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奧黛麗與“正義”
阿泰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盡管他明白這是對方的非凡能力，但是意識到并不代表能承受。在一名序列7的女巫對低序列非凡者主動釋放魅惑的情況下，很少有人能完全抗拒。格格蘭每在他的耳邊突出一個玫瑰味的單詞，阿泰爾都會感覺自己的腦子仿佛被被一根輕柔的羽毛拂過一樣，觸電般的快感隨著格格蘭的話語反復(fù)折磨著他的四肢百骸。
得想辦法做點什么……如果這樣繼續(xù)被對方掌握住談話的主動權(quán)，恐怕自己會在對方魅惑能力溫水煮青蛙的攻勢下喪失自主思考的能力，徹底成為對方的裙下之臣。
阿泰爾心里快速思考著自己可能的回答。就在這時，薇娜塔的形象跳進了他的腦海中。
對，“挑釁”，就是“挑釁”！恰到好處的挑釁可以讓對方對自己產(chǎn)生惡感，終止“魅惑”！
能夠切實挑釁到對方的點……說起來，那就只有那個了吧？
阿泰爾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對格格蘭說道：“你準(zhǔn)備怎么做呢，格格蘭先生？”
格格蘭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阿泰爾感覺到那種燥熱的觸感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能把人凍成冰塊般的陰冷感和憎惡感，讓剛剛還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的阿泰爾一下子如墜冰窟，渾身汗毛倒豎。
好在，那種恐怖的陰冷和憎惡感一瞬間就消失了，格格蘭很快控制住了情緒?？蓛H僅是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氣息，就讓阿泰爾在她恢復(fù)正常之后好一會還沒緩過來，在班森那里被嚇出的冷汗還沒干透，襯衣的后背就又一次被汗水浸濕了。
“有人和你說過你適合選擇‘挑釁者’途徑嗎？”
格格蘭銀牙緊咬，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在看到我的序列7配方之后，我倒是寧可我選擇了那條途徑?！?p> 阿泰爾面為無表情地說。
格格蘭的面色又是一僵，隨后，她再次把面孔貼近了阿泰爾的臉，在他的耳邊用惡狠狠的聲音低語道：
“你知道嗎？刺客序列的序列5，叫做‘痛苦魔女’，她們能讓自己討厭的家伙在一兩分鐘之內(nèi)得上嚴重的疾病，包括但不限于頭痛、發(fā)燒、咳嗽，如果我愿意的話，甚至能讓這種疾病轉(zhuǎn)化為永久性的肺炎、腦膜炎這種致命的疾病?！?p> “你想，試一試嗎？”
阿泰爾感覺有絲線一般的東西爬上了自己的脊背，順著他線條分明的肌肉向上緩緩攀爬；他感到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腳底直沖大腦，讓他感覺口干舌燥；他覺得自己的體溫正在迅速升高，耳朵里的血液沖擊血管轟轟作響！
“我知道了，讓我們聊聊別的吧，比如你和那位被我扔進下水道里的先生之前商量的、關(guān)于魔女教派的事情?！?p> 阿泰爾急忙點頭，趁著自己還能完整地表達意思，立刻表示服軟。嘲諷僅僅是為了讓對方終止魅惑，要是真的惹怒了對方給自己傳染了疾病，自己上哪說理去？
格格蘭怒氣稍減，臉色逐漸緩和下來，阿泰爾感覺自己的體溫開始緩緩回落到正常水平，然而，還是有些輕微的感冒癥狀。
……
西區(qū)，霍爾伯爵的府邸內(nèi)。
奧黛麗·霍爾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碧綠色的蓬蓬裙上攤著一本封面精美的《莫里亞蒂探案集》，然而她卻一眼都沒看進去。她此時正輕輕捋著身旁金毛大狗蘇茜的長毛，似乎在等候著什么，這讓序列不高的她幾乎難以維持住“觀眾”的姿態(tài)。
她期待著的那位客人并沒有讓她等很久。一陣秋風(fēng)輕輕吹過，一片葉子打在了奧黛麗的窗戶上。在她被聲音吸引視線，隨后又失望的將視線移開之后，一位身穿深藍色斗篷的女士身影在她的床邊悄然浮現(xiàn)。
然而，奧黛麗·霍爾并沒有覺得這場面很值得驚訝。她一下子撲進了那位戴著面具的女士的懷里，輕輕地啜泣起來。對方用一只手將她攬進懷里，另一只手摘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了一張與哭的梨花帶雨的這位花季少女一模一樣的面孔。
“別哭啊，我們已經(jīng)長大了，不是嗎？”
來者把手輕輕搭在奧黛麗的肩膀上，把她的身體扳正。
“而且，我這不是回來看你了嘛……盡管我停留不了多久?！?p> “嗯……我知道了，‘正義’?！眾W黛麗輕輕頷首，把眼淚擦干。
“那么我就長話短說了……我這次回來，是希望你利用你的身份和父親透露一件事?！?p> 身穿藍色斗篷的“正義”奧黛麗對自己的虛擬人格，作為“霍爾伯爵小女兒”的奧黛麗·霍爾囑咐道。
“我想讓你告訴爸爸，你在神秘學(xué)聚會之中不小心泄露了你的身份，害怕這會被人利用，做出一些不好的、有損伯爵家聲譽的事情，希望他能通知官方非凡者留意這件事情，尤其是那些涉及奧黛麗·霍爾·的神秘學(xué)事件?！?p> “這不難做到。我可以說我把繡有姓氏的手帕落在了聚會現(xiàn)場。而且值夜者們最近也需要一個殺雞儆猴的對象。”
身穿綠色蓬蓬裙的奧黛麗·霍爾點了點頭。由于戰(zhàn)爭的關(guān)系，無論是哪一家教會的官方非凡者都損失慘重。然而，由于非凡特性守恒定律，非凡者的總數(shù)卻不會少太多，有大量的普通人在戰(zhàn)爭中接觸到了析出的非凡特性，有意無意間成為了非凡者或者封印物。此消彼長之下，正神教會對于非凡事件的管控能力勢必有所下滑。
為了維持自己轄區(qū)內(nèi)的穩(wěn)定，除了讓官方非凡者加班之外，正神教會還采取了其他的一系列措施。比如，隱秘地將“扮演法”透露給一些經(jīng)過登記的非凡者聚會以降低其成員的失控概率，減少非凡事故發(fā)生的隱患，以及對于在這期間出現(xiàn)的非凡者作案現(xiàn)象加重處罰，以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沒錯。而且，我打算用這個機會，讓你徹底和類似的事件擺脫關(guān)系。經(jīng)歷過這件事情之后，你都可以用‘有人在利用我的身份’這種借口來進行推脫……別人信不信不要緊，只要給爸爸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合理的理由，他就會幫你擺平的?！?p> “此外，我放出的傳言當(dāng)中，我具有序列4的實力。如果教會收到這個傳言，第一反應(yīng)估計是派艾萊克特拉主教來檢查有無異常。他只有序列5，看不出你的異常的。但是為了提防某些隱秘組織以此為標(biāo)準(zhǔn)來針對你，教會估計會為父親撥一位新的半神級護衛(wèi)，或者持有高級封印物的精英序列5?！?p> “最后，我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是序列4‘操縱師’級別的。如果這個消息真的被那個叫阿泰爾的家伙泄露給了魔女教派，對方出動的也會是這個級別的戰(zhàn)力。加上官方的保鏢，實際上到達序列3的我有把握在有佛爾思的配合下活捉一位行動的高層。招攬他的目的主要是憑借他來確認原初魔女的狀態(tài)，這樣，我也一樣能達到目的?！?p> 而且，所有涉及奧黛麗·霍爾的線索指向的都是這個處在層層保護之下的虛擬人格，而只有“正義”奧黛麗才是指向我的描述。我讓蘇茜略微影響了一下阿泰爾的關(guān)注重點，讓他在描述我的時候會刻意將重點放在“霍爾”這個真實的姓氏上，從而忽略“正義”這個代號……然而他肯定想不到，“霍爾”才是代號，“正義”才是真正的我！
“正義”奧黛麗在心里又補充了一點。
“希望阿泰爾那家伙不要讓我失望啊……啊不對，嚴格來說不管他泄不泄密都在我的期望之內(nèi)，所以不能算失望。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能夠成功加入塔羅會，這樣只要不是發(fā)生在拜亞姆的新白銀城那邊的事件，也就是說“太陽”先生棄權(quán)的情況下，我就能在其他的大部分事件上獲得半數(shù)的投票。這樣對于我掌握局勢、扮演‘織夢人’更有幫助了。”
“正義”奧黛麗這樣想著，嘴角噙著笑容，坐直了身體。這就是“觀眾”的恐怖之處，只要你身處她設(shè)計的局中，不管你怎么選擇，她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至不濟也沒有損失。
你可能小賺，但我永遠不虧！
……
阿泰爾的客廳內(nèi)，格格蘭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占了兩個人的位置。一條穿著黑色絲襪的修長玉腿搭在空出來的沙發(fā)坐墊上，和對面的阿泰爾說道：
“……就是這樣。既然你已經(jīng)自己弄到了‘魔女’的配方，那么我們就得拿出點別的誠意了。在你找到黑淵魔魚的血液或者瑪瑙孔雀的蛋這兩種材料當(dāng)中的任意一種之后，我們都會給你另外一種。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現(xiàn)在就加入魔女教派，接受刻印儀式，成為主的預(yù)備容器的話，現(xiàn)在給你全部的魔藥也不是不行?！?p> “當(dāng)然，你要是想趁著還沒變成女性之前先找個地方爽一爽，我也不介意為你介紹兩個序列6的‘歡愉魔女’，她們的扮演要求就是這個?！?p> 格格蘭滿不在乎地說道，阿泰爾連忙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