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蜥蜴人離譜點也行
匯入水池的清泉推起清波響起的聲音像是敲擊的波浪,這個一直回響在克里切絲耳畔的聲音終引發(fā)沉睡心靈里的回響,微微睜開眼的克里切絲仿若是大夢初醒,習慣的遺忘性使夢中的一切變得泡影空虛,突然想起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克里切絲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于坑里作滾桶運動的蜥蜴人。
“你在干嘛?”
蜥蜴人部落里一向盛行這種活洛筋骨的運動,克里切絲的聲音使蜥蜴人翻身一躍穩(wěn)穩(wěn)立于坑上,醒來的克里切絲看起來幾乎煥然一新,祛去的舊發(fā)已經(jīng)被新生的發(fā)衣所替代,依然青春的面貌布著細細絲絲的紋痕,亞莫拉之神顯跡了,新生的克里切絲應該擁有達到天空蜥蜴人的亞莫拉神力,蜥蜴人感到很滿意。
“見到亞莫拉之神了?”
克里切絲感到記憶一片模糊,亞莫拉之神不就是這個亞莫拉礦層么?似是有點了什么預感,對了,剛剛打了個盹,也許半夢半醒中有見到亞莫拉之神,算了,這里寒氣有些重還是走吧,蜥蜴人看出了克里切絲在想什么。
“亞莫拉之神無處不在,這可不是巖漿天然形成的礦石,這是蜥星的心聲結晶?!?p> 濕滑的階梯似乎沒有起初時的那么難通過了,輕易的走在上面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飄飄然的承認了這一點,克里切絲轉念內視現(xiàn)在的情況,發(fā)現(xiàn)所感知的一切都變得更加真切了。
“回去的路比來時變了好多了?!?p> 寒穴通道里上浮著的寒霜流動著,帶來的寒氣比來之前所感知到的更超然,抵御寒氣的皮膚從里到外在纏繞捕捉著霜點,被化為熱冷兩種溫度的溫點,熱的撞擊在皮膚上冷的被拋出外部刺激著內外的每一個細胞,克里切絲第一次覺得體外感知是一種非常耐人尋味的事,蜥蜴人有意落在后面,看著克里切絲的身影。
“克里切絲,你喜歡晰星嗎?”
寒穴洞口里的光逆著克里切絲的身影,克里切絲感受到了風的呻吟,也感受到了光的指引,外面變得熱鬧了,竟使人有一種久違的熟悉的美境再逢,或許是喜歡吧,但這個問題似乎并不重要,蜥蜴人為什么會這么問呢?
“喜歡啊?!?p> 得到明確答復的蜥蜴人一聲哈欠,兩聲挖啦啦,再在一聲古怪的聲音中,以蜥蜴人天生擁有的輕功步法似水上漂般的閃出寒穴口,蜥蜴人消失的身影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見了,試圖追上去的克里絲站在霜寒之丘上四處張望,隱約見到閃出地下園林的身影,蜥蜴人應該又回魔海岸森林去巡守了吧。
“諾娃,上山春樹,我回來啦?!?p> 棒著蜥蜴蛋的諾娃嘟著嘴連噓聲示意安靜,隨著蜥蜴人流而去的諾娃一心要把懷里的蜥蜴蛋送入由火山泥砌就的高塔,一向頗有自我理性的上山春樹并沒有諾娃那樣的朝圣心態(tài),托著手中的蜥蜴蛋送到克里切絲的懷中。
“抱好了,跟著諾娃走吧?!?p> 窩槽,上山春樹這手甩的太出人意料了,克里切絲捧著懷中的蜥蜴蛋,還來不及多問上山春樹些事情,就被后面的蜥蜴人流推動著,無奈著回頭喊著。
“上山春樹,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呢?上山春樹知道克里切絲想問什么,但往返于兩座兩交的雙子蛋塔的蜥蜴人流推動的太過沉重,上山春樹有意的離開了。
“別管我了,回來再說?!?p> 克里切絲懷中的蜥蜴蛋有著黑色的斑點,散發(fā)出的溫度貼切著手掌的溫度,蛋中隱約動搖的小蜥蜴人,預示著這里面的新生命隨時都會破殼而出,不要啊,千萬別破殼啊,微微裂開的一道紋路令克里切絲心都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諾娃!”
諾娃的身影有股天然的純凈,潔白衣著溫潤而有棱角,自身上散發(fā)而出的味道有著一股圣女的氣息,在凡人世界里很難出現(xiàn)這種非凡的身影,懷惴完成傳送蛋塔儀式的諾娃沒理會克里切絲,急得克里切絲小跑而上。
“看,看,怎么辦?”
裂紋已經(jīng)開始剝落出蛋片,細小的蛋片似粉白的絮粘滿了克里切絲的手,自發(fā)而搖晃的蛋已經(jīng)快封印不住里面的新生命了,已達臨界值的內部壓力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諾娃嗔了一眼,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慌了手腳。
“克里切絲,你先走,我去問一下后面的蜥蜴人。”
心態(tài)崩不住的克里切絲走在蜥蜴人流中,想著應急的辦法,可是蛋里的小蜥蜴人自己要要破殼又能怎么辦呢?已經(jīng)找到問題根本的諾娃拉著克里切絲小跑,克里切絲都來不及去問,去想,因為蛋裂口處已經(jīng)探出了一張隆起的小嘴巴。
“我們要去哪里?”
蜥蜴人流外的諾娃步伐很急,掠過蜥蜴人流綽影的兩個人類趕著奔向百步之遙的蛋塔,高高的蛋塔支在地下世界的頂部,環(huán)繞著的蒸氣被聚集的氣流壓下,克里切絲近距離看清了蛋塔的輪廓,表面赤紅的火山泥淌著晶瑩的水珠,千萬滴水珠滴滴嗒嗒落下而形成的音律似暴雨般周而復始擊打著地面帶來雨水的生機,諾娃的體質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才跑了一會兒就面紅耳赤,氣喘噓噓。
“快去蛋塔,凡是在途中破殼的蜥蜴人會被拋棄,悄悄把小蜥蜴人放到蛋塔里去。”
不會吧,不在蛋塔中破殼的小蜥蜴人會被拋棄,拋棄到哪里?又為什么要拋棄?這一切都是問題,克里切絲雖然感到詫異,但對蜥蜴人部落里的傳統(tǒng)和習慣一無所知,也不便去問,心里極不愿意看到懷中的小蜥蜴人被部落拋棄,諾娃扶著赤紅的門。
“克里切絲,你快進去,我跑不動了?!?p> 不要出來啊,別鉆出來啊,克里切絲看到碎裂的蛋口處鉆出的小腦袋一陣慌張,連忙伸手蓋住,對里面的老蜥蜴人點著頭。
“這個蛋放哪里?”
正一動不動的蜥蜴人眼都不眨一下,愣是沒有回答克時切絲的問題,這位蜥蜴人有著令人熟悉的動作,智慧的不動蜥蜴人總是一幅對人愛搭不理的樣子,眼角余光發(fā)現(xiàn)不動蜥蜴人腳下有兩個暖濕的凹口,克里切絲小機靈光一動,便把蛋放了上去。
“人類?你是人類?”
一改對人愛搭不理態(tài)度的不動蜥蜴人隆起的無齒之口主動說話了,克里切絲拍拍粘滿蛋屑的手,好奇的打量著的這個不動蜥蜴人,蜂窩密鱗閃著淡淡的金光,一看就很有古老滄桑感的臉上凸肉抽動著,看起來這個不動蜥蜴人之所以會開口應該是觸及到了什么特別的事情。
“看不出來嗎?我當然是人類了?!?p> 微微點頭的蜥蜴人若有所思的抽動著臉上的凸紋,解除了似相撲力士的動作,弓著的金鱗背挺直了許多,硬是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神情左右打量著克里切絲,輕輕的腳步聲中,克里切絲覺得這位不動蜥蜴人非常反常。
“你在找什么?”
被揪頭發(fā)的感覺真不好受,這位蜥蜴人對這樣非常失禮的行為毫不客氣,克里切絲看到發(fā)皮時很意外,我的頭發(fā)絲怎么變成頭發(fā)塊了?蜥蜴人一口吞了發(fā)皮,非常陶醉的品味著其中的滋味。
“比天空蜥蜴人所擁有的亞莫拉之力更加純粹,隱約有趕超古老支配者的強度。”
天空蜥蜴人怎么了?古老支配者怎么了?我又怎么了?克里切絲人都懵了,不動蜥蜴人的眼中滿是欣賞與嘆服,情不自禁的像個動心的蜥蜴人一樣,又上來舔著克里切絲的臉。
“哈欠,傳說中的人類一身怪味,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啊。”
窩槽,搞得我一臉的口水,好啦,快住口,克里切絲抹著粘在臉上的口水,雖不覺得惡心,卻是尷尬得不敢看一眼這位不動蜥蜴人,不動蜥蜴人弓身撿起破殼而出的小蜥蜴人,揪著小蜥蜴人的尾巴晃來晃去。
“這個小蜥蜴人沒有蛋塔的氣息,沒辦法,只能拋棄了?!?p> 搖晃著的小蜥蜴人一直打著哈欠,甩動著重心想要擺脫不動蜥蜴人的控制,奈何這比巴掌大一點的小蜥蜴人太弱小了,不動蜥蜴提著小蜥蜴人就要走了,克里切絲覺得應該說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并不是任何人都愿意看到新生命的隕落。
“等等,你要把小蜥蜴人拋棄到哪里?”
故作停留的不動蜥蜴人抖動著短又寬的尾巴,揪著小蜥蜴人拋起又接著,小蜥蜴人竟然還會咯咯怪笑,不動蜥蜴人回頭一笑,克里切絲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吧,這是要虐殺小蜥蜴人嗎?
“求求你了,別這么干?!?p> 蜥蜴人天生就對巖石,泥土有著一種特別的親和信奉力,只有在巖石上產下的蜥蜴蛋才能在火山泥砌就的蛋塔中孵化,這兩點是合格蜥蜴人誕生的必要條件,蜥蜴人部落里從來都遵循著這一條件,不動蜥蜴人的智慧盡管對此不太接受,便也算是默認的。
“也不是沒辦法,蛋塔里依然有決定小蜥蜴人命運的可能?!?p> 這就太好了,那就快點辦啊,這不動蜥蜴人出人意料的磨磨蹭蹭的,仿佛是故意壓著什么事,想要談談什么條件似的,克里切絲急忙上前奪下小蜥蜴人,輕輕放在火山泥造的布滿凹口的地面上。
“好啦,你想說什么就說,別裝得一副高明過人的樣子。”
相比于繁衍與血統(tǒng),蜥蜴人更尊重亞莫拉之神的傳諭,若是亞莫拉之神愿意為這個小蜥蜴人傳達神諭,那就能改變小蜥蜴人被拋棄的命運,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亞莫拉之神不會響應普通蜥蜴人的祈禱,只有具有強大亞莫拉之力的人才能夠得到亞莫拉之神的傳諭,不動蜥蜴人拉起火山泥地面凹形處的拉手。
“雖然你是個人類,但你所擁有的亞莫拉之力已經(jīng)超越了大部分蜥蜴人,或許你能夠改變這個小蜥蜴人的命運呢?”
升起的凹形火山泥臺下是一塊平整的亞莫拉礦石,碧藍色的亞莫拉礦石中向上而輻射給泥臺絲絲的光線,粉紅狀的泥灰在光線中似于空中舞蹈的精靈般令人迷醉,不動蜥蜴人從金鱗內隱藏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巖塊。
“不是這個,放哪里去了?”
巖塊掉落地面發(fā)出沉重的聲音并撞擊出了火花,這種巖塊份量不輕,屬性很烈,顯然不是普通的火山巖,更像是易燃的火石頭,克里切絲意外于不動蜥蜴人隨身壓著這么沉重的巖塊,類似于這種增加自身負重的行為并不常見,只有極度渴望力量的生命才會借此提升力量的上限。
“你在找什么?”
歪頭歪腦的不動蜥蜴人搞怪的翻遍了全身才從掏出了一塊亞莫拉礦石,密封的結構里有觸角正在蠕動著,不動蜥蜴人打開薄薄剔透的一面讓觸角暴露出來。
“哈欠,放得太久了,我都快遺忘了,這個忠于亞莫拉之神的生命真是一點也不含糊,仍然倔強的在尋找回歸的途徑,你這樣的人類或許能幫它?!?p> 窩槽,這就太離譜了,簡直就是離譜月下散步,離譜不清,克里切絲大膽的伸手揪著蠕動著到處找地鉆的觸角。
“說吧,怎么干?”
不動蜥蜴人隆起的無齒之口吐著舌頭,提起泥臺上的小蜥蜴人往克里切絲手中送,那玩味的神情似乎是要讓小蜥蜴人和觸角發(fā)生接觸,或者說是打一架。
“這不好吧?”
狂點頭的蜥蜴人期待著的目光止于克里切絲兩手中的生命,猶豫著的克里切絲心里一橫,小蜥蜴人還能輸給軟爬爬的觸角?捧著的兩個生命接觸的那一刻,便發(fā)生了激烈的斗爭,觸角有力的糾纏著的小蜥蜴人,小蜥蜴人反而軟爬爬的掙扎著。不動蜥蜴人抖動著電動馬達般的寬短尾巴,饒有興致又雙手合十觀賞著這一幕。
“克里切絲,你的亞莫拉之力呢,為什么不試著讓亞莫拉之神支配著的生命回歸呢,這樣小蜥蜴人就能留在蛋塔里了。”
試什么?我不會用亞莫拉之力啊,回念起感知亞莫拉之力的方法,克里切絲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接著是全身發(fā)麻,麻不知所起,刺激著神經(jīng),也刺激到雙手所成的格斗場里的兩個生命,觸角蠕動松開了小蜥蜴人,掉轉了個頭往克里切絲身上,臉上爬,不動蜥蜴人越發(fā)有興致的觀賞著這一幕。
“快讓它回歸吧,哈欠,亞莫拉之神會實現(xiàn)你的愿望的?!?p> 窩槽,這觸角這么生猛的嗎,一下子變得這么有攻擊性,被鉆身體里就玩完了蛋了,克里切絲激動的罵咧著,破皮的疼痛加上激發(fā)的麻痛感痛徹心扉,肉體求生的本能產生的力量使破皮處的觸角瞬間萎縮,從巴掌大變成了小拇指般大漸漸沒了生息,掉落在地面上,克里切絲不可思議愣住了。
“這就完了?”
對此毫不意外的不動蜥蜴人揪起小蜥蜴人,轉身向蛋塔高處而去,一幅早有先見之明的態(tài)度,似是對克里切絲有了非常的了解,也對新生的小蜥蜴人有了改觀,消失在蛋塔上層空間的不動蜥蜴人說走就走,真是一點也沒有熱情部落人的風范,克里切絲抖了抖肩,麻痛感蕩然無存的感覺真是輕松啊,算了,還有什么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