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丘芷城只是略微歇了歇腳,他們趁著夜色又出發(fā)了,這次的目的地是清水河上游的一座橋。
這也是朱雀執(zhí)意要晚上行動的原因,即使計劃有所更改,黑夜也會給他們提供掩護。
出于謹慎他們沒有沿著清水河北上,而是從丘芷城北門出去后一路向北,路上有林子就進林子。
路上無話,朱雀和他這些老游擊隊員從守衛(wèi)峻罡城的時候就一起配合。
游擊最需要的不是斬釘截鐵的命令,而是打一槍就跑。
像是黏著在大部隊外圍的一層殼,始終不與敵人正面交鋒,又時時刻刻處在開戰(zhàn)或者轉移的狀態(tài)下。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左右,行進了一夜的士兵們多少有些疲倦。
從聞城出來到丘芷城,隨后又快步行進到清水河上游,他們這一晚上都在奔跑。
等到他們來到清水河橋附近,朱雀抬手看了眼縛在手腕上的手表,這是主帥在清城繳獲來的戰(zhàn)利品。
凌晨五點。
這時候天還黑著,他們從昨夜的五六點出發(fā)到現(xiàn)在一共跑了12個小時,早已是精疲力盡。
滿地都是大喘氣的手下,朱雀下令士兵們隱蔽起來休息,并提醒他們過不了多久運糧隊就會來。
原本他想讓手下去探探敵方大營和埋伏地點和撤退路線的,現(xiàn)在看這樣子也是不用想了。
還是自己來吧。
貓著腰他走向那座清水橋,地上滿是輪胎印和大小不一的鞋印。
朱雀很警覺的匍匐在地,感受著大地,無情地剝奪著他的體溫。
眼睛看向四周,在正前方大概十公里外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個零星的火光,那火光還在移動。
這應該是聯(lián)軍大營外面巡邏的士兵,他們手中的火把時而消失時而出現(xiàn)。
對方大概是在樹林之中,或是在樹林以東的地方。
得到這個信息后,朱雀沒有再靠近敵人。
而是來到清水河以東,開始尋找最便捷的逃跑路線。
清水河兩邊都是平地,由于季節(jié)的原因原本茂盛的高草也都消失不見了,留下了一地的枯黃。
森林也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而且非常稀疏,不足以完全遮擋敵人的視野一路回到聞城。
平地無遮擋,就連朱雀這樣的游擊能手都犯了難。
最不適合埋伏的兩個要素都湊齊了,恰好這兩樣都很適合大部隊推進。
大部隊推進...
朱雀看了眼手下們,突然他拍了下手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看看天。
“集合,快別休息了”
剛暖熱一點充當床單的地表,他們就聽到這不近人情的軍令。
“咱們這邊不適合埋伏,倒適合干點別的”
指了指天,他猛地貼近自己一個手下,大眼瞪著他。
“你看的清我嗎?”
“現(xiàn)在才看清一點”
“對了,要的就是這個”
“你們誰比較擅長暗殺和偷東西的,出來”
從隊伍中零散地走出幾個人來,他們一手為對方拍著身上的塵土,一手揉著酸澀的眼睛,看著他們的疲憊樣朱雀很是滿意。
“要的就是這個狀態(tài)”
“你們跟我來,其他人隱藏起來休整,一旦南邊有動靜立刻報告我”
說著朱雀就走開了,帶著那十數(shù)個擅長搞小動作的人向著大營出發(fā)了。
越走進他身邊那些人越是有點怵,他們來到靠近聯(lián)軍大營的小樹林時拉住了往前走的朱雀。
“不是,我們這是要去干什么?”
“我?guī)銈內ッ准娧b來,一會你們就假扮成聯(lián)軍的人,押著那些休息的戰(zhàn)友往南走”
他們這才明白參謀長的意圖,以及剛才為什么指了指天,又猛地貼近和士兵的距離。
這一切都是在測試一件事,運糧隊的人能不能看清他們。
“先搞哪個?”
士兵們躍躍欲試了,他們看著巡邏的敵軍眼睛都冒著光。
幾人搓了搓手,生怕一會行動的時候四肢僵硬。
用摩擦生熱的手掌去暖關節(jié)有點冷的雙腿。
“就你們幾個的話,我們只需要把巡邏的摸掉一半就行”
“記住,搞定之后把火把滅掉再撤退”
“好”
隨后朱雀觀察了一會巡邏的規(guī)律,瞅準時間一揮手。
身邊的士兵們貓著腰趁著目標視線移開的時候來到他們身后。
手起刀落,一道鋒芒從脖子處劃過。
士兵又迅速從后面伸出雙手,捂住對方要噴射熱血的脖子,和張大的嘴巴。
不讓自己即將穿上的軍裝染上血,緩緩把尸體拖到大營外的小樹林。
滅火把,扒衣服換到自己身上。
一切都是那么安靜,不再出現(xiàn)在其他巡邏兵視野中的戰(zhàn)友,也沒有引起什么騷動。
他們只當是去撒尿或者提早換班了,并不在意。
而穿著軍裝的假聯(lián)軍士兵們,早已拿著滅掉的火把回到了清水河橋西岸。
其他躺在地上的戰(zhàn)友看著他們這副樣子,滿肚子疑問要說。
當看到朱雀參謀長并沒有穿著一身敵軍衣服的時候,他們才松了口氣。
朱雀一邊給他們解釋,一邊盯著南面的方向。
他們所在的正是一條沿河的大路,如果所料不錯的話。
運糧隊應該會用比運兵車還要大的機械運送糧食,到時候這些餓了一宿的手下們就有吃的了。
當所有人都明白參謀長詐降的計策后,紛紛伸出大拇哥盛贊朱雀的智謀。
“別拍馬屁了,快拿繩子給他們捆起來,記住能多松就多松”
“到時候你們這些俘虜走在前面,我在俘虜隊伍最前列”
“偽裝好的兄弟,在最后面端著槍催著我們走”
“最好裝的像一點,看到運糧隊的人就說是押送主要俘虜去火之國審訊的”
“記清楚沒?這要是失敗了我們可要全搭在這了”
士兵們不敢大聲回應他,全都跟著小雞吃米似的點著頭,這一幕讓朱雀想笑又不敢笑。
待到全部偽裝做完,為求逼真,那些暗殺巡邏兵的手下又把滿手的血抹在了假俘虜身上。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他們出發(fā)了。
近三千人的俘虜和幾個零散地沒睡好的士兵放在一起,還真像是夜里偷襲被抓住的樣子。
這些人浩浩蕩蕩地向南走去,起初速度很快,接近于快步走了。
在朱雀看到三公里外的車燈后,他才命令士兵們走慢些。
一行人就這么堵塞著大路朝南走,十幾輛運輸車也堵塞著大路向北走。
兩撥人就這么在路上撞見了,若不是前面的火把亮光,開夜車的司機就這么碾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在大卡車慣性作用下,還險些撞到了最前面那個低著頭的人。
打開車門司機跳下了車,在車上他借著火光看到隊伍最后排的是聯(lián)軍士兵,只得粗著嗓子抱怨著。
他的口臭甚至散播開來,讓前面充當俘虜?shù)谋本€士兵們聞到了,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md開夜車也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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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線桿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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