油費路費,不剩多少了?!?p> 閆老七學著王芝舉手:“帆哥,之前你說讓我們找菜商往京都拉貨,我們已經找到了,貨車除了拉鞋外還能拉菜?!?p> “你給我閉嘴??!”
聽到閆老七的話。楊思思眼睛里的火光更大了。
好你個張帆!
自己洪精已經想好了運行辦法,還在風樹這里薅羊毛!
京都的蔬菜市價是紅桿縣的兩倍,張帆當然不會放過這一點,早就找了菜農談好低于紅桿縣市價的大批量蔬菜,往京都來運。京都這里也準備談農貿市場,拉一趟貨肯定不能只拉那幾雙鞋啊,鞋才占多大的空間。
閆老七的精明勁肯定不會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完會給洪精的談判帶來劣勢,只是他也覺得,張帆作為兩方的老板,不能對洪精偏心啊。
雖然他是洪精的總經理,也覺得四塊這個價格是有點貴了。
“思思啊?!?p> 史無前例,張帆第一次喊楊思思的名字為思思。
楊思思的俏臉微紅,不過很快還是收回情緒,板著臉。
“你看,咱們風樹一雙鞋的成本也就五塊錢。出廠價卻是三十,其中多大利潤。并且你也應該有這個商業(yè)嗅覺,我們主要的營銷模式并不是傳統(tǒng)的那種小商販給錢拿貨去賣,而是走的大學生商人,我們需要承擔他們賣不出去的風險,咱們的四塊錢是飽含了運過去和退回來的雙重運費。不貴。”
“不貴個屁!”楊思思可沒有那么好忽悠:“洪精為什么要把鞋子運回來?等模式做起來之后,代理商退的貨,洪精只需要在倉庫里存放下來就好了。反正他們還得進貨,從倉庫里拿不就完了?難不成你還想進貨時運過去,退貨了運回來,進貨了再運回去?一雙鞋來回運三遍,要三份錢嗎?!張帆!風樹也是你的產業(yè),你不能這么偏心吧!”
失算了失算!
楊思思這小腦袋瓜子為啥這么聰明?!
這要是徐耀凡的話,褲衩子不都給他坑出來。
張帆揉了揉眉頭。
“唉?徐耀凡大兄弟在哪兒?我有點想他了?!?p> “張!帆!不要轉移話題!”
“哦?!?p> 四個人皆是沉默起來。
說實話,張帆是真的有薅風樹羊毛的想法。張帆很想罵一句:物流實在是太他媽費錢了!
如果想要把一個物流鋪滿全國,一個城市一輛貨車不能少吧。
像京都這種大城市,物流量大的地方,一輛貨車甚至都運轉不過來。
再者就是沒座城市都要租一個倉庫作為基站,每個所高校都得建立起來一處快遞點。這種投資簡直海了去了。
張帆已經不止一次對閆老七說過,十年內不要指望賺錢。所有賺的錢都得再度投進去。
以他的這種野心,還不太愿意接受融資。
物流是件大事,可以讓全國的物資都流動起來,不會讓一方地區(qū)出現(xiàn)物資壟斷,為國家建設有很大作用。
“思思,我可以代表洪精跟風樹簽一個三十年的合約,不論未來物價如何增長,洪精對風樹的要價,都只是四塊錢一雙包來回?!?p> 這是張帆能想出來最合適的讓步了。
未來二十年一個快遞發(fā)貨,對于他們這種廠家源頭,也就是6-8塊。但是那個時候的成本肯定是比現(xiàn)在小的,因為網購已經流行起來,不會存在拉空車的現(xiàn)象。
拉空車就是說一輛貨車裝不滿就發(fā)貨了。
現(xiàn)在的洪精雖然盡量在談菜農養(yǎng)殖戶等雜物,可這并不能保證每天每刻都會有貨順路的。
沒有貨時,就會存在拉空車,像是張帆說的,一輛大貨車可能就拉著五百雙鞋上路了。
張帆直接給了風樹三十年的合約,等于說前期薅風樹羊毛,后期給風樹貼補。
然而楊思思還是不滿意。
“我懂你是想拿前期補后期,但是我們風樹也是剛剛起步?。∥以缇拖胝f了,為什么把價格定得那么高,我寧愿把出廠價降下來,成本五塊我們就賣十塊!這樣各大高校就會被我們風樹的鞋壟斷!我們?yōu)槭裁匆u這么貴?還要讓利給洪精!你到底在想什么張帆!”
“思思?!睆埛谋砬橐舱J真了起來:“看來你對我的不滿有很多啊。”
楊思思別過頭去:“我、我不是哪個意思。”
“你知道奈克最便宜的鞋多少錢嗎?七十一雙,系列類的運動鞋四五百一雙。我從風樹開始第一天就在說,我們是奔著阻擊奈克去的?,F(xiàn)在我們是可以將定價定為十塊,大量的學生會購買我們的鞋子,然后呢?品牌呢?球鞋文化呢?一雙十塊錢的鞋,談什么文化?!?p> 雖然后世不少人都對球鞋文化嗤之以鼻。
不過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喜歡球鞋文化的,有人喜歡就得有人做,這個錢讓奈克賺走,不如被自己人賺。
討厭的人仍然可以繼續(xù)討厭,喜歡的人就消費給國產品牌。
張帆深深的望著她:“思思,請你相信我這位首席執(zhí)行官好嗎?”
楊思思神色慌張,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那、那好吧。”
私下里,王芝不解的問楊思思。
“四塊錢的運費還是貴了吧。你怎么就突然答應了呢?”
楊思思無奈:“我也不想答應啊,可他叫我思思唉?!?p> “???”
王芝詫異的看著楊思思。
她表示不李姐。
閆老七暫時留下,等張帆回去之后從洪精里調個人來這邊頂替他。
作為一個總經理,也是受苦了,紅桿縣睡好幾天倉庫,睡完又來京都睡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