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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三十八 毒計避梁嫌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2741 2021-09-28 11:46:34

  張姮慢慢告訴莊氏。

  李珌尋回張姮的那一晚,御醫(yī)忙了一夜,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可御醫(yī)已經不在,而莊氏守著她也累的伏在床邊,張姮不想吵醒她,為她披了件單衣,看了看外面,忽然很想靜一靜,便獨自走出了大帳。

  夜很靜,除了蟲鳴再無其他,遠處的小坡上,張姮就那么直愣愣的矗著,眉頭緊皺,不知苦想何事。雖然白天溫和,但夜風微涼,一身單薄的外衣在月光下顯得無比單凄涼。

  忽然旁邊傳來異樣的聲音,張姮猛地警覺:“誰?”

  “莫怕,是我。”聲音柔和,叫張姮意外的安心,來人一身戎裝,雖在夜色之中,依舊器宇軒昂,正是宣王張啓之。

  “宣王殿下?!睆垔瑢λ卸Y,被張啓之止住,見她衣衫單薄,忙把自己的披風給她披好,略帶責怪的說:“你身上毒素未清,怎么還到這來吹風,身邊連個人也沒有?!?p>  “我......只是自己想來靜靜?!?p>  “雖說春蒐大營在此,但晚上終究會有猛獸出來,若是被它們盯上,你......難道還要別人擔憂嗎?”

  “不怕,我有匕首防身,你瞧?!闭f罷張姮將手上的匕首,張啓之認得,那上面刻著金陵府紋路道:“這是金陵王的隨身匕首?!?p>  “是嗎?我沒大注意,我向他借來,倒忘了還給他?!闭f完,兩人都靜默下來,一時間倒無話可談,甚是尷尬。張姮不自覺的攏了攏身上的外披,慢慢向前走去,張啓之也跟著,伴著幾只蛐蛐聲,靜聽蟲鳴,倒也難得安寧。

  過了一會兒,張啓之先開了口:“殿下的毒可緩解了?”

  “......蒙王爺擔心,御醫(yī)們已經全力救治,相信很快會好吧。”

  “本王不精醫(yī)術,但也知道用藥要對癥,否則便是延誤,怕是更糟?!?p>  “今日我在林里昏迷,醒來時渾身痛癢,太醫(yī)診斷我身上少說有十種毒蟲,再加上濕寒侵襲,但這些都無關緊要,及時服用御醫(yī)的解毒湯劑有所緩解,王爺不必擔心?!?p>  “殿下自然會吉人天相,這一點本王并不會擔心,本王擔心的,是殿下身中的毒,是赤火天龍毒?!?p>  張姮停下腳步看像他,警覺起來:“王爺想說什么?”

  “殿下,翟武告訴我,梁妃白日去向陛下稟告,說世子暉的營帳中,有一只被人踩死的赤火天龍,而偏偏沒多久,殿下便失蹤不見?!?p>  “王爺同我說這些,是認為,我是加害世子的人?失蹤,其實是潛逃?”張姮知道真兇就是莊氏,但始終心存僥幸,畢竟梁妃再懷疑也不會懷疑到她一個女侍的身上,可如今,宣王如此洞悉,難保不會知曉,所以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是最好。

  “梁妃認為有人加害,但本王知道,此物的毒性是一般毒蟲的幾倍,若世子暉真被蟄咬,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平安。而且......”張啓之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梁妃呈獻的,是一只被踩爛的死物,如果真有心加害,為何會把罪證踩死,還丟棄在明顯的地方?!?p>  張姮暗自松了口氣:“按王爺所說,這確實蹊蹺,不過既然世子無恙,想必......”她話還未說完,就聽張啓之打斷:“殿下未免放心的太早,本王可沒說,殿下毫無嫌疑?!?p>  “??!”

  “御醫(yī)從那只赤火天龍的死狀,推斷出個大概的時辰,而那時,殿下已經無影無蹤。而郡王將殿下救回來時,渾身又被毒蟲叮咬,本王私下問過御醫(yī),確如殿下所言,并無大礙,可唯有......”眼神直直盯著張姮包裹住的手:“赤火天龍造成的傷口不易愈合,想必現(xiàn)在,殿下手上的瘡口,已經紅腫潰爛了吧。”

  “你!”張姮一驚,下意識的按住卻右手,但又很快冷靜下來,心想: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心中已了然真兇就是我,可既然如此,他為何對我說這些,自持身份心中無懼?那豈不是威脅?可如今我勢單力薄,有什么利可圖?

  張姮下定決心道:“不錯,今日我入世子營帳時,正撞見一只赤紅色蜈蚣在世子身上,一時情急就上手驅離,那蜈蚣也就蟄咬了我,它也確實被我踩死,后來的事,相信以王爺?shù)穆敾勰懿碌搅?,如今王爺有話不妨明說,長河雖入宮時日尚短,但人情冷暖卻是嘗盡,也不在乎王爺這點懷疑?!?p>  “殿下誤會了,本王不是懷疑,也不敢懷疑,只是希望殿下能為本王解惑?!?p>  “解惑?”張姮不明所以,張啓之忽然湊近張姮,瞬間覺得一份微暖靠近,張姮不好意思的別開頭:“宣王自重?!睆垎欀畢s抱歉的抬手,原來剛才起了小風,張姮的發(fā)上有些碎葉流連。

  張姮尷尬了一下,轉移話題:“多謝宣王,只是我實在不明白,宣王心中疑慮的是什么?!?p>  “本王疑慮的,是為何殿下還活著?!?p>  張姮沒有急著回話,反而思索了良久,才反問:“......那王爺為何還活著呢?”

  “本王以為,我之所以還能說這些,是因為皇帝陛下根本就不在意,在意一只螻蟻的死活。就如同,他也不在意你一樣。”

  “陛下是站在無人之巔的真龍?zhí)熳?,試問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會有閑情去看一只螻蟻每天過的好還是不好嗎?”

  “所以對皇上而言,你是不重要的,是可有可無的棄卒?!?p>  “賤命大概就是如此,雖然我年紀尚小,但也猜到,皇上是記恨我死去的父母的?!?p>  “也如同,記恨著我的曾祖母吧。”張啓之苦笑,但又說:“不過眼下,可不是殿下自怨自艾的時候。今日你無故失蹤,而梁妃在張暉的寢帳中,發(fā)現(xiàn)一只死掉的赤火天龍。單就這一點,在有心人看來,你是絕逃不開干系的,否則梁妃追究起來,必不會放過你。”

  “王爺即說明這些,是想告訴我,能擺脫這種嫌疑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解毒。只要我身子無恙,就是最大的證據?!?p>  “不錯,但毒性可解,時日就久,而且蟄咬你的毒蟲本王不知道有多少,又是什么種類,御醫(yī)總要花費時日,我怕到時候你就算治好也會留下后遺癥,本王倒是有個立竿見影的辦法,不知你可敢一試嗎?”

  “王爺?shù)f無妨?!?p>  “以毒攻毒?!?p>  “以毒攻毒?”

  “不錯,圍馬林的蛇蟲鼠蟻不計其數(shù),既有毒物,也絕對有解毒的東西,據本王所知,有一種名為金甲蛇的毒蛇,毒性較強,而赤火天龍出沒的地方,也有它的蹤跡,二者毒素相互排斥,如果殿下信得過我......”

  “我信你絕不會害我,所以王爺?shù)闹饕猓以敢辉??!?p>  其實就在二人攀談之際,遠處還有一人關注著兩人,那人便是鮑挄。

  鞍不離馬,甲不離身,是身為武將的習慣,即使已夜深人靜,也不愿睡的太沉,白天他刻意裝作沒看到張姮,妄圖任她自生自滅,夜晚見她鬼鬼祟祟的出了寢帳,便暗中跟上。

  鮑挄雖與陳恬相識,但鮮少有人知道,他,也是陳家的遠親,自幼在陳家長大,和陳恬又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陳恬離京之前,暗中交代他,如果有機會,或者暗中轄制張姮,或者,暗中除掉她。

  雖然謀害皇族罪大惡極,但鮑挄聽過陳恬回城的遇到的事,身為陳恬的心腹,他心里的疑問不比陳恬少,但沒有對皇上和任何人提起過。陳恬曾告訴他,當初把這位翁主從流放之地接來,她沒有一天是安分的,不是驚恐著大喊大鬧,就是四處搗亂發(fā)瘋,除去身邊的乳母,不愿意接觸任何人。可張姮遭黑衣人挾持后,整個人就變了,或許在那一次,真正的翁主已被人掉包?而且當時所言所語,都叫陳恬內心不安。他既和陳恬關系密切,自然幫陳恬這個忙,以防萬一,這樣或許,陳恬和陳家的秘密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只是張姮驚馬離營,半途又被鮑挄發(fā)現(xiàn),這本應是個絕好的機會,只是當時他身邊的親信甚少,恐留下痕跡,所以才讓她得以逃脫,眼下再尋機會,已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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