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族長給兩個嫁入防風氏部落的女孩,舉行結婚儀式。
部落中,升起了篝火。
族長將部落的圖騰柱請了出來,立在篝火邊。
站在涂畫著鮮紅色神徽的圖騰柱前,族長開始了冗長的吟唱。
他在向神徽代表的始祖稟告,稟告部落又添加了兩個新成員,祈求始祖庇佑。
兩個女孩則是靜靜地坐在一邊,任由阿杏與另外一個婦女將她們披散著的頭發(fā),挽上發(fā)髻。
稟告結束,族長招手,讓兩對新人上前。
嚕嚕和另外一個少年,開心地各自牽著一個女孩的手走到族長身邊。
看著走到族長身邊的兩對新人,葉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竟然……
沒有少康!
少康沒有找著老婆?!
這不科學,太魔幻了!
這么久的接觸下來,葉青可是知道,少康是非常優(yōu)秀的少年??!
少康無論是相貌、口才、能力,都要強出嚕嚕和另一個少年不止一籌啊。
嚕嚕那么嘴笨的家伙都找到了老婆,少康怎么會找不到老婆?
阿杏同樣驚疑地看著少康,抱怨道:
“我們家少康這么好的小伙子,長得又好看,嘴又會說,又能干,怎么會沒女孩看上……這不可能??!”
少康眼神飄忽,躲閃著阿杏的目光,不敢對視。
他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沒找到喜……喜歡的女孩!”
火光下,他臉紅紅的,連脖子都紅了。
邊上的太康氣急地說道:
“許是挑花眼了,這廝竟是看不上任何一個女孩!”
……
族長讓兩對新人對著圖騰柱進行叩拜。
當叩拜完之后,圍著的族人發(fā)出歡呼,然后所有人圍著篝火,又唱又跳,載歌載舞。
部落,陷入狂歡。
嚕嚕站在篝火邊,他既不會唱,也不會跳,只能扭捏不安地牽著自己的新娘,站著傻笑。
那邊兩口子,其中的婦女笑著罵嚕嚕,男人則是滿臉欣慰。
經(jīng)常被嘲笑找不到老婆的嚕嚕找到老婆啦!
他們是嚕嚕的父母。
少康剛才面對阿杏時的尷尬早已不見,他奔放地舞蹈著,開心地在兩對新人身邊來回跳躍。
他身上佩戴的獸牙,隨著他的舞蹈,發(fā)出有節(jié)湊的撞擊聲。
嘩啦啦啦的撞擊聲歡快,悅耳。
這撞擊聲,伴隨著少康清亮、激昂的歌聲,在場中回蕩。
小孩子們也圍著篝火歡快地蹦跳著。
他們很多還沒有學會部落的舞蹈和歌唱,只是胡亂的雀躍、蹦跳,嘴中也是咿咿呀呀地大聲喊著連他們自己也不懂的調(diào)子。
他們在人群中,竄來竄去,不時竄到兩對新人身邊,淘氣地在新娘身上摸上一把,然后不等新娘反應過來,便嘻嘻哈哈地鬼叫著飛快跑開。
篝火熊熊……
火焰,帶著族人對新人的祝福,竄上天空。
火焰,生生不息。
……
夜深人靜。
部落的篝火已經(jīng)燃盡,只有余燼,微微閃爍著火光。
部落砍伐回來的木材堆垛上,少康斜躺著,翹著二郎腿,抱頭望月。
天上,月牙彎彎,繁星點點。
夜風習習,吹拂在少康被露水打濕的身上,令他時不時打冷戰(zhàn)。
他一個人呆在這里好久了!
部落中,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他走到堆垛邊,抬頭看看了少康,也沒有呼喊,只是默默地爬了上去,在少康身邊一樣躺了下來。
那是嚕嚕。
少康沒有絲毫動彈,良久,他幽幽地說道:
“那一天,當她牽著女兒走過我面前,我就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她了。”
“多美?。 ?p> “她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她的笑容,就像阿杏一般,那么的慈祥、寧和,看著她的笑容,我心里好溫暖,好溫暖……”
“她的影子已經(jīng)在我心里抹不去了!”
嚕嚕不做聲。
少康也沒有期待嚕嚕的回應,繼續(xù)自顧自說道:
“她的女兒,像阿蘭一樣大,一樣可愛!”
“如果能娶她做老婆,多好??!娶回來,還能馬上就有一個女兒了……”
“可是,她已是人婦??!”
“我很失望……”
嚕嚕沉默。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她的丈夫,半年前在一場狩獵中喪生,我是多么欣喜若狂啊!”
“我可以娶她做老婆了!”
“可是,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是汪芒國族長的女兒!”
“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同姓不婚啊……先祖太皞之時,便定下的規(guī)矩!”
“她是汪芒國主的女兒,也是風姓啊!”
“我和她,不能結婚?。 ?p> “我不敢跟別人說,更不敢跟老頭子說……老頭子會打死我的??!”
“我該怎么辦呢?”
嚕嚕終于動了。
他默默地爬下堆垛,走進部落安居的大棚,來到葉青睡覺的地方,將熟睡中的葉青抱了起來,然后向堆垛方向走。
大棚里依然是大通鋪,沒有門戶。
熟睡中的葉青被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抱著向部落外走,大吃一驚。
部落這么危險的嗎?
不但有狼叼小孩,還有人半夜偷小孩的嗎?
待看清是嚕嚕,葉青才沒有發(fā)出驚叫。
葉青抱怨道:“嚕嚕啊,這大半夜的,嚇死個人……你抱我去哪兒???”
嚕嚕說道:“少康,需……需要你!”
說著,也不顧葉青的抱怨,抱著葉青,爬上木材堆垛。
少康見嚕嚕將葉青抱了來,大是詫異,二郎腿也不翹了,立馬坐了起來。
“這……這是干嘛?”
“青,能幫你!”
族人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有問題,找青”的習慣。
特別是嚕嚕這樣從事有些技術需求的工作的族人,看著各種各樣,奇思妙想的用具、物事,像是無窮無盡一般,被葉青源源不斷地發(fā)明出來,讓他們從心底里將葉青真正當做了神人。
工作中的任何問題、礙難,只要請教葉青,立刻便能得到解決。
這樣的情況,次數(shù)一多,時間一長,讓他們養(yǎng)成了碰到任何無法解決的問題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找葉青的習慣。
“有問題?找青!”
這句話成了族人的口頭禪。
葉青頭上的神化光環(huán),那不是一圈兩圈了,已經(jīng)是密密麻麻如太陽一般,成了光輪了。
少康良久無言。
最終,他還是耐不過心里的煎熬,將煩惱對葉青說了。
哦豁!
葉青大是驚訝!
原來,少康找不到老婆,是心中另有所愛啊。
只是,這口味,這么獨特的嗎?
喜當?shù)?,真的好嗎?p> 不過,既然少康喜歡,葉青也就不做置評。
至于少康的苦惱,同姓不婚……完全不是個事??!
防風氏遷出汪芒國,已經(jīng)一百多年了,雖是同姓,可是,少康和汪芒國族長的女兒之間的血緣關系,早已超出五服不知多少服了……婚配,完全沒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