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鶯鶯去山下給布行結了賬,從山門外返回,御風至空中,忽見一個身影歪歪扭扭地從青石峰往主峰山腰處飛去。
“這是哪個,怎的御風之術如此松垮?!彼C眉微擰,身為無劍觀眾多正式弟子的表率,想著上去輔導一番,可湊近一看,卻發(fā)現這人她還認識。
“俱滅!”趙鶯鶯喊道,“等一下?!?p> “嘎?”
曹俱滅聽到身后傳來呼喊聲,猛地止住了正在漂移的沖勢,“誒?鶯鶯師姐?!?p> 這時候,趙鶯鶯的眉頭已經舒展開,她知道這小子剛突破三境不久,想必是方才學會御風,身形不太穩(wěn)固也是正?,F象,出于好意柔聲指點道:
“俱滅,御風時要保證靈力穩(wěn)定輸出,變向更是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容易讓飛行軌跡失控的?!?p> 曹俱滅干咳了一聲,想了想,沒有解釋什么是漂移,什么是氮氣加速,他已經想通了,這個世界的人永遠不會相信什么系統之類的東西。
“知道了,師姐,我多練練就好?!?p> “那便好,要注意安全哦?!?p> 趙鶯鶯點頭,“對了,提醒你一下,進入主峰的范圍要記得落下來,只有師長才可以在主峰飛行的?!?p> “多謝師姐提醒?!?p> 曹俱滅真心實意的感謝,他還真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剛才蕭恨水也忘了提。
兩人分別,曹俱滅依言在主峰邊緣落了下來,徒步走向初學弟子園區(qū)。
無論是幻境試煉的勝出,還是山門外一劍破水盾的事跡都沒有被傳開,這是無劍觀中師長們刻意為之。
原因有二,一是擔心眾弟子們知道真相后阿諛奉承,讓極有天賦的曹俱滅驕傲自滿,壞了心境;而是擔心他的名聲流傳出去,遭到不軌之徒的暗算。
畢竟宗門之間暗流涌動,雖很少明著大打出手,但暗中的小動作不少。
出于這樣的前提,一眾初學弟子見到曹俱滅,依然認為他還是那個煉化本命劍失敗的離譜選手,除了背后戲謔的目光,并沒有給予他過多的關注。
曹俱滅回到竹樓,看到了一臉嚴肅的春哥。
“小曹?!彼恼Z氣也前所未有的鄭重,“我有事與你說?!?p> 曹俱滅愣了愣,推開門把春哥請了進去。
“你知道山門口的事了吧?”宋元春皺著眉頭,眼神中有些許忿怒。
“什,什么事???”
前幾日,曹俱滅全程都在山門口迎來送往,不確定他指的是哪一件事。
“嘖,不是我說你啊,要多關心宗門,不能整日只想著自身修行,正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宗門與我們每一名弟子都息息相關?!?p> “咳咳,春哥教訓的是?!辈芫銣缯诤人?,一口嗆住,“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哎,你可能不知道,前幾日師祖的葬禮結束時,那個什么歸元府和另外兩家青州大宗聯手鬧事,想要謀奪我們的連云山呢?!?p> 宋元春滿眼憂色,仿佛他就是一觀之主,有操心不完的事務。
曹俱滅臉色古怪,明知故問道:“那后來如何了?”
“你也太不關心宗門了!是云大劍仙看不過眼,飛來了一把仙劍把那幫宵小之徒擋了回去?!?p> 春哥的臉色并沒有轉好,繼續(xù)說道,“你有所不知,他們之所以敢如此蠻橫無理,就是因為師祖......哎,師祖故去,認定我們無劍觀大不如前,便放肆起來?!?p> 曹俱滅訥訥地點頭:“那么,春哥有何高見?”
宋元春面色一肅:“所以我們一定要好生修行,盡快提升實力,只有當我們這些還不成器的弟子能夠獨當一面了,才能讓今日之恥不再發(fā)生!”
曹俱滅不由對他高看了一眼,想不到春哥這覺悟還挺高。
“所以小曹,我想說的是,雖然我不日就要突破第二境中期了,但依然沒有驕傲自滿,我想與你一道立誓,必要在三年內突破第四境,以此敦促你我奮發(fā)上進?!?p> 曹俱滅撓了撓后腦勺,猶豫著要不要攤牌自己已經三境了,第四境恐怕也要不了個一年半載,可又怕傷了春哥面子。
宋元春見狀,只當他是沒有自信,便兀自說道:“無妨,你煉錯了本命物,修行慢些也屬尋常,你就以第三境為目標,如何?”
曹俱滅的表情更加奇怪了,就好像憋了五天的宿便排不出去一樣。
宋元春嘖了一聲:“我輩劍修怎能如此忸怩,勿復多言,三年后,我四境你三境,就這么定了!”
說完,他也不給曹俱滅說話的機會,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時還不忘扭頭送來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曹俱滅抹了一把臉,三年后,恐怕他都已經中境了。
……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藏鋒戒的強化倒計時還差半個月,因為練習驚雀劍術的時候,無相針是沒辦法在其中計時的。
這一天,初學弟子的畢業(yè)測試終于到來了。
曹俱滅早早地到了測試場地。
這幾個月來,他每日都在青石潭邊悟一次陸九留在他腦海里的那一劍,然后就是練習劍術,不過兩者都是需要漫長時間來打磨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明顯突破,只是他御劍,御針的手法變得更嫻熟了些。
畢業(yè)測試對此時的他來說幾乎是毫無難度,因為只要境界達標,煉制了本命劍,就可以參加,而測試的內容只不過是對本命物的掌握程度而已。
如果具體用飛劍來講,只要能夠別太離譜,將其送出身外十米的標靶上,就算通過。
哪怕是曹俱滅剛穿越的時候,這種小事對他來說也是易如反掌,因為系統自動綁定的本命物對他來說如臂使指,不需要任何練習都能做到。何況在幻境試煉的時候,他就已經能在百米之外,以飛針殺人于無形。
不知不覺間,場中的弟子已經越來越多,負責安排測試的是錢執(zhí)事,他已經開始高聲吩咐弟子們排隊。
“曹師兄。”
鬼鬼祟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曹俱滅回頭一看,是小胖子魯牛。
“你也來了呀,修行挺快的嘛?!?p> 魯牛摳了摳腦殼,笑道:“都是師父教得好,而且他老人家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大堆丹藥,讓我們修行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p> 曹俱滅想起了那一堆讓他鼻血狂流的大補藥,原來自己“退貨”之后就被蕭恨水分發(fā)給了其他甲未支的弟子。
兩人正自交談,曹俱滅耳朵一動,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小聲嘀咕。
“你看那個是不是曹俱滅?”
“還真是,我聽說他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嘛?!?p> “噓——小聲點,被聽到怎么辦?!?p> “嗨,怕什么,都破境半年了還是初學弟子,肯定是修行出了岔子,估計跟那個針有關。”
聽到這話,魯牛的臉色有點尷尬,其實主要是怕曹俱滅尷尬,于是故意增大了音量,試圖蓋過周圍的閑言碎語。
這時候,錢執(zhí)事終于準備妥當,高聲宣布。
“都安靜,現在開始測試?!?p>