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老婆大人好貼心
翌日，六點半。
趙小刀先醒，當人肉鬧鈴，把秦天易叫醒。
雖然不用做早飯，但是菲兒和妞兒的事她得親力親為。
有趙小刀的幫忙，秦天易還是手忙腳亂的。
先去妞兒房間把她要穿的衣服找出來，之后的前一天晚上就要把衣服找出來放到一邊這樣才能節(jié)省早上的寶貴時間。妞兒隨秦天易喜歡賴床，怎么把她弄起來穿衣服也是一件大工程。如果時間過分浪費在妞兒這邊，菲兒那邊就不夠時間準備。
菲兒雖然可以自己穿衣服，也可以自己整理書包，但她有些丟三落四，身為母親的趙小刀需要做最后的檢查。
而這些都是趙小刀做的，秦天易從來沒做過。
生疏上手，可想而知效果有多感人——
“媽媽，你把我弄疼了！”
“媽媽，這邊的蕾絲花邊邊是穿在前邊的，蝴蝶結(jié)不是這樣系的，這樣系好丑啊——”
“媽媽！我的辮子怎么一個高一個低的啊，嗚嗚嗚——”
“媽媽不愛妞兒了，媽媽是不是有弟弟就不愛妞兒了——”
……
妞兒開心時的撒嬌和不開心時的哭鬧是成正比的，有多讓人歡愉就有多讓人頭疼。
秦天易看著被自己弄成一個丑娃娃的親生女兒，也很無措。他賠笑地看著妞兒：“妞寶乖，你再給媽媽一個機會，媽媽會做的跟以前一樣好的。好不好？”
小妞兒性格犟得很，吸著鼻涕眼淚從床上跳下來，要去找爸爸。
彼時幫秦天易貼心分擔(dān)一些的趙小刀正在菲兒房間里，幫她看今天去學(xué)校要帶的東西：“今天是學(xué)校的運動會，你得帶大號水杯還有要換的衣服，對了，話梅帶兩包去吧，你容易低血糖，運動完記得吃上兩顆。”
趙小刀的細心，讓菲兒愣愣。
在她印象里，爸爸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也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趙小刀見菲兒的反應(yīng)，意識到自己習(xí)慣性的隨口囑咐，暴露了人設(shè)。秦天易哪兒會注意到女兒喜歡吃話梅，還有低血糖……她擠笑自嘲：“爸爸很差勁對吧？平時都沒怎么關(guān)心你，也很少送你去上學(xué)?！?p> 菲兒垂眸不說話。
這時妞兒小胖手抹著眼淚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趙小刀懷里，跟她告狀：“媽媽把妞兒弄得好丑，爸爸你看！”
秦天易跟著過來，手里還拿著沒給妞兒戴上去的帽子，十分尷尬地杵在那兒。趙小刀替菲兒出氣罵他的話他也聽到了。
趙小刀把妞兒抱起來，替她擦眼淚柔聲道：“妞兒乖，媽媽也不是超人啊，媽媽也會有幾天普通人的時候，變成小迷糊小可愛。妞兒怎么可以因為媽媽沒做好就怪媽媽呢？”
妞兒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看著沒跟之前一樣習(xí)慣性指責(zé)媽媽的爸爸。
趙小刀轉(zhuǎn)而看向菲兒：“但是就算這樣，就算像現(xiàn)在這樣抱著妞兒，爸爸心里還是有菲兒的。之前覺得菲兒長大了，不需要把愛都說出來，是爸爸做的不好。以后爸爸會改的。”
說完，她看向秦天易。
秦天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那兒，手里緊緊地拽著那帽子，倒是難得的可愛。
趙小刀在妞兒耳邊耳語了兩句，妞兒不哭了，還從她身上下來，走向秦天易：“媽媽，我不怪你了。你給我戴帽子吧?！?p> 秦天易怔怔，受寵若驚。
他抬眼感激又疑惑地看向趙小刀，趙小刀則走向菲兒，幫她拿書包牽她手：“走了，菲兒，奶奶做好早餐了，我們下樓吃，吃完送你去學(xué)校?！?p> 秦天易一愣一愣，不敢相信剛才的雞飛狗跳被某人三下五除二就給解決了？
明明很能干的是他現(xiàn)在的人設(shè)，而不是過去的人設(shè)?。?p> “秦天易”憑什么能做到？
這個問題一出，秦天易本人自慚形穢。
大人們進入逐漸適應(yīng)的正軌，接下來輪到孩子們了。
秦天易身為媽媽的笨手笨腳，唐曉麗身為上海奶奶主動下廚，還做出了一桌的河北早餐來。趙南身為對生活質(zhì)量極高的爺爺竟在院子里跳起了舞來。
菲兒和妞兒看著一桌的饅頭、發(fā)糕，肉夾饃，外加小黃米粥都傻在那兒，紛紛求助式看向全家里唯一還算正常的爸爸。
趙小刀和秦天易四目相對，用眼神對話。
秦天易：這是你的親爸親媽，你來解釋。
趙小刀：現(xiàn)在是你的親爸親媽，你解釋才對。
秦天易：我想不到什么可以解釋。
趙小刀：你這點狀況都解決不了，怎么一個人在家里混??？
秦天易：……
趙小刀：……
最后還是趙小刀先妥協(xié)：“哇，媽你是不是從某音視頻里學(xué)的新菜式啊，看上去好不一樣！”
正在廚房里盛最后的笨雞蛋的唐曉麗扭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應(yīng)過來：“嗯，是哎是哎，特地為你們做的，你們嘗嘗看哈?！彼龑W(xué)張雪的上海腔學(xué)的歪步走樣，但態(tài)度是誠懇的。
秦天易去院子里招呼趙南進來吃飯。
秦天易給趙南盛粥，給唐曉麗分筷子，趙小刀則氣定神閑地坐著，什么也不用干。
秦天易幾個來回下來，就感覺到自己做了一百個深蹲一樣那么累。
他不爽地看向什么都不用動的趙小刀，赫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之前是這么討厭的說……
趙南和唐曉麗嘴上雖熱情地招呼秦天易多吃點，但都是給趙小刀熱情夾菜，不停地讓他這個女婿多吃點。
妞兒需要人喂，秦天易只能趁空自己吃上幾口，這種感受很磨人。
餐桌上仿佛自動形成了兩個空間——她一個人，和趙小刀他們一邊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妞兒吃的很開心，嘴甜地夸奶奶廚藝好，菲兒則把粥喝光了其他的沒動，趙小刀看在眼里從冰箱里拿上兩片冰面包給菲兒路上吃，送她去上學(xué)。
秦天易到門口送“老公”走，趙小刀和他貼面的功夫輕聲道：“學(xué)機靈點?！?p> 秦天易手心里鉆進來一個冰冰涼的東西，低頭一看，是個U盤。
不等他問這是什么時，趙小刀揮揮手便和菲兒出去了。
妞兒拉了拉秦天易的衣角：“媽媽，我也該去學(xué)校了?！?p> 秦天易回神，點頭：“嗯，媽媽上樓去換件衣服?！?p> 他回到二樓溜進書房，把U盤插進電腦。
竟是趙小刀整理的他最需要的東西——做菜步驟，岳父岳母的生活喜好，還有菲兒和妞兒的注意事項和習(xí)慣等等。
看時間，是趙小刀昨晚半夜爬起來弄的。
秦天易看著這密密麻麻的記錄條，心淌進一條暖流里。
老婆大人的貼心太暖了。
秦天易把U盤放進抽屜，先去房間換衣服，送妞兒去上學(xué)。
妞兒馬上就要上小學(xué)了，當初他們決定讓她選擇小區(qū)附近的幼兒園，交三年不便宜的學(xué)費就是為了可以直接升上最好的明德小學(xué)。秦天易拉著妞兒的小手走路過去。
幸好當時妞兒上小學(xué)的時候他去過，現(xiàn)在三年不走了，還能知道怎么去。
正值夏末出秋的時節(jié)，早上踩著金色的陽光還是會覺得有一點點的涼意。
妞兒走著走著，突然問秦天易：“媽媽，你有弟弟后還會喜歡妞兒嗎？”
秦天易一愣：“??？”
妞兒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小腳尖：“姐姐說，媽媽有了弟弟后就會冷落姐姐和我的，會更喜歡新寶寶。”
秦天易想起趙小刀昨晚說過菲兒對三胎有情緒，他下意識地想要抱起妞兒，反應(yīng)自己是有肚子的人，猶豫這么做會不會影響到肚子里的那個。
這時對面走來一個大肚婆，她肚子有兩個皮球那么大，身邊的大寶要抱抱，她毫不猶豫地彎腰把大寶抱起來。
秦天易在妞兒失落的神情閃過之前，也有樣學(xué)樣地把她抱起來，手托住她的雙腳安撫道：“姐姐說的不對，你和姐姐還有肚子里的這個寶寶都是媽媽的心肝寶貝，都是媽媽辛苦生下來的。絕對不會出現(xiàn)你說的這種事情的?！?p> 變成女人后，力氣小了很多。
秦天易對自己的新身體可以探索到的極致還有待開發(fā)勇氣，他想要護住寶寶只能把妞兒撐遠一些，手臂的力量和之前相差懸殊，沒一會兒手就開始發(fā)抖了。
“可是姐姐說，爸爸比起她就更喜歡妞兒啊?！辨和詿o忌，并不知道抱著自己的媽媽其實是最愛自己的爸爸。
秦天易：“……”
妞兒見媽媽不說話，越發(fā)忐忑了：“那如果是這樣，我才不要弟弟出來呢！”她說著就要踹秦天易的肚子！
秦天易嚇了一跳，趕緊把妞兒放到地上：“妞兒你在做什么？！”
妞兒撲上來就要握著拳頭打秦天易，被秦天易死死地抓住。
“妞兒，不要以為爸爸媽媽都寵著你就可以亂來！你再這樣小心我揍你啊！”妞兒突然變得這么不聽話，還企圖傷害肚子里的受精卵，秦天易的母性光輝涌上來，第一次沖寶貝女兒發(fā)了脾氣。
妞兒癟癟嘴，瞬間嚎啕大哭。
“……”秦天易發(fā)現(xiàn)妞兒在自己面前和在趙小刀面前完全是兩幅面孔。早上給她穿衣服的時候也是，她哄不好，趙小刀頂著他的臉三言兩語就好了?，F(xiàn)在失控的妞兒根本不是他喜歡的樣子。
難道之前討自己歡心的妞兒都是裝的嗎……
妞兒哭聲越來越大，旁邊經(jīng)過的人都行注目禮。
秦天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就越過妞兒兀自往前走去。
他走出一段路后，妞兒的哭聲也隨之跟了過來。
妞兒顛簸地跑著來追他，一邊追一邊撕心裂肺地喊：“媽媽，不要丟下我，媽媽——”
活生生上演電影里特別招人眼淚的感人場景。
秦天易繃著臉看她跑到跟前，滿臉的淚水：“還打不打弟弟了？”
妞兒搖頭：“不打了——”
“還哭不哭？”
妞兒搖頭又點頭，抽泣著再次搖頭。
秦天易作勢看手機，拉過她的小手悶聲道：“時間來不及了，快點去學(xué)校?！?p> 妞兒可憐巴巴地跟上秦天易加急的步伐。
秦天易心有余悸地摸著自己的肚子，但更多的是為自己這一招奏效而感到慶幸。
不然他真要下手打妞兒的話，還真過不去心里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