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07區(qū)環(huán)形半山坡上,全是流著血跡,還未干枯的殘軀斷臂。
滾燙的鮮血撒滿了整片樹林,地面上、樹葉枝干間全是一些還在滴落未凝固的血液,血水沿著樹葉的脈絡(luò)、順著地勢紛紛流向低洼之處。
槍聲、炮聲、喊聲,斑駁嘈雜的聲音匯成一團,各種殘酷血淋淋的畫面交織揉擰在一起,宛如一副無比真實的末世降臨影片。
激昂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整整十分鐘,在此期間參戰(zhàn)的多方人員的心態(tài)變化從一開始的激動到緊張、慌亂、恐懼到最后的麻木。
他們眼中早已看不到任何柔光,沒有絲毫感情,如同一個只懂得殺戮木偶。
熱武器的戰(zhàn)斗早在6分鐘過后,就已經(jīng)完全結(jié)束。
沒有配備充足的武器彈藥,也沒有常規(guī)戰(zhàn)斗中的后勤補給,加上參戰(zhàn)人員的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又參差不齊。
哪怕有的玩家會想著如何去節(jié)省子彈,以此擊殺更多的敵人。
但也架不住身邊人那狂壓不松的扳機的影響,依舊會有扣動扳機槍栓空響起的那一刻。
剩余的4分鐘是冷兵器的時代,也是更為直觀,令人窒息的血腥畫面。
在李薪火的指揮下,華夏區(qū)一百五十多號玩家,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朝著島國玩家與棒子玩家的聚集地同時發(fā)起進攻。
而李薪火的親弟弟——李光明更是身先士卒,沖在最前。
那瘦小的身影背后是一大群手綁紅絲帶的玩家,浩浩蕩蕩的奔向前方。
有了他的帶領(lǐng),手持沖鋒槍的一行人,以雷霆般的速度壓向敵人。
在李光明的眼里,這些如同地獄般的殘酷畫面,不過是一些比較逼真的游戲場面。
那不絕于耳的槍聲,與貼臉而過的子彈,對他來說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些沖鋒的華夏區(qū)玩家身上都映照著一層淡薄的紅色光圈。
在光圈的影響下,可以讓他們的情緒始終保持在最高昂的狀態(tài)。
從他們眼神中,你只能看到堅定勇敢,而隨著時間推遲加上周圍的環(huán)境變化,還能看見那種接近瘋子一般的瘋狂,以及逐漸失去人性的嗜血。
因為沖鋒槍的射擊距離比較短小,沖鋒在最前的李光明一行人都是抱著槍埋頭硬沖。
好在他們有身后持有其他類型槍支的玩家做掩護,才不至于被敵人當成活靶子一樣亂射。
同行沖鋒的玩家被跳射過來的子彈擊碎了頭顱,被手雷爆破后形成的碎片當場砸死。
近距離產(chǎn)生的血霧橫飛畫面,除了讓他們沖鋒的步伐停頓片刻,挪了幾個身位,眼里有的只是沖鋒,沖鋒,繼續(xù)沖鋒。
島國玩家派出情報探子距離與華夏玩家的位置很近,這也是為什么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李光明一行人會被手雷炸傷的原因。
而在總攻命令響起的那一刻,這一行不到十人的島國探子,除去幾頭腿腳極其麻利的島國玩家跑了回去外。
其余的,在計時結(jié)束的那一刻,都被隊伍中槍法極好的玩家,在使用機瞄的情況下被挨個站立點了名。
那么近的距離,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還不第一時間撤走,這些島國探子還企圖獲得更多情報,真可謂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當李薪火所需要拖延的時間已獲得,完成了他心中全滅的布局計劃,那里還會陪著這幾頭島國探子去演戲。
在消滅了島國探子一行人后,作為沖在最前的李光明等人,他們步伐并沒有因為那幾張漂浮在半空中的紅色卡牌而停留。
甚至于他們都沒有用正眼瞧過,除去某些玩家沖鋒的方向剛好對上了卡牌的位置,便順勢而收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抱著槍,神情激昂的進行快速猛沖。
林中那些高大粗壯的樹木,既是最佳的防御措施,卻也是最好的掩飾設(shè)施。
島棒聯(lián)軍利用大樹就地做為防御措施,進行火力壓制,逐漸反擊。
而華夏玩家們則是用大樹作為掩護,進行快速壓近。
雖因有大樹的遮擋,不能讓華夏玩家們一直保持高速沖刺的狀態(tài)。
除去這一點點有些不好外,其余的都是利處,總得來說就是大樹的遮擋對于華夏玩家的利要大于弊。
一千多米的距離,在全速奔跑下也就兩分鐘不到的時間。
有了李薪火帶領(lǐng)的大部隊在正面戰(zhàn)場上吸引了島棒聯(lián)軍的大部分注意力,這可讓從上往下、繞后偷襲的嚴一嚴二給樂壞了。
正當島國玩家一門心思想著壓住這群不要命的華夏沖鋒時,幾梭子猛烈的槍聲分別在他們的上方與尾部響起。
接連告破的語音喊話,甚至連多余的情報都還沒有來得及告知就戛然而止。
這可把07區(qū)島國玩家的最高指揮人山口給氣的不輕。
他料到會有敵人從上方和尾部進行偷襲,他也提前派遣了幾支小隊前往埋伏。
這才剛交戰(zhàn)多久,幾分鐘不到了時間內(nèi),上方與尾部便接連失利,這群飯桶可把山口給氣壞了。
“八嘎!那幾個小隊長是干什么吃的!”
山口看著正前方越來越近的支那人,臉都快氣青了。
他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傳令兵上,暗罵幾句后,快速奔向戰(zhàn)場的最前沿。
一邊跑,一邊利用意念在團隊頻道上瘋狂的敲擊文字。
隨著一個句號出現(xiàn),顯示發(fā)送成功的提示聲響起。
望著那串長長的島國文字被成功發(fā)送出去,山口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滿意之色,眨眼間又切換成一臉兇狠。
捂著臉蛋的島國傳令兵,委屈巴巴掏出手槍,快速跟上山口的步伐。
作為山口手底下的傳令兵兼護衛(wèi),他一人要兼職兩職,都恨不得分成兩個人。
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山口脾氣又不穩(wěn)定,心情好他得挨罵,心情不好還得挨打。
除了在享用被抓取到的別國異性時,他可以作為第二順位的享用人之外,其他的那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捂著臉的島國傳令兵很快跟上了山口的步伐,來到了最前線。
可他那纖細的手指,又那能遮住臉上那幾道粗壯鮮紅的印記,扭扭捏捏的樣子反而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山口此舉是為了提高身處一線的作戰(zhàn)人員士氣,讓他們生出一種將軍與我并肩作戰(zhàn)的錯覺。
從而達到,以百分之五十的狀態(tài),發(fā)揮出百分之百的實力。
在山口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說下,身處被沖鋒一線的島國玩家們就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特別是在山口最后一句:“為了我們的武士道精神!”更是讓這些面容陰柔帶著點年輕的島國玩家們情緒達到巔峰。
那一個個咬牙切齒,勢必要將膽敢冒犯之人給殺死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是被迫進行反抗的。
在山口的三言兩語的鼓舞下,島國玩家的士氣高漲,而一旁邊的棒子玩家們也不甘示弱,他們小隊中的最高指揮人,還當眾指揮起大家唱起了大棒帝國戰(zhàn)歌。
高昂響亮的歌聲響起在林間的那一刻,從迎面的樹林中射出大量子彈,無情的射向這群神情激昂的島棒聯(lián)軍中。
“快了,快了!”
在李光明那快速切換的視野中,一些隱藏在樹后,只冒出半邊頭或者干脆只露出一個槍管的島國玩家面容終于是清晰可見。
不知是刻寫在DNA里的記憶被激活喚醒,還是因為身上的那層淡薄的紅光,李光明的眼中浮現(xiàn)出無比滲人的光芒。
此時交戰(zhàn)雙方的直線距離已經(jīng)不足300米,這也就意味著島國玩家們已經(jīng)進入了沖鋒槍的射擊距離。
噠……
連貫急促的槍聲猛的在林間響起。
奔跑中的李光明開槍的那一刻,同行奔跑的玩家也跟著舉起了槍。
他們抬起手中的沖鋒槍,目光堅定,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感情,高速射擊的槍口發(fā)出顯目的紅光。
只是一個短短的照面,沖鋒隊便擊殺了10名島國玩家,這還是在敵人做好防護措施的情況下。
急速、細小的沖鋒槍發(fā)出的聲音,在迷霧世界一度成為了島棒聯(lián)軍的噩夢。
當然,首當其沖的華夏沖鋒隊的損傷同樣不小。
二十人的隊伍,在還未出發(fā)就被炸傷炸殘兩個,在沖鋒中又被點死5個。
一輪沖鋒速射,加上幾輪集體掃射,二十人的沖鋒隊伍中只剩下十個人。
沖鋒在前,倒下還未死去的華夏玩家會被后方的掃尾大隊給保護起來。
若不是太嚴重的傷,還會就地包扎進行戰(zhàn)場急救。
哪怕是斷腿、斷胳膊,只要能夠找到殘軀,通過藥物治療還是有一定希望可以恢復(fù)的。
而那些被炸成碎片,只剩下一口出氣的玩家,在現(xiàn)階段,他們還能生存下來機會不足千分之一。
放棄,或者解脫,對于他們來說才是最佳的選擇。
當然這個權(quán)利,一般都是留給他們自己。
作為掃尾大隊的玩家,他們在簡單判斷了前者的傷勢后,是會進行不同程度上的幫助、治療,太嚴重的通常都是一眼放棄。
“哦多桑!”
“阿西!”
……
當李光明的身影出現(xiàn)在島棒聯(lián)軍眼中的那一刻。
上一秒還熱血沸騰、神情激昂的島棒玩家們,下一秒,他們的隊伍中便響起的罵罵咧咧,充滿痛苦的哀嚎聲。
當隊友的滾燙鮮紅的血液撒在他們的臉上,當即便有一些神情恍惚,眼中失去光芒的島棒玩家從射擊地位爬起來,轉(zhuǎn)身奔向后方。
與沖鋒過來華夏區(qū)玩家們不同,他們身上既沒有紅圈覆蓋,也沒有堅定的信念,以及那隱藏在血脈之中的仇恨。
當他們心中的信仰在華夏玩家以雷霆之勢壓倒后,他們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逃跑。
而逃跑的人群中,又以棒子玩家的數(shù)量最多。
島國玩家只是十個人中起身了一兩個。
而棒子玩家就不同了,他們是十個人中,有五個當即生出逃跑的念頭,剩余兩個在觀望,還有兩個腿已經(jīng)被嚇軟,靠著大樹在瑟瑟發(fā)抖,只剩下一個人還有勇氣依托地形在舉槍反擊。
咻咻!
急促的槍聲沿著他們身體一掃而過,這些起身意欲逃向后方島棒玩家們頓時口吐鮮血,伸出無力的雙手朝著躲藏在一旁的隊友伸過去,祈求他們能夠拉自己一把。
可直到他們死去,身體從完好無損到打成馬蜂窩,那前一秒還有說有笑,昨天還一直品嘗異國風(fēng)情的好兄弟也沒有半點伸手的跡象。
那充滿疑惑與不甘的眼神,以及心中對生命極度渴望的信念,讓他們的目光永遠定格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啊西!”
一些受不了的棒子國玩家從樹后沖了出來,像電影中拍攝的場景一樣,他們嘴上罵罵咧咧的,抬起搶一臉兇意的扣動扳機。
可惜這不是在電影,他們也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當他身形踏出大樹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只有一梭子無情且快速的子彈。
因為子彈過于密集,沖出來的棒子玩家的身體,瞬間被大量子彈擊飛,直至靠在大樹上。
他們的身體被子彈釘死在樹干上如同一灘爛泥,軟軟的往下滑,眨眼間,一個鮮活的棒子玩家便死的不能再死。
“不許后退,給我頂??!”
舉起手槍,一槍打死了與他迎面擦肩而過的同伴,山口無比氣憤的通過現(xiàn)場與團隊頻道的雙重喊話方式,再加上鐵血鎮(zhèn)壓的手段,確實在瞬間止住了隊伍新的逃跑人員產(chǎn)生。
擁有豐富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山口,雖說是紙上的,但他也明白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扭轉(zhuǎn)局勢,就必須狠下心來,及時止住隊伍中的不良因素。
這才剛做完戰(zhàn)前動員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還沒有趕往后方查看情況,正面戰(zhàn)場便已經(jīng)宣告失敗,還已經(jīng)出現(xiàn)可潰逃情況。
這可把飽受帝國教育的山口一度逼向心理崩潰的邊緣,就這種戰(zhàn)斗素養(yǎng)的后人,他們的先輩是怎么在多年前在華夏大地四處橫掃的。
山口以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擊殺了幾個意圖逃跑的島國玩家,就連從他身邊逃竄的棒子玩家也未能幸免。
雖然此舉暫時止住了隊伍中新生起的逃跑人員,但是隊伍中不安的種子卻在此刻埋下了。
“全給我回到戰(zhàn)斗崗位上去!一個都不許后退,把你們昨天的勇氣都給我拿出來!”
在山口舉槍鳴射的那一刻,同樣作為隊長的棒子玩家金相樸也在一旁急忙維護秩序,以及安穩(wěn)兩隊人馬的心理情況。
與山口擁有的實際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同,這支棒子玩家的隊長金相樸對此是一竅不通。
他除了玩了一些吃雞類的射擊游戲,別說作戰(zhàn)指揮了,他連槍都沒怎么摸過。
這自然便是以山口指揮為準,面對山口的指揮以及想法,他也是在知曉后,故作鎮(zhèn)定的思考一番。
而后便煞有其事的指出幾點不足,發(fā)表了一下個人看法,實則卻是一成不變的在他隊伍中實施。
看似是兩個隊長的共同看法,實則就是山口一人的計策,這時候出現(xiàn)這種情況,毫無經(jīng)驗且身為隊長的金相樸,自然是要緊跟山口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