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音趕到容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一行五百人,騎了一晝一夜的的馬,終于趕到了容城。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梁王軍已經(jīng)開始攻城,容城守軍圍困十日有余,早已是彈盡糧絕。
戰(zhàn)場上,軍旗獵獵作響,廝殺聲與哀嚎聲此起彼伏。
顧雨站在尸體堆成的小山上,手里的長槍如同游龍一般,在涌上來的敵軍之間游走。
所有人都殺的雙眼猩紅,身上濺滿鮮血,一時竟也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一個敵人倒下了。
又一個。
顧雨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抬頭望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常勝將軍的青灰色的軍旗。
援兵還沒有來。
陳宛音沒有舉旗幟,點了一點煙花作為信號,便讓所有人加入了戰(zhàn)斗。
“砰!砰!”
所有人都疑惑了。
邊疆怎么會有煙花呢?
顧雨也愣了一愣,還是繼續(xù)拿起長槍,繼續(xù)戰(zhàn)斗。
陳宛音一襲白衣,鮮血似梅花點點,踏著尸山血海,向著顧雨的方向一路奔來。
恍惚間,顧雨看到了。
笑話,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的呆在京城里才對,又怎么會來南城這樣危險的地方呢?
他的小姑娘,就在京城等他。
這一仗打完,他就能與常勝將軍會師。
戰(zhàn)勢已定,收復(fù)剩下的城池應(yīng)該不在話下。
顧雨在心里盤算著,手上的長槍繼續(xù)揮舞。
“顧雨,小心。”
是陳宛音的聲音。
顧雨下意識的回頭,卻只看到寒光一閃,原本藏在背后偷襲的人應(yīng)聲倒了下去。
陳宛音蒙著面紗,看不出來此時的表情。
“宛音?你怎么來了?”
陳宛音皺了皺眉頭,低聲說,“回去同你說。”
顧雨見狀,不再多問,繼續(xù)投入戰(zhàn)斗。
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色鎧甲。一個一襲白衣,背靠背站在尸山之上。
他們把后背交給了最放心的彼此,在刀光劍影中繼續(xù)奮斗。
進攻已經(jīng)持續(xù)了將近十個時辰,別說是顧雨,陳宛音也是筋疲力盡,梁王軍也并不例外。
陳宛音聽著漸漸小下去的廝殺聲,看了看不多的士卒,三步并作兩步跳上一旁的石頭,高聲喊:“眾將士聽著,今梁王殿下及其余孽皆已伏誅,爾等為叛軍,本背棄大秦生養(yǎng)之恩,今卸甲歸降者,特饒爾等不死!”
鏗鏘有力的一段話,陳宛音重復(fù)了三遍,聲音一遍高過一遍。
原本已是殺的雙眼通紅的將士們聽到了,都有了剎那間的猶豫。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大秦人,何必呢?
一個,兩個,放下了手中的劍,跪在地上。
領(lǐng)頭的見大勢已去,也只能咬了咬牙,把手里的劍插在地上,“吾等愿歸降于將軍,為朝廷效忠?!?p> 顧雨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人把梁王軍的那個領(lǐng)頭帶走了,剩下的人先一律按戰(zhàn)俘處理。
一切處理完之后,容城城門大開,歡迎鎮(zhèn)北軍再一次入城。
顧雨還是老樣子,回到了之前借住過的大娘家里,陳宛音也跟著同去了。
“呀,顧將軍來了,將軍,您請坐,這位也是鎮(zhèn)北軍的吧,也請坐,也請坐,老身這里沒有什么東西,只有這一點花生,兩位嘗一嘗吧。”
顧雨謝過了大娘,對陳宛音說,“這些天我都是住在這里,這是李大娘,這些日子都有勞她照顧?!?p> 陳宛音也含笑謝過,兩人便回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