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許久沉默。
隱靈門為首的中年人,突然出手,打破了平衡。
那綠袍人原本負手而立,不出手就是漆黑的鬼爪,抓向紫袍少女。
紫袍少女一驚,下意識的一閃,可還是慢了一步,那一爪狠狠在少女手臂上留下一道爪痕,少女吃痛一叫。
緊接著鮮血流出,透過破裂的袖袍,可以看到傷口上漂浮著絲絲黑煙,如同是在體內(nèi)溢出。
“有毒?!弊吓凵倥畯娙痰锰弁?,摸出一枚青色丹藥服下,同時退至天毒教眾人身后。
那出手的綠袍中年人忍不住冷笑,同時一旁的天毒教眾人反應極快,便出手攔下了隱靈門人第二爪。
“你們以為就你們天毒教的會用毒,這陰靈爪的滋味不好受吧?!?p> 中年人邊戰(zhàn)邊說,反觀手捂?zhèn)诘纳倥?,臉色極為蒼白,嘴唇無色,雪白的額頭布滿了汗水,看得出元氣大傷。
曹子規(guī)等人祭出法器,謹慎防御四周,并不打算出手。
畢竟這些人與他們無關(guān)。
這場廝殺很快,眼看天毒教眾人慘叫連連,而隱靈門眾人也死傷慘重。
最后隱靈門剩下為首的中年修士以及另外兩位修士,其中一位手里抱著一只胳膊,另外一只手空空,斷臂之處不斷的流血,那人一咬壓,抓著斷臂接上,那一瞬間觸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隨后摸出一道藍色的符箓,貼在斷臂上,口中念念有詞,斷臂處散發(fā)出藍芒,這才臉色好看一些。
紫袍少女盤坐壓制陰靈爪之毒,眼睜睜看著同門被殺,幾次想出手,正想運轉(zhuǎn)法力,那傷口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差點讓其暈過去。
少女一臉悲憤,冷冷盯著隱靈門三人,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又帶著祈求的目光看了看曹子規(guī)三人,她已經(jīng)虛弱得不能說話了。
曹子規(guī)從少女眼中看到無助悲涼的面容,不免有些動容,內(nèi)心在掙扎,但是還是強壓對于弱小者的憐憫之心。
曹子規(guī)瞥了一眼,見到了高天遠面無表情,呵呵師姐皺眉閉目,狐貍露出不悅。
綠袍中年人內(nèi)心一動,轉(zhuǎn)身沖著曹子規(guī)三人抱拳道:“,在下隱靈門弟子林覺,這是我們與天毒教的恩怨,三位道友不參與進來,感激不盡,這些天毒教門人的靈物袋,全部贈給三位道友?!?p> 見三人未有反應,中年人手握一柄沾血的利劍,轉(zhuǎn)身對著紫袍少女,眼中殺機顯露,緩緩走到紫袍少女眼前,露出殘忍的笑容。
眼前的少女閉目流淚,自知難逃一死,束手就縛。
這時候呵呵突然睜開眼,曹子規(guī)手里緊緊握著靈物袋,這讓高天遠余光望了一眼二人。
不僅如此,那中年人背對三人,眼中一愣,好似有所察覺,而隱靈門另外二人,立馬神色一變。
在這一瞬間,守在門口的黑袍女子突然發(fā)出一聲極為痛苦的慘叫。
立馬吸引眾人目光。
只見那盤坐的黑袍女子,竟在地上扭曲地掙扎翻滾。
突然幻化成一頭十來丈大小的漆黑巨型怪物,如狂蛇亂舞,撞擊地板,頓時有天崩地裂的威能,甩下身上一片片鱗片,足足有巴掌大小。
一個甩尾砸碎大殿的石門。
這一幕驚呆眾人,不知發(fā)生何事,急忙遠離,生怕被波及。
“這是化形期的蛟龍。”花斑斑驚呼一聲,讓眾人不知所措。
化形期等同于元嬰期,這黑袍女子竟是元嬰修為,莫非是在渡劫?
那蛟龍口吐人言,暴怒道:“魔頭安敢奪舍我?!?p> 這下眾人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心生恐懼,是什么樣的魔頭,敢去奪舍元嬰級別的蛟龍。
緊接著一聲龍頭一聲暴喝,龍首中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仔細一看,那竟是一團金色的迷你蛟龍,約莫四寸大小,想必這是此龍的龍魂,等同于人的元嬰。
更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是,蛟龍體內(nèi)也射出一道黑煙,將龍魂包裹,肉眼可見的一點點在煉化龍魂。
金色龍魂眼見身上的金光逐漸消散,怒罵道:“閣下若是要我這副軀殼,你盡管拿去,何必要斬盡殺絕?!?p> “本尊剛破開封印,正好你這精元可是大補之物,本尊豈會放過,你放心,本尊會好好的對待你這副軀體?!?p> 一道冷漠的聲音傳遍眾人心中,那種是聲音不帶一絲絲感情,不似人發(fā)出來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眼前龍魂逃不掉,掙扎鉆進龍身,那一瞬間,躺在地上的蛟龍又動了起來,只不過動作詭異,想來是蛟龍與魔頭在爭奪控制權(quán)。
爭奪之下,龍首狠狠撞上石階,將石階砸碎,又跌落下去,那下面是無盡的深淵。
蛟龍咆哮一聲,而咆哮聲越來越遠,留下大殿內(nèi)的眾人面面相覷。
突然猛烈的沖擊將眾人震暈,曹子規(guī)眩暈前,隱隱約約看到整個大殿碎裂成各種碎片,向上沖去。
那蛟龍不斷跌落,掙脫不得,明知難逃一死,目中一狠,果斷自爆。
爆炸的沖擊將上面漂浮的大殿擊碎。
......
曹子規(guī)感受到一股窒息感,自己似乎漂浮不定,好似沉淪不起。
一睜開眼,只覺得渾身無力,發(fā)現(xiàn)自己浮在水面,嗆了幾口水,忍不住干嘔起來。
卻吐不出一點東西,緩過神來,急忙飛掠水面,向著最近的岸邊而去,他大概明白了,原來自己回到湖面。
曹子規(guī)心中暗想,方才的大殿竟是在湖底下。
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一道水面漂浮著黑影,便靠近一看,緊接著皺眉一嘆,這竟是高天遠軀體,只不過只剩上半身,臉上蒼白全無血色,想必是遭受了什么極強的力量,將其攔腰截斷,鮮血流干而死。
曹子規(guī)只好將其抄起,向湖邊飛去。
回到湖邊,他施法將全身烘干,又查看了四周以及湖面,并非發(fā)現(xiàn)呵呵和花斑斑,心中不免為其祈禱。
找了一處土包,將高天遠埋葬。
強忍住疲憊感,在湖邊尋找其他人。
隨著時間流逝,曹子規(guī)暗想,其他人大概是死了,不由得心生悲涼之意。
突然看到遠處一道身影游了過來,不免大喜,只見那道黑影有氣無力地喊道:“快來接我,我快沒力氣了。”
只可惜太遠,曹子規(guī)并未聽到,只不過他看得清楚,一只雜毛狐貍刨著四肢,拼命朝著他游來。
曹子規(guī)見狀,操控著風行子飛行法器,前去接應。
在湖面上飛行,他突然看到前方浮出一道金屬碎片,看起來很薄,呈現(xiàn)血色。
眼下救狐貍要緊,曹子規(guī)只當是大殿之物,被湖水沖了出來,施法順手一攝,便扔進了靈物袋。
狐貍趴在湖邊的石頭上,累得不再講話,氣喘不已。
過了好久,狐貍罵罵咧咧地道:“好險,差點就給淹死,若真的淹死了,那可丟妖狐一族的臉,史上第一個被淹死的妖狐,高天遠和呵呵呢?”
曹子規(guī)神色肅然,道:“呵呵師姐不知下落,高兄已死了,我把他安葬了?!彼S后一指遠處一個小土包。
狐貍瞪大眼睛搖頭道:“那小子居然淹死了?!?p> “是不知被什么東西攔腰截斷,我猜測是那大殿斷裂的石板石墻?!?p> 花斑斑心情低落道:“原來如此,恐怕呵呵也是兇多吉少,咱們在這等一會兒,或許,她也正在朝著這邊敢來?!?p> 可天色漸晚,還沒等到其他人影,曹子規(guī)只在一塊巨石上盤坐,閉目養(yǎng)神,焦躁的他,根本就靜不下去心。
思來想去,便取出今日在湖面撿的金屬,曹子規(guī)早已知道,這是一塊血色的面具,很輕很薄,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制作的,看起來頗有些歲月了。
緊接著試探性的用靈識滲入面具,在靈識進入一瞬間,他眼前一黑。
一道詭異的黑影順著他的靈識進入體內(nèi),讓他嚇一跳,急忙扔掉面具,那面具差點就砸到前面的閉目養(yǎng)神的花斑斑。
花斑斑被其嚇了一跳,跳腳問道:“怎么回事?”
曹子規(guī)眼神空洞,身體僵硬,好似丟了魂。
“娃兒,你著魔了?”花斑斑也愣住,靠近死死盯著曹子規(guī),念念叨叨。
曹子規(guī)體內(nèi),那是一片無盡的滄海,海上漂浮著一青一黑兩道魂體,但是那黑色的虛弱殘缺,遠遠不如那青色的,那青色魂體謹慎開口道:“閣下是誰?為何闖入我的識海,莫非是要奪舍我?”
青色魂體十分有敵意,方才他試圖用靈識吞噬這道漆黑的殘魂,發(fā)現(xiàn)一吞噬,自己的魂體同時也莫名被某種力量吞噬。
“小友不必擔心,我只是一道殘魂而已,對道友沒有惡意。只不過想做個交易罷了?!?p> 那聲音讓曹子規(guī)一驚,那聲音竟和奪舍蛟龍那位魔物,一模一樣,只不過有些虛弱罷了。
“看來閣下是奪舍那頭蛟龍的魔物了,閣下最好離開我的識海,否則我就不客氣?!?p> 曹子規(guī)無法忍受體內(nèi)還有其他殘魂,更不會和魔物去交易,誰知道這頭魔物是活了多少年,無論是心思城府,包括那些聞所未聞的手段,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本尊如今是一道殘魂了,自然對道友造不成威脅,這筆交易很簡單,本尊觀你雷木二靈根,在本尊的助力下,你可以結(jié)丹。不過么,你得給本尊找一具天靈根的軀體,讓本尊重修,所以本尊瞧不上你這具身體?!?p> 這道聲音極為平靜,聽得出極為自信,聲音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閣下來歷不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讓我無法吞噬你,我可不敢與你交易,讓我如何安心?!?p> 曹子規(guī)暗自揣摩,十分謹慎地開口道。
“沒什么,我只不過施展了個小法術(shù),讓你我的神魂相連,殺死我,也就殺死你自己?!?p> 曹子規(guī)心生恐懼,難怪他有恃無恐。只不過曹子規(guī)不會相信他,鬧不好哪天就來奪舍自己。
眼下拿其沒有辦法,只好暫且合作,畢竟此人說的,助其結(jié)丹,聽起來,誰不心動,而且此人口氣十分之大,竟瞧不起他異靈根,想來也有些本事。
“閣下是何來歷?”
“圣族修士,方源,你可以叫本尊為大愛仙尊。”
“方源仙尊?”
“本尊姓胡?!?p> “胡方源?”
“聰明。”
黑色殘魂贊道。
“在下曹子規(guī)?!?p> 曹子規(guī)暗自揣摩,暗道什么大愛仙尊,看起來邪里邪氣,只怕是什么魔頭。日后決不能相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