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把酒拿出來?!?p> 隨著小一的一陣吆喝,幾十瓶白酒擺在了秦長安跟前。
秦長安坐在女人堆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他聞到了一種極其古怪的香味。
不是女人身上的體香,而是一種紙墨的香氣。
“這些女人不是活人?!?p> 樂橋開口道。
“不是活人?奇形?”
秦長安詫異道。
“不是活人也不是奇形。準確的來說,她們身上沒有生命氣息。”
“死人?”
秦長安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挪了挪身子,與這群女人保持一點距離。
“小哥要到哪里去啊?”
小一俗套的問道。
她與秦長安之間的距離最近,總是伸出手指,有意無意的撩撥。
“貴山?!?p> 秦長安開口道。
他抓住一只摸過來的手,將它放到一旁。
“巧了,我們也是去貴山的?!?p> 小一說著,猛的抓起秦長安的一條胳膊,貼在自己身上。
秦長安感受到一股柔軟卻又冰冷的觸感。
他不禁問道:“小一妹妹的身上為什么這么冰涼?”
“我啊天生體寒?!?p> 小一掩飾道。
她端起一個裝滿白酒的茶杯,故意岔開話題道:“嘗嘗,這可是貴山那邊的特產(chǎn)?!?p> 秦長安端過茶杯,瞥了一眼。
這酒,他自然是不敢喝的。
見一群女人如狼似虎的盯著自己,指不定酒里放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怎么不喝?”
“我不會喝酒,咱們可以聊聊天嘛,沒必要喝酒?!?p> 秦長安放下茶杯,淡淡說道。
“不如聊聊怎么把你給吃了?”
小一嘴角含春,全身透著妖里妖氣。
她突然舉起茶杯,對著秦長安潑去。
早有防備的秦長安左手一動,潑來的酒水靜止在空中。
隨著他掌心向外一推,酒水反向奔涌,盡數(shù)灑在了幾個女人身上。
酒是正常的酒,人不是正常的人。
這些女人似乎對酒水格外的敏感,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亂作一團。
“敬酒不吃吃罰酒?!?p> 小一舔了一下嘴唇,眼中兇芒大盛。
“嗡——”
空氣蕩漾起一圈漣漪。
秦長安右眼紅光一閃,數(shù)道血線飛射而出,洞穿了在場六個女人的身體,只留下一個活口。
可讓他意外的是,并沒有血液噴濺的場面。
因為這些女人的身體是干癟鏤空的。當她們的腦袋被洞穿的那一刻,身體逐漸變成了紙質(zhì)狀。
一團團鬼哭狼嚎的白影從這些紙質(zhì)的身體中掙扎而出,順著包廂的縫隙逃走了。
“紙人?”
秦長安心里一驚。
樂橋的身影顯現(xiàn)。
她走到唯一存活的女人跟前,打量了一眼道:“扎紙術?!?p> 幸存的女人退到墻角,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
“能生出靈的扎紙術可不多見。”
樂橋捏著女人的下巴,嘴里嘖嘖稱奇。
“扎紙術?”
“扎紙術是民間很常見的一種法術,即便是天賦異稟的普通人都能會上一點皮毛。
厲害一點的扎紙術,可以賦予紙人靈魂。當然了,這些靈魂都是從活人體內(nèi)抽取的。那些被抽取靈魂的活人,則會變成一具行尸走肉?!?p> “這么說來,這些紙人在火車上,干的就是抽取靈魂的勾當?怪不得那些男人進了廁所,出來后就跟丟了魂一樣?!?p> 秦長安若有所悟。
樂橋手指微微用力,幾乎把那女人的下巴捏的變形了,“說吧,誰派你來的?”
由于嘴巴變形,女人只能發(fā)出嗚咽聲。
見狀,樂橋稍稍松開手指。
“咳咳!”
女人咳嗽兩聲,緩了一會兒,才驚恐道:“我不能說!說了會沒命的!”
“別怕,你只要說出來,我保你相安無事?!?p> 樂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真的?”
女人神色糾結了半天,才開口道:“貴山九龍殯儀館,江缺仁。”
“嗯,真乖。”
樂橋點點頭。
她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女人的臉頰。
“咻——”
下一秒。
女人的太陽穴被一條血線洞穿。
樂橋收回血線,七具紙人化作一堆碎紙屑。
打開窗戶,紙屑席卷而出,猶如無數(shù)只彩色的蝴蝶,在天空中翩翩起舞。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秦長安調(diào)侃道。
“女人的嘴不止會騙人,還會咬人呢?!?p> 樂橋走到秦長安跟前,笑吟吟道。
她張開紅潤誘人的薄唇,朝著秦長安的脖頸咬去。
“不是吧?你來真的?”
秦長安縮著脖子,后退一大步。
突然,頭頂?shù)陌鼛麄鱽硪宦曒p微的悶響。
“上面有人?!?p> 樂橋臉色一變,身形一閃,飛出車窗。
秦長安緊隨其后,抓著窗戶的邊框,一個縱身,翻上了車頂。
他一抬眼,便見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在車頂上狂奔。
可即便黑衣人跑的再快,也不及樂橋一個瞬步。
“兩階生命體?你與那些紙人什么關系?”
樂橋皺著眉頭,沉聲道。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好美的女子!
不過,他現(xiàn)在可沒有心情欣賞,因為他從眼前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威壓。
處境不妙,他猛的一揮衣袖,一群黑色的小蟲飛撲而去。
“哼,不自量力?!?p> 樂橋輕哼一聲,抬起手,憑空一震。
飛舞而來的蟲群頃刻化作一團黑煙,隨風飄散。
黑衣人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身形極速后退。
不過,也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身軀轟然倒飛,把一節(jié)車廂的頂部砸出一個深深的凹槽。
車廂內(nèi)傳來人群的驚叫。
吐出一口鮮血,黑衣人掙扎的站起,匆忙跳下火車,很快消失不見。
回到車廂。
“怎么不追了?”
秦長安狐疑道。
“內(nèi)臟粉碎,能活過半個小時算我輸?!?p> 樂橋淡淡道。
她舉起手里的黑色布袋子,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一小截碎骨,一支裝著元液的管子,兩個密封的黑色陶瓷細口瓶,以及一張名片。
秦長安夾著名片,嘴里念道:“貴山九龍殯儀館,石甘山。果然和那些紙人是一伙的??磥磉@個殯儀館不簡單啊?手伸的這么長?”
樂橋拿起一個黑色陶瓷瓶,摩挲著表面細致的燙金花紋。
“這里面裝的應該都是靈魂精華。想必某個大人物的靈魂受了重傷,需要修補?!?p> 她喃喃道。
心中暗襯。
用別人的靈魂修補自己的靈魂,好高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