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原本不染塵埃的先天神明,平時哪怕是遇上了沙塵暴之類的天災,還是同等實力對手的污穢手段,都能夠阻攔住。
天人五衰的第四衰卻讓他們無從防御,不論是施展神術還是運用什么寶貝去防御都沒法阻攔,天人五衰是對先天神明而言,簡直就像是規(guī)則傷害一樣。
只有掌印以上的存在,已經(jīng)掌握了大道規(guī)則,才能免疫天人五衰的傷害,壽元幾乎無窮無盡。
“該死的棹家,居然將這等禁忌之術交給了后輩,等我回去一定要上告給家族?!?p> 羅家的先天神明氣急敗壞的撲扇這一對大耳朵,一面心疼的拿出一枚泥土捏成的錐子,任由那些細沙急劇的消磨這自己的身體。
一旁幾個眼尖的先天神明,相互一對眼,合力將自己防御挪到羅家先天神明的身上,只期望羅家的趕緊催動那枚破界錐,趕緊逃離這被柏母拼死封鎖的大殿。
至于什么神職之類,還是等柏母死透了再說吧。
羅家先天神明向泥錐咬牙灌注了大半的神力,才讓泥巴一樣的破界錐消融,封印在里面的一道毫光稍一閃現(xiàn),就把原本緊緊鎖死的大殿大門悄無聲息的消融出了一個巨大的洞。
所有的先天神明都飛快的閃現(xiàn)到了大殿之外,正準備協(xié)商一下,就被當頭轟了一記不知從哪里來的大印。
在這大印偷襲之下,有兩個實力本來就很一般,只不過是想來打秋風的先天神明當場就被壓碎了身體。
其他的先天神明還好還一直沒有撤掉防御,手忙腳亂之中勉強的撐了下來。
“人族!你們活膩了么?”
一個臉上長著幾根刺,還拖著一根長長的尾巴的先天神明,怒氣沖天的丟掉一塊不知名的獸骨盾牌,抄起一根鞭子朝著前方的軍陣抽去。
其他的先天神明也一同將在柏母的算計積攢的一肚子怒火朝著軍陣發(fā)泄而去。
“聒嘈,一群披毛帶鱗的畜生,今天就是沖著你們來的。”
原本應該有凜山君統(tǒng)帥的人族軍陣,不知何時混進了幾個渾身披甲,還頂著防御法寶的練氣士,將人族軍陣組成了一個被霞光籠罩的大陣。
人族大陣面對那針臉先天神明的攻擊,飛出了一團黑白二色的光柱,光柱后發(fā)先至的將散發(fā)著五色神光的鞭子消融成了無數(shù)的微粒。
“破劫?!”
原本還怒火萬丈的先天神明們,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腳肚子在抽搐,懊惱自己怎么腦子一熱就跑來不與山脈了。
“怎么,怕了嗎,牲口,來乖乖的叫聲爹來聽聽,說不定大爺我聽得舒服了,放你們一馬也不是不可以商量?!?p> 軍陣的右下角,一個樞紐節(jié)點上,一個練氣士笑嘻嘻的擺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如果周湖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趕緊腳底抹油,跑的飛快,那個練氣士,雖然裹在一身黝黑的鎧甲里,但是他的聲音卻是周湖非常熟悉的刀疤賴。
一個號稱連修煉祝由術都沒有入門的人,卻讓一群大部分有著第八境實力的先天神明驚呼出破劫兩字。
破劫境,練氣士第九境,馬上就要超脫的存在,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不與山脈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樣的存在起碼可以混個小點的練氣士門派的鎮(zhèn)派之人了。
就算是神戰(zhàn)中也是中堅力量的存在。
先天神明們立刻抱成一團,紛紛召喚出自己的戰(zhàn)車,那些戰(zhàn)車普一出現(xiàn)就立刻組合成了一個青銅巨人將先天神明們包裹了起來。
“以前不覺得,怎么現(xiàn)在你這么話癆啊,那小子不知道現(xiàn)在跑哪里去了,我都感應不到他了?!?p> 人族戰(zhàn)陣旁,游兵散勇一樣的妖族軍陣中,一個身材健碩到夸張的大漢,正在享受著幾個女妖捏肩捶背的伺候。
“管好你自己吧,你確定你現(xiàn)在這種樣子能應付那些發(fā)狂的牲口?”
人族大陣中,原本屬于凜山君的陣眼位置,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身著三色道袍的練氣士,手里托著一把拂塵,警惕的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沒事,老雜毛,論手段確實是你們練氣士花樣多些,但是對付那些先天神明,老牛比你專業(yè),專業(yè)這個詞聽得懂么,你徒弟教我的哦?!?p> 壯漢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搖頭晃腦一番后,身形一變,化成了一頭百丈大小的犛牛,正是喜歡和周湖一起飲酒作樂,順便探討一些新花樣的庹圍。
隨著庹圍變身,那些女妖,也一個個化作了有著九尾的狐貍,而圍繞著他們的那些妖族,則一個個腳攤手軟的趴在地上了。
妖族講究的是血脈,高等級的妖對低等級的妖有著致命的血脈壓制。
庹圍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的血脈壓制的無法動彈的妖族,低估了一句,
“果然,所有投靠過先天神明的妖,都應該捏死。一群妖奸?!?p> “呵呵,牛老大,你怎么和那小子那么投緣啊。”
這次開口的是以老實人著稱的周大福。
“爺是個實誠人,不像某些人,為了掩飾身份啥臉都不要,對吧,我可敬可愛的石老七師傅?!?p> 牛妖庹圍根本無視那群組合成了青銅巨人,展開了先天神明一族最普通的合擊戰(zhàn)陣的先天神明們,只想著趁機多調(diào)戲一下,這個自稱石老七,實則名為太虛的lYB.
“小心夜長夢多,宗主,動手吧?!?p> 依舊持劍的癆病鬼,身邊飛繞這一口銹跡斑斑的飛劍,率先脫離了人族戰(zhàn)陣,掐指間召喚出了一道不過寸許的劍芒,緩緩悠悠的朝著青銅巨人而去。
青銅巨人一直保持著靜默的姿態(tài),面對那寸許的劍芒,猛然一甩尾巴,隨著尾巴的揮動,空間有了褶皺的痕跡。
劍芒和尾巴相交的那一刻,黑白兩色和以黃色為主導的五色瞬間相互交融,激蕩出一陣空間漣漪。
空間漣漪不過波及了幾尺方圓的范圍,接著不與神山開始搖晃了幾下,連人族戰(zhàn)陣都泛起了黑白二色的防御光芒。
“還是你們?nèi)俗鍓蛄x氣,連雜牌練氣士都要護住,可惜啊,族規(guī)難違。”
庹圍對比了一下在這余波之下,死傷大半的妖族和被石老七也就是太虛等人護住的人族練氣,口氣酸溜溜的翻了一下白眼。
青銅巨人的尾巴多了一道劍痕,癆病鬼的銹劍銹跡消失了一小半,露出里面朦朦朧朧的劍身。
而整個不與山脈不少地方,地龍翻身或者山石無故的滾落,紅水河兩岸更是被突然翻涌的大浪沖毀了不少地方。
“雖然我們,沒法借用本職神力,但是你們也沒法破解神力,不如大家們就此揭過?”
青銅巨人,接了癆病鬼的一記,其中的一個先天神明突然發(fā)聲,打算和面前的練氣士和解。
先天神明當然愿意和解,就算是是面前這群練氣的實力比自己高一個境界,但是先天神明的神力是練氣士繞不過的一個坎,同境界下的先天神明在神職加持下能夠面對超自己一個境界的練氣士和妖族。
就算現(xiàn)在這些先天神明離開了自己的屬地,只能調(diào)用自己的神力,也是能夠結成戰(zhàn)爭自保,二十幾個各個家族精英先天神明,都有著拿手的神術或者神器,抱團以后,自然是能撐到家族來援。
反正人族和妖族是不敢奪取神職的,奪了神職,就相當于和尚有了廟,等著無數(shù)的先天神明前來打殺吧,就算逃跑,神職也會將蹤跡顯露出來。
還不如坐下來談談。
“哦,是嗎?”
癆病鬼突然閃身回到了戰(zhàn)陣里,石老七一揮拂塵,一道黑白二氣,就落在了青銅巨人身上,青銅巨人閃現(xiàn)出五色神力對抗著。
但是五色神力很快敗下陣來,青銅巨人在黑白二氣籠罩下慢慢的瓦解崩碎,露出里面的先天神明來。
絕望而詫異。
周湖現(xiàn)在很快樂,整個戰(zhàn)場空間的陰氣和尸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藤蔓種子吞噬一空,將整個戰(zhàn)場空間顯露出來,原本無邊無際的戰(zhàn)場空間現(xiàn)在一看不過是百里大小的一個巨大的空泡,空泡周圍是不停的運轉著的地脈肺火。
藤蔓種子從周湖身上扎出的根須,將大部分的神尸吞噬一空,地面上留著無數(shù)因為失去神性和精粹而破敗不堪的神甲和神器。
至于周湖已經(jīng)修煉到了元嬰境,一個和周湖一模一樣的由靈力構筑而成的小人取代了靈力液,懷抱著一株和自己融為一體的藤苗。
藤苗下半身和周湖的元嬰融為一體,無數(shù)的根須從周湖的元嬰身上長出來,就像是周湖的元嬰長了一層毛發(fā)。
藤苗不過是長了三五片葉子,散發(fā)著微弱的七色神光。
原本應該是周湖開辟出識海的位置,確實空蕩蕩的一片,一點也不符合元嬰練氣應該具備的特征。
沒有神識,那還算練氣士么?
沒有誰會在意。
化名石老七的太虛不會在意,或者以老實人面目示人的周大福也不會在意,刀疤賴更是不會在意,凜山君所謂的夫君馬老酸更不會在意。
也許庹圍會在意,但現(xiàn)在不重要。
那群本來前來搶奪不與山脈神職的先天神明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化為了一地碎塊,二十幾塊各個家族的神使神職,被困在一個大鼎里面,不停的在試圖破開大鼎逃回它們所屬的地域。
“嘶,你們練氣士什么時候弄出了這等寶貝,居然能困住失去了寄主的神職?”
庹圍重新化成一個壯漢,滿臉震撼的圍觀打量著看上去不過像是個普通的練氣士常拿來煉制丹藥或者法器的玉鼎。
要知道,雖然先天神明一族雖然占據(jù)了神職體系,但是也聽說能像眼前這幾個突然來找自己合作的練氣士這樣能夠困住無主的神職???
一旦先天神明死去,所占據(jù)的神職就會回到它的所屬地,這是屬于這片大地上鐵律一般的常識。
太虛對庹圍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沒有解釋。
而是伸手一抓,就從其他大殿里抓出了早就躲起來的凜山君,還有因為柏母和不與山神一系先天神明的隕落而聚集在一起的神職。
“宗主,你說要不要把神職抽出來后,將這婆娘送去給馬老酸,好歹人家是兩口子。”
刀疤賴忽然想到了什么,出了個自認為很帶感的餿主意。
“狐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