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到了?!?p> 曹子規(guī)下了馬車,瞧了一眼宗祠,他并非第一次來,那精壯的漢子幫忙拎著包袱,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小公子,俺媳婦最近要生了,俺倒希望娃子日后能無憂無慮,小公子可否取個好名?”
曹子規(guī)下了馬車后,略一沉思,這是自己第一次給別人取名字,開口道:“男的就叫吳錚,女的就叫吳箏,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與之爭,可無慮也?!?p> 在這漢子聽來,男娃女娃都是一個名字,故而曹子規(guī)解釋了半天,也未弄明白。
這讓曹子規(guī)哭笑不得,翻出筆墨,沾了沾竹筒里的墨水,將兩個名字寫在宣紙上,那小哥接過紙一看,便大呼叫好,指著這紙上,問道:“公子字寫得真好,俺就是不識字,就是不知道哪個是男娃名,哪個是女娃名?”
得到曹子規(guī)的指示后,說罷便如獲珍寶般將紙張對折起來,小心地收起。
待馬兒休息片刻后,那吳姓漢子便原路返回,留下他一人在此,街上的人也打量著少年人,他們也能看出,這是曹家后人,在當地人眼中,提到曹家,自然是會聯(lián)想到權貴這個詞,曹家人不僅有經商的,還有當官。
他們紛紛猜測,這少年人莫非是哪個曹家人私生子,否則為何來到這里,在眾人臆想下一切都很有道理,不過這樣一切曹子規(guī)本人自然不知道。
宗祠,曹子規(guī)定不可能住進去,而是在不遠處有座曹家祖宅,宅子十分古樸,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
推開大門,院中滿地枯黃的落葉,將包袱放在屋內,便擼起袖子,里里外外清掃一番,干凈整潔。
清理干凈后,很舒服伸個懶腰,抬頭一望,此時天色漸晚,便燒火做飯,觀其生疏的手腳,被煙火熏得忍不住咳嗽,手忙腳亂中多撒了一些鹽,又不小心打翻了醋瓶,場面十分滑稽。
望著桌上的那幾盤菜,菜里略微帶黑,可小公子心里十分高興,畢竟是自己做的菜,多少有成就感,忍不住吃了一口。
“雖談不上美味,能吃。”
曹子規(guī)咀嚼中微微皺眉,卻打定了主意,日后直接煮面吃,一鍋燉,既省時,又不擔心飯菜炒糊。
第二次清晨,攜帶了些果品和香紙,便去了宗祠祭拜,宗祠布局莊重,先是清掃,然后祭拜,看著供著十幾個朱紅木質牌位,這幫祖宗自己從未見過,便無太多感情,便在宗祠待了半日,主要是為了一座石碑,是先祖曹薛留下的。
石碑高五尺,寬兩尺,通體漆黑,刻著奇怪的符文紋路,為了讓紋路更明顯,曹家后人在石碑的紋路上注入金水,這紋路蘊含著某種規(guī)則,就顯得十分不凡,只不過父親說那是用來鎮(zhèn)宅的石碑。
曹子規(guī)可不太信,薛公留下這等東西,定是不俗的寶物。
觀摩轉悠了半日,又上手沿著紋路摸索,卻無任何發(fā)現。不僅暗道,莫非真只是用在鎮(zhèn)宅的是石碑,可這奧妙的紋路,其卻不是那么簡單。
一時半會沒搞明白,這石碑便被拋在腦后。
于是返回家中,便把心思放在修煉中,幸好能每次都能感覺到體內那股微弱的靈氣在運轉,才能堅持下來,如此枯燥無味的日子里,日復一日。
兩個月后,這一日,終于迎來了變化,之前微弱的能量流,如今成了細線大小,在房中修煉的曹子規(guī),只感覺全身經脈又脹又麻,馬上閃過一個念頭,這是要突破,心中暗喜,運轉數個周天后,似乎到了瓶頸,但還差些什么。
曹子規(guī)毫不猶豫,猛地一沖,經脈脹痛傳遍全身,感覺被一點點撕裂,額頭冒處絲絲冷汗,一咬牙,顧不得疼痛,再次運轉那股靈氣沖擊經脈,一切如江水開閘,水到渠成。
沖擊成功,自己差點疼暈過去,躺在床上大口喘氣,一動不動,望著屋頂,感受著額頭上的冷汗冒出,卻咧嘴一笑: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我真的成為修仙者了?!?p> 緩了一會兒,曹子規(guī)便爬了起來,痛痛快快泡了個澡,洗去汗水帶來油膩感,正舒服泡著,不得不說少年人的皮膚特別白,恰到好處的水溫差點讓他睡著。
突然便隱約聽到外邊有人在呼喊他,豎起耳朵一聽,他自然是熟悉這個聲音,那位吳姓漢子。
少年人動作極快,從桶中躍起,待聲音傳到院內,他已經換好干凈衣服。
此時吳姓漢子正來到院子,望著頭發(fā)未干的小公子,猜測其剛沐浴完,便開口道:
“小公子,三日后,便是二小姐大婚之日,老爺讓我來接您回去。”
曹子規(guī)一個月前就收到家里的書信,信中也提到了此事,知道自己姐姐要出閣了,他還以為過兩日才會接他回去,沒想到這么快。
稍稍整理一下房間,鎖好門窗,便跟著吳姓漢子回去。
曹子規(guī)離去的時候,曹父便宣布,曹子規(guī)回祖宅靜心讀書,將來日后要考取功名,曹家仆人自然不太相信,可卻不敢亂傳。
一房中,房內漂浮著淡淡的香氣,聞者感覺十分清爽提神,房內懸掛著一柄寶劍,梳妝臺上各式各樣的胭脂,這分明是姑娘家的閨房,一白裙女子往臉上點綴粉末,然后擦去又換一種,似乎要挑出她滿意的才行。
這女子正是曹子雪,透過銅鏡,便看到后面來人,不正是曹子規(guī),聽聞姐姐要嫁人,自然先過來見見她,日后可不多見。
曹子規(guī)見其發(fā)現自己,驚訝望著桌上如此多的胭脂粉,便開口道:“喲,二姐還真臭美得很,這可不常見啊?!?p> “你難道不知道,不能隨意出入女子的閨房嗎?”
曹子雪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分明是含羞帶怒。
“我又不是第一次進來過,話說,你倒好,找到如意郎君,便將自己嫁了出去,大哥都沒娶妻呢,連我都沒摸過小姑娘的手?!?p> 曹子雪不聽其胡說八道,神色有些恍惚反問道:“你真成修真者了?”
她從父親那得道消息,弟弟成為修真者,高興中多少帶著一絲羨慕,可惜自己未能成修真者,心里萬分不甘,可事實便是如此,和凡人一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若是姐姐你成修真者,你會嫁人嗎?”
曹子雪頓了頓,她沒想到弟弟會說出這樣的話,卻不曾多想,認真地道:“不會,修真者我也了解過,自然是凡人不一樣,一心向道,哪來時間談情說愛,若是參與俗事,便會耽誤自己的修行,你現在是修真者,應該多勤加修煉才是?!?p> 一陣閑聊后,接下來他又去見了大哥曹子恒,大哥正在看書,可他不是書呆子,按照其言,人要學會思考,要有自己的主見,這圣賢書雖好,圣人之言,自然不無道理,卻也留下了許多糟粕。
兄弟二人確實有幾分相似,一個是俊美瀟灑,像個儒雅文生。一個是秀氣陽光,像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大哥也向起祝賀弟弟成為傳說修真者,他也曾修煉過,不過自知無這個機緣,拿得起便能放得下,便死了這一條心,專門讀他圣賢書,以日后考取功名,上能報效朝廷,下能仁政百姓。
不過二姐說過,成為修真者,便要專心修煉,否則對凡塵念念不忘,恐怕和老祖薛公一樣,無望長生,但是,薛公是自知無法修為更近一步,才到瀧右建立基業(yè)。
三日后,曹府上張燈結彩,好生熱鬧,郭家派來迎親隊伍十分壯觀,抬轎都是壯碩的漢子,看其步伐孔武有力,個個都有武學功底,那郭昭興騎在高馬上,身穿九品官服,十分帥氣威武。
曹父也在一旁,笑著與賓客們寒暄。
“吉時已到,請新娘子上嬌。”
在眾人牽引下,曹子雪身著鳳冠霞披,緩緩走出來,這讓郭昭興眼前一亮,不僅如此,全場人也望向新娘子。
“新娘子來咯”眾人歡天喜慶地喊道。
越國開國太祖皇帝,當年當過乞丐,可是一代傳奇人物,皇后也是平民身世,因此皇后便立下規(guī)矩,凡是越國人嫁娶,無論高官或者平民,女的可鳳冠霞披風光出嫁,男的身穿九品官服迎娶。
新娘子上了轎子,后面還有仆人抬著幾個大箱子,都是金銀珠寶,這是陪嫁的嫁妝。
轎子在敲鑼打鼓聲中緩緩地消失在曹府門前。
郭家在芙蓉樓大搞宴席,十分氣派,來者都是一方權貴,曹子規(guī)自然有去,作為新娘子的親弟弟,自然也讓眾人開始關注他。
當然也有其他曹家族人,他們自然多少從曹父那得知,曹子規(guī)如今成了修仙者,對曹子規(guī)極少見面人的叔伯兄弟們的態(tài)度也有改變。
曹子規(guī)從容不迫,來者皆應付自如,上前搭話的公子姑娘們倒也其十分有趣,大有結交之意,很快郭昭興過來,強拉著曹子規(guī)灌了幾碗酒,酣暢淋漓中便結束了宴席,帶著些許醉意,便回到了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