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收拾東西
葉楓天譏笑著蹲在葉云哲的面前,她隱隱約約可以透過他,看見在葉云哲身后瑟瑟發(fā)抖的司晨。
葉楓天的目光錯雜交融,極其復雜。
她緩緩站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袖子,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平淡,至少算得上是葉楓天在看見他們兩個人相處時,最平淡的一次:“司晨,本相答應放你走,是因為,我累了?!?p> 葉楓天的腦海里記憶翻涌,她忽然想起來當年第一次見他的模樣,那曾是一個夏天,有叫喧著不停的知了聲,他的一顰一笑,一個側臉,都足以讓她永生難忘。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當年她費盡心機娶回來的男人,下定決心要好好寵愛一生的男人,居然有一天會被她折磨成如今這幅模樣。
她永遠也忘不掉,當年他是怎么跪在她的面前,那個在她眼里高貴冷艷的司晨,會下賤的像狗一樣跪在他的面前,求著她放過她。
葉楓天轉過身,垂眸遮蓋住自己眼睛里的情緒。
“本相也累了,司晨,這么多年過去了,既然那個人已經親手死在我手上,你現在又變成如今這幅模樣……放你走也罷,本相玩夠了?!?p> 葉云哲聽不懂葉楓天的話,他不知道他的父君和葉楓天從前到底有什么一段感情和故事,但他知道,這段故事一定并不美好。
葉楓天的語氣終于歸于平淡,她看著葉云哲,俯視著他:“云哲啊,想來,時日不久,蘇池念就要離開皇宮,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楚鈺也會離開。你既然已經嫁給了她,那便可以和她一起離開啊?!?p> 葉云哲看著她的笑容,幾乎一瞬間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他看著她,冷眼道:“你又想讓我干什么?”
葉楓天見他開門見山,便也不再拐彎抹角:“很簡單,一起出宮,時時刻刻幫我監(jiān)督楚鈺,他稍微有一點兒動靜,都要來向我稟告?!?p> 葉云哲咬著唇。
葉楓天那副模樣,仿佛就像是一個不容他抗拒的命令一般。
從前他身在相府,可現在,就像葉楓天說的,他既已嫁給蘇池念,到底就應該忠誠與她,交付與她。
他好像永遠都要服從葉楓天。
可是,他明明已經是蘇池念的人了。
葉云哲試圖反抗:“憑什么?”
他緊緊的咬著唇,再次說了一遍:“憑什么?!?p> 葉楓天愣了一下,繼而表情立馬冷峻下來,她很不屑的冷笑一聲:“葉云哲,你該不會以為,你離開了這相府,就自由了?”
葉楓天的眸子冰冷,看著他,那里面根本看不出絲毫的憐愛:“你父君中的恪戒藥,解藥還都在我手里呢。你如果不想眼睜睜看著他死在你面前,你大可以選擇不聽我的話。但我想,你應該清楚,不聽話的后果會是什么樣的?!?p> 葉云哲緊緊的握著拳頭,葉楓天這個人狡詐至極,葉云哲這下好像忽然間終于明白,為什么她原圖放他的父君離開了。
葉楓天早就抓住了他的軟肋,她甚至比葉云哲自己都要清楚他。
最后的最后,還是葉云哲點了點頭,他的身心俱疲,渾身濕漉漉的,指尖冰涼,后來的后來,葉楓天好像還跟他說了些什么,可他的大腦已經一片混沌。
他看著他懷抱里瑟瑟發(fā)抖的父君,再看看屋外的風雨交加的天,原本身體就差的他剛剛在芳華殿外,淋了那么久的雨,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發(fā)涼,大腦混沌,如同一個行尸走肉一般。
他想不通,他不明白,他的一生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的。
亦或者,他什么時候,才可以結束這樣的一生。
他有些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皇宮,只記得盡管自己身體特別特別不舒服,還是安置好了他的父君,最后沐浴完,便躺下了。
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的腦海里翻涌著的全部都是蘇池念一顰一笑。
他在自責和愧疚中,度過著一個又一個的夜晚。
蘇池念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感覺有人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臉上。
酥酥癢癢的,她皺了皺眉頭,而后睜開眼。
楚鈺彼時已經推開了,只是臉上暈染上了些許的紅,他轉過頭,匆忙道:“殿下,該起來吃飯了?!?p> 蘇池念感覺嘴巴有些濕濕的,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不會吧,她居然這么丟人?她剛剛一定是睡覺流口水了。
社死現場,誰來救救她!
蘇池念起床的時候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在看見楚鈺之后,大腦一瞬間就立馬清晰了起來。
對于蘇池念來說,楚鈺出現在她的房間里面,看著她睡覺,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
試想一下,如果在現代,你躺在床上睡著覺,有人進來了,而且還是個男人!那豈不是太可怕了!
進來也就算了關鍵是她好像還流口水了!
咳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發(fā)現,楚鈺好像就是有這樣的習慣。
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礙于他是這個世界大佬級別的人物,蘇池念從來就沒有多說過什么。
可現在,她真的有些生氣了。
她坐起身,心里先是感嘆自己還好沒有了當年喜歡裸睡的毛病,否則后果不堪設想?。?p> 楚鈺則表示一臉茫然,作為她的主君,服侍她起床,那是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了。
楚鈺不記得她有起床氣啊,但到底也沒多想,而是笑著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怎么啦殿下?不想起床?”
蘇池念后退著搖了搖頭,想要讓他以后不要進她房間,可話道嘴邊,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去,她有些無奈的嬌嗔一聲:“嗯~”
楚鈺被逗笑了,摸了摸她的頭,也不嫌棄她剛起床頭發(fā)亂的像鳥巢一樣,眼底盡是溫柔:“殿下,不要賴床,今天,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辦。”
蘇池念不記得后面還有什么比賽之類的啊,于是便問道:“什么事情啊,哥哥。”
楚鈺笑了笑“收拾東西?!?p> “收拾東西?”
“對,殿下,我們馬上,就該離開了。此去經年,當然要好好收拾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