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到底要做什么
張屠這才釋懷,“很好,你辦事我放心,這樣吧,帶太多人出城目標太大,我把身邊的二十名貼身護衛(wèi)分你一半,他們戰(zhàn)力都很強,各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p> “謝過城主愛護之心!”
沈清懷一躬到底,面上感動又士為知己者死的樣子。
綠洲城,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剛剛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屠戮后,顯得異常的蕭索,本就不甚寬廣的大街中間被擺滿了被殘忍殺害的尸體。
活著的人,不論男女老幼,盡數(shù)被喪心病狂的海盜從家里抓了出來。
有的小孩子怕的喊媽媽,海盜覺得呱噪,一刀便刺死!百姓心中有恨,卻是不敢在面上表露出哪怕一絲一毫。
“跪下!通通跪下!”
眾百姓屈辱的只能照做。
令狐剛衣衫不整的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四個男子同樣衣衫不整,而身后的那座宅子里,數(shù)名女子嚶嚶啜泣,哭聲中帶著無盡的屈辱與絕望……令狐剛露出一個淫笑,眼中卻露出興奮的光芒,“小的們,輪到你們了,別急,里面娘們多的是,足夠你們快活的,排隊,一半一半進去,玩死了也沒什么,這里不是還有呢么。”
跪成一片的綠洲城百姓死死低著頭,有的眼淚滴落,有的則是鮮血滴落,不是血淚,是恨得咬碎了牙齒……葉天并不知道同一時間在綠洲城發(fā)生的慘劇,他此刻正在閣樓上饒有興趣的觀看秦壽的精彩表演。
是的,他越發(fā)覺得秦壽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演員了,明明根本就沒有“致命情報”
,卻能忽悠的張屠一臉凝重還連連附和難為秦壽了……“唉,城主大人,看來,這伙歹人必是與此刻占據(jù)綠洲城的海盜是一伙的,他們來歷不明,卻異常兇殘,接下來,咱們將面臨巨大的考驗啊?!?p> 秦壽一臉的悲觀與無奈。
張屠嘆了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p> “城主!”
秦壽貌似做了很大的決心,忽然毅然道,“我認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哪怕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那些歹人藏在何處以及人數(shù),可我還是認為應該采取主動而不是被動?!?p> “屬下請命,由我親自帶隊出城探索?!?p> “這……”
張屠皺眉道,“這不好吧?剛才那個歹人也說了,埋伏在城外的敵人足有三千,且裝備精良,別說是遭遇了,就算是把全城兩千軍士全帶出去搏殺,也不見得能占了便宜啊?!?p> 秦壽道,“城主,對方明顯還有后援,現(xiàn)在對上的話,咱們還多少能占據(jù)一點先發(fā)制人的優(yōu)勢,若一旦敵方匯合在一起,咱們就只有挨打的份兒了……現(xiàn)在能消滅一些是一些啊?!?p> “唉,你說的有道理?!?p> 張屠拍了拍秦壽的肩膀,“老秦啊,說真的,以前我真沒想到你是這么勇敢的一個人,我錯了,如果……不,等你回來后,我必然率全城百姓為你慶功?!?p> “來人,上酒!”
張屠喧賓奪主,實則惺惺作態(tài)。
很快就有秦府下人上了兩壇美酒,張屠親自打開,親自為秦壽倒?jié)M一碗,然后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架勢,半弓著身子,近乎用上供式的姿態(tài)雙手捧著酒碗,“還請秦賢弟喝了這碗壯行酒!”
秦壽一把接過,卻用另一只手為張屠倒了一碗,“同飲?!?p> “好!”
兩人豪爽,一碗足有半斤重的美酒,皆是一飲而盡。
就在張屠張口還想說點什么的時候,葉天從閣樓上走了下來。
突然出現(xiàn)一個笑瞇瞇的年輕人,張屠不禁一愣,“秦老弟,這位是?”
秦壽沒有回答,而是快速的走到了葉天身后。
張屠的眉頭一跳,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本能的單手握在了劍柄上,死死地盯著葉天,是的,他感覺到了危機,可帶給他更多危機感的不是秦壽,而是那個看似人畜無害還長得很好看的年輕男子。
葉天一笑,“張城主,您一定是個孤兒?!?p> “你怎么知道?”
張屠愕然。
葉天聳聳肩,“很好猜啊,一般的爸媽肯定對自家的孩子十分關愛,這年頭人牙子又多,總拿好吃好喝的引誘小孩子拐賣……所以呢,當父母的為了不失去親生骨肉,總會在孩子很小時后就教育不要亂吃亂喝外人的東西。”
“你呢,傻了吧唧的,人家喝你也喝,還一口悶,怎么看怎么像從小沒有父母教訓的孤兒?!?p> 諷刺?無疑就是不加掩飾的諷刺!可令人意外的是,張屠并沒有因此而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憤怒,反而剛剛那緊張的氣氛還消失殆盡……秦壽躲在護衛(wèi)身后,正期待著張屠與葉天拼命,一發(fā)現(xiàn)張屠變得冷靜下來,他登時愣住了。
葉天還在笑,他笑什么?秦壽百思而不得其解,有心煽風點火吧,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張屠居然也笑了,“白先生果然風趣!”
他的語氣非常隨意,像極了熟人間的閑談。
秦壽越發(fā)感覺有哪不對勁了,忽然反映了過來,“張屠,你怎么還能站著?”
是啊,之前的計劃很簡單,便是用毒酒毒倒張屠,不過那種毒藥并不致命,只能導致渾身軟弱無力;剛剛他親眼看到張屠一飲而盡,給張屠喝的那杯毒酒更是他親自準備好的。
秦壽用這種毒藥不止害過一個人,可以說是非常信任這種毒藥的威力,即使體質比張屠還要好上幾倍的人服下也至多五分鐘之內中毒;可張屠呢?竟是渾然無事!秦壽當然不相信張屠百毒不侵,那么答案便只有一個……張屠喝下的毒酒出了問題。
秦壽的臉色漸漸泛白,他知道定是出了變數(shù);今夜留下與他“共事”
的人,除了葉天帶來的兩個女人外,盡皆是他的鐵桿心腹,那么……秦壽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葉天沒有看向秦壽,而是對張屠道,“張城主,看來你還是很有底氣的嘛?!?p> 張屠道,“底氣?不,準確的說應該叫迫不得已?!?p> 秦壽終于忍不住了,“你們兩個再說什么!”
葉天無愛的瞥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笨呢,連做買賣你都看不出來!”
“做買賣?”
秦壽簡直都要快崩潰了,因為他完全就找不到正確的打開方式,他吼道,“你們到底再說什么!”
“唉!”
葉天無奈的搖了搖頭,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了他一眼,“我這么跟你說吧,我呢,本來就是一個‘生意’人,而但凡生意人,貌似就沒有不想利益最大化的?!?p> “我葉天從來就不是一個失敗的生意人,所以打一開始就做好了兩手準備?!?p> “嗯,對,更直白的說,我壓根就不信你能言而有信。”
秦壽這回聽懂了,臉色煞白,原來葉天打一開始就是要“吃兩家”
?。徽f白了,就是在處于絕對壓制的前提下,看他和張屠誰能給葉天最大的利益,最后再決定站在哪一邊!張屠卻是苦笑一聲,“秦壽,你也別太委屈,事實上,我也是在十分鐘之前才知道你設局害我的?!?p> “……”
秦壽無語。
這下子徹底明白了!葉天一開始就預料到張屠肯定會被秦壽騙來,又非??隙ㄇ貕蹠谒麣⑺缽埻篮罅r翻臉;這就多做了一手準備,等張屠來了,什么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原劇情”
往下發(fā)展,等時間差不多了,張屠深陷包圍無法逃脫了,再把秦壽算計他、要他命的事告訴他。
張屠會怎么想?殺出去?那無疑是最不智的選擇。
更何況葉天還告訴了他,其實你還可以活下去,甚至還是臨潮城至高無上的城主大人!接下來就好辦了,相信你也看出來了,秦壽之所以敢這般膽大包天的謀害你,原因就出在我這里,秦壽這般狡詐之人都相信我的武力值,你可以不信么?那么,我又不相信秦壽會言而有信;所以,只要你能給出秦壽對我的許諾,或者更多……那我就能調轉槍頭幫你對付秦壽。
這一切,便是十分鐘之內發(fā)生的事情!不得不說,張屠的心理素質非常不錯,明知道近乎深陷絕境了,居然還能與秦壽爾虞我詐貌似無事。
張屠道,“白先生,秦壽對你的許諾是什么?可否告之?”
葉天如實說來。
張屠的眉頭皺了下,無疑,即使他是城主,也不能輕易的給葉天那么多的軍械,再就是,若在平時的話,倒也勉強能做得到,可他接下來有很重要的軍事行動,并且已經開始了;眼看眾海盜就要殺進城來,若是給葉天那么多的軍械,他拿什么守城?當然了,除非他顧頭不顧腚!“白先生……”
張屠猶豫了下,“實話實說,我無法做到秦壽一樣的許諾?!?p> 秦壽聞言頓時大喜,“白先生你聽到了吧?他說他做不到!”
許是怕葉天沒抓住重點,連忙又道,“白先生,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通過剛才……已經更加了解了您的強大,所以,我哪里還敢心存歹念?跟我合作吧,只要你幫我殺了張屠,我之前許諾的軍械……”
一咬牙,“我再給你翻一倍!”
“還有,如果您還不信任我的話,那您可以從現(xiàn)在就綁了我,直到您認為安全了再放過我?!?p> 誠意十足?自保而已!“呵?!?p> 張屠冷笑道,“你懂個屁!”
秦壽絲毫不讓,“那你懂個屁?白先生的強大可是你這種人可以理解的?!?p> 張屠哪里愿意跟秦壽廢話,事已至此,有些事他是不能再有所隱瞞了,便是把他之前做的針對剿滅海盜的計劃講了出來,甚至連沈清懷一開始拿葉天當墊腳石的事都沒隱瞞。
當葉天聽到“沈清懷”
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禁笑了!“哦?”
葉天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很信任你的軍師?”
張屠怎會知道葉天與沈清懷的復雜關系,不過他也不是反應遲鈍,剛剛就已經想起了葉天到底
秦壽急了,可不能讓這兩個人再深度交流了,“白先生,就算張屠說的是事實,可還是影響不到我對你的許諾啊,要知道,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完全可以替代他;當然,戰(zhàn)事過后是無法把許諾給你的馬上兌現(xiàn),但遲一些我會給你補償啊?!?p> “張城主,秦副城主說的沒錯!”
葉天微笑著對張屠道。
只有莊家才能一本萬利,作為一個大壞蛋的兒子,身為小壞蛋的葉天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秦壽一臉的欲哭無淚,因為他看得出,葉天還是偏向于張屠的……秦壽就不明白了,明明張屠已經被包圍在他家了,怎么看都是他更值得相信才對,為什么葉天就不對他高看一眼呢?張屠搖了搖頭,“凡事不能看淺顯!”
“我不相信白先生是那么膚淺的一個人。”
葉天撇了下嘴,“恭維的話就不要說了,我這人向來只喜歡實際的東西,泡沫式誘惑對我沒有效果的;言歸正傳,不……攤牌了,你能給我什么?說出來!如果讓我滿意,你不但可以活下來,還可以繼續(xù)做你的城主,反之,你若不愿意割舍,或是割舍的東西不能讓我滿意,那么,我馬上就會砍了你的腦袋,轉而與秦副城主合作?!?p> “我……”
張屠心里苦的像是喝了黃連水,即使憤怒又是后悔,如果自己可以小心謹慎一點的話,何至于被秦壽騙來,若不上當,又哪里會被葉天這般輕易的威脅?再就是他開始厭惡自己了,因為他沒有勇氣做到誓死不從。
活著?是的,只有活下去才能享受生活;死了,勇敢的死了,只不過留下一個自己根本就享受不到的好名聲罷了。
張屠與葉天一樣,都是典型的現(xiàn)實主義者!“白先生你看,張屠他根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p> 秦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詆毀張屠的機會,見張屠猶豫不決半晌無聲,立時來了個雪上加霜,“明明想活著,還不愿意付出代價,我和他共事十多年,他就算不能給您更多的軍械,可金幣總是有的吧?”
“白先生,你別看他長得像個好人似的,實際上比我還要貪婪,我秦壽不是什么好人,實不相瞞,這些年我貪下的金幣足有上千萬;張屠呢,只會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